第五十五章 迴旋餘地
她身份似是奇高，這一開口，苗長老也是駐足下來。若是林南二人能夠講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他也是可以保存幾分顏面，畢竟偷盜之事，極不光彩。
見狀，孫鴻山拱手，說道：“二位長老，這人證物證俱在，高師弟只是起了一時貪念，紀長老定會從輕發落的。”
“哼。”
高輝不屑哼了一聲。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他人三言兩語又豈能改變。”苗長老看向孫鴻山，擺了擺手。他繼而道：“你們二人口口聲聲說高輝沒有做偷盜之事，有何根據。”
場面的焦點，隨着苗長老問話，一下子轉移到了林南二人身上。
被眾人齊刷刷望主，齊子略顯緊張，“這……那……”吞吞吐吐半天，終於紅着脖子，喊道：“高師兄的為人，我最為清楚，築基丹固然珍貴，但他絕對不會做出行竊之事。”
“噗嗤。”
聽聞，雲山園雨童已有人失笑出聲。這搞了半天，終究，還是無頭冤案？
伍水雁柳眉輕蹙，道：“這麼說來，你們也是沒有證據說明高輝青白了？”
苗長老半是尷尬，半是惱怒，這兩個二愣子，還以為肚中有料可抖，豈知張口就這麼一句可有可無的話。他幾分不耐，道：“既然沒有什麼證據，依谷律，便交予紀師兄處置。”
伍水雁輕頷雪白的下巴，表贊同之意。
高輝垂着頭顱，林南無法窺清他的表情，只見他握拳的雙手不經意間揣緊了褲袍。
孫鴻山在不為人見下，微撅起嘴角，冷冷看向高輝、齊子二人。
眾人就欲踱步離去。忽然，一道喝聲，響動四野。
“且慢。”
眾人一驚，回眸看去。見林南踏步而出，攔臂將跪伏地面的二人支起。
他們一臉訝狀。
這林南究竟要做什麼？莫非他不知這種不逆的行徑，惹怒了蓮谷長老可不會有好果子可吃。
“男兒膝，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既然沒有行偷盜之事，為什麼要屈膝下跪？”林南一臉肅然。
眾人怔了怔。
林南繼而轉首，雙目銳利直直逼視孫鴻山，道：“孫師兄是第一個發現高輝偷盜築基丹，並手舞足蹈，可是？”
“不錯。”孫鴻山回過神，挺胸傲然道。
“那麼敢問，孫師兄當時身處何處？又是在做什麼？丹藥種類繁多，築基丹又如牛眼般大，孫師兄為什麼能一口斷定，高輝手中所持的就是築基丹？”林南言辭犀利，咄咄逼人。
“哼。”
“你這個後輩，這裏幾時有你說話的份，築基丹清香飄逸，但凡有常識的修士都能聞香辨得。”孫鴻山惱怒之色洋溢臉畔。
林南不驚反笑：“高輝入谷也有七八載，照理也是在有常識修士之列。他若偷了築基丹會藏於自己蒲團之下，會在清蓮池手舞足蹈宣洩欣喜？”他環顧眾人，繼而道：“仙丹本有靈性，而況清蓮谷又是靈氣充裕上天眷顧的寶地。弟子今日布咒施雨，忽見天際掠過五彩祥雲，弟子斷言，五段梯田必有異兆，指不定可以結稻生果。所以那築基丹詭異出現清蓮池，也是上天指點迷津，寓指小柔師妹能夠一舉破獲築基境界。”
“嘿嘿…”
聽聞，薛小柔掩嘴輕笑。
“第五段梯田可以結稻？”聞第五段梯田，苗長老早已忘乎所以，驚道。
伍水雁好奇上下打量着林南，這人心思縝密，所言句句皆披露此事漏洞。至於後面所云，雖不知是否胡謅亂言，但明顯已是將矛頭指向詭異之事，而非偷盜。
見眾人神態，林南心中長出一口大氣，故作喜狀，又道：“孫師兄大福之命，此次天相為你所揭啊！”
孫鴻山愣了一霎，半會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所有人都是目光將林南鎖定，他語出驚人，關於第五段梯田可說是詭異的不能夠再詭異的事了。
見狀，林南摸了摸鼻子，訕道：“弟子只是如實道出觀蒼穹之相，至於能否結稻，弟子也不敢拍胸膛保證，但是，情況再壞想必也壞不過如今。”
聽聞，苗長老滿是盼望的神情，不由落寞下來，他輕咳兩聲，看向伍水雁道：“伍師妹，你認為這事如何？”
伍水雁丹鳳眼溜轉一圈，這叫林南的人心思不簡單啊！以梯田異象、天相斷言將這樁無頭冤案悄無聲息轉移，既為高輝脫了嫌疑，又不開罪孫鴻山而且嘴巴抹蜜大讚失主一舉可獲築基境界。
她看着林南，笑了兩聲：“既然天相指引，我們就聽天由命吧！”
“伍師妹所言極是。”對方肯小事化了，苗長老自然樂意為之。
“苗長老，這偷盜可是觸犯了清蓮穀穀律，這樣善了怕以後恐難以服眾啊！”孫鴻山頗有幾分急紅了眼睛。
“那你認為該當如何。”苗長老幾分惱怒，道。
孫鴻山能夠混跡如今，自然懂得察言觀色，聽苗長老口氣不悅，他縮了縮脖子，道：“弟子只是為雲山園威望着想，既然林師弟說，觀天象梯田有顯異兆，那麼第五段梯田結稻，此事便如林師弟所講天降大福，若梯田沒有結稻，高師弟依舊有偷丹之疑。”
眾人面面相覷，這孫鴻山所言也是有幾分道理啊！
一名雲山園雨童接口道：“那我們等看梯田結稻徵兆即能判定了。”
伍水雁與苗長老對視一眼，前者秀臉含笑，道：“師兄執掌雲山靈田，此事由師兄全權定奪。”
在外人面前，苗長老自然不能失了威嚴，輕咳兩聲，遂道：“清蓮谷向來以谷律為戒，只是此事諸多詭異，便暫且觀望仙稻長勢再做定奪。”
聽聞，高輝、齊子亦喜亦憂，這緩兵之計，雖有後續迴旋餘地，只是讓那幾百年沒有長稻的靈田忽然生產，這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吧！
“嘿嘿…高輝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遲早一日，我要將你趕出清蓮谷。”孫鴻山心中冷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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