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轉機
第二日，傅府一片喜慶之色，張燈結綵，鼓樂喧天。
傅家族長半百大壽，自然吸引了平陵城所有大人物前來道賀，一時之間，府邸門前那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對於別人的大好日子，林南卻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他邁着拖沓的步伐來到傅府中廳，那裏已經是人頭涌動，眼睛略微掃視了一下，傅家小輩齊聚不遠一旁，眾人中心是一名俏女的女子，她於一襲紅衣，桃腮帶笑，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份淡淡的高雅。
似是察覺林南目光，少女向他這邊望了過來，嫣然一笑，使得他心如鹿撞，臉上潮紅一片。
這少女不是何人，正是三年前引薦林南打理書閣的傅家小姐——傅霞。如今與三年前相比，她無疑更增添了一番沉魚之美和嫵媚之嬌。
林南苦笑了一聲，都不知對少女是抱於感謝還是憎恨。
“你叫林南是吧？聽說前幾天比試，你打贏了傅寧噢。”不知何時，傅霞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眼波流轉，隱隱有讚賞之意。
聞言，林南愣了一霎，臉龐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楚。
“小姐過獎了，小人只是一時走了狗屎運罷了。”他自嘲的道。
夠遇到的，記得你還救過我一命呢！”傅霞掩嘴嬉笑，道。
她所指的救她一命，自然便是那次與史家之人爭奪名家墨寶之事。
“那是小人應該做的。”林南恭維的道。
“別小人長，小人短的。我看你習武天賦奇佳，日後我向父親推薦讓你可以和傅家小輩一起練功。”傅霞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讓人頗感親切。
聽得此話，林南心中一暖，傅府三年何曾有人關心慰問過他呢？不過現在內力被廢，武學方面肯定不會有太大成就，況且傅老主也絕不會允許他習武，自討苦吃之事，他可不想再去嘗試。
“小姐好意，小人心領了。不過小人對習武之事並不感興趣。”
林南並不想在這個話題多做糾纏，隨即岔開道：“老爺半百大壽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吧？”
傅霞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她並不想強行干預林南的選擇，片刻之後，她櫻唇微啟：“那當然了，有芙蓉大蝦，金絲酥雀..”
她一口氣說出了林南聞所未聞的山珍美味，使得林南涎垂三尺。
這時晌午將至，傅府高朋滿座，坐席有三六九等之分，像林南這等下人自然坐在九等位置，與他同桌就餐的有，老張叔，猴五，肥四..清一色的下人。
高台之上，傅家族長語氣深長的侃侃大道，林南已經被桌上做工精細，色澤誘人的美味吸引，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好在傅鼎話不長，基本都是一些客套話，說完之後，鑼鼓鞭炮齊鳴，大餐開動。
“下午是不是還有戲曲賞閱啊？”
“呃，是平凌城葛大師親身登台為老爺賀壽呢！..
一旁，猴五他們邊吃邊聊。
林南悶聲不吭，專揀好的下肚，忽地他眼眸微挑，不遠一張桌子，有一名中年男子映入眼帘，他方臉劍眉，下巴唇邊都長滿了濃密的鬍渣，他正在那裏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副英雄豪邁的模樣。
“那人是傅皓！”林南一眼就辨認出此人。
“照理以傅皓身份，不應坐在九等位置..”林南想到了什麼，隨即抹去嘴角殘油，轉身走開。
果然，一會過後，傅皓也是離席而去。
林南出了傅府，晃悠在平陵城大街，悠然的踢着腳下石頭，殊不知，他這怪異舉動卻讓暗中之人破口大罵。
途經一家客棧，小二尖聲的吆喝，使得林南心中一動，走了進去坐在其中，要了兩斤牛肉，一壇好酒，吃喝起來。
暗中之人叫苦不迭，這位小爺，放着府內山珍海味不吃，偏偏來這裏給錢吃喝，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恨恨的跺了跺腳。
林南細嚼慢咽，輕輕抿酒，這頓一吃就是幾個時辰，使得傅皓大罵爹娘。
見殘陽西落，天空染成深紅之色。林南這才意猶未盡，打了一個飽嗝，帶有幾分醉意，在暗中那人會噴火的眼神下揚長而去。
回到傅府戲曲已經演奏完畢。林南不愉心緒也是一掃而空，他回到自己小茅屋研究對策起來。
……
日後，林南突然養成了一個怪癖，只要用餐時間，他總是外出來到平陵城大小客棧大吃大喝。
隨之時日推移，他竟然發現客棧是江湖小道消息散播之地。時不時能夠聽到，哪家門主喪命於誰之手，那人用毒頗精，或..
林南心馳神往，對這些信息是滴字不漏，豎耳精聽。
在他將平陵城所有客棧吃了回來，暗中那人卻是有種心生崩潰之感，若不是顧忌身份暴露，他早已上前狠狠揍這個臭小子一把了。不過在轉念一想，族中交待只要此人一有逃跑徵兆便將他活捉回來，而靜觀了一段時日，此人雖然行動怪異，但是卻從未有過逃跑跡象，日夜監視是不是多此一舉呢？
傅皓本是豪邁心粗之人，於是他開始忙裏偷閑。明裡，林南心中暗自竊喜，不過他依舊循規蹈矩。
久而久之，傅皓形成了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情況，林南趁着這檔子空隙，倒是購買了不少藥材，不過他依舊如履薄冰，謹慎行事。
今日，林南來到平陵城最大的平陵客棧。這裏投宿的人多為武林人士，如以往一般，他點了幾盤小菜和一壺小酒，正在吃喝。忽然旁邊有二人拿着各種怪異武器，議論紛紛。林南聽覺何等靈敏，一段時間下來，他倒是聽明白了二人所講，原來這二人是要去參加武林大會，只是武功低微，怕遭人欺負，故千里迢迢來到平陵城找索大師鑄造了幾把暗器，不過使用暗器在武林中多被人唾棄，認為那是卑鄙下流的手段，二人為此各執己見，爭論不休。
林南搖了搖頭，淡然一笑，不過下一瞬間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神情閃爍，顯得頗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