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峪家口

***

翌日，殷紅的朝霞浸染了東方天際，沉寂一晚的城池，如今又熱鬧了起來。林南與魯大牛結好房款，一路西行，向著小晉國方向而去。

豐洲城買賣興旺，街道車水馬龍，拐過西城門，林南二人向守城的官兵繳納了稅費，沿路而行。

官道漸行漸遠，林南陸續見路邊有不少衣衫襤褸的民眾，他們有的身形佝僂，落單而行，有的拖家帶口，楚楚憐人。

林南偏頭道：“想不到離豐洲城三里之遙的地方竟也有凄慘人家。”

魯大牛笑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凡塵皆是如此。林南小哥此前沒有注意到，守門官兵對每一個進出之人都橫眉怒掃？”

“是官府阻止這些民眾入城，莫非發生了旱宅？”林南稍作思緒，仰首訝道。

魯大牛晃晃頭，道：“待我們進入峪家口問問便知。”

峪家口是楚國要塞之地，東可取豐洲，南直入腹地，那裏地形陡峭，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只是，人口稀少，土地貧瘠，久未經戰亂的楚國分封而制，眾多諸侯都不願要那荒涼之地，久而久之，峪家城也是改名喚作了峪家口，寓意有指敵軍可大搖大擺揮師直入。

隨着時間推移，二人也是見路上難民愈發多了起來。

眉頭微皺，林南道：“魯師兄，我觀這些人大都棄城而去，這沒有大災大難，恐怕是無人願意背井離鄉啊！”

魯大牛點點頭，道：“不是天災便是**。”

錯身而過的老摳，聽得此話，忽頓下步伐，道：“錯了，錯了，二位，峪家口不是天災也不是**，是有妖孽作祟。”

林南二人吃了一驚。

魯大牛道：“世風日下，哪來妖孽作祟，就算有，仙長道人能容得了它？”

“二位豪俠有所不知。”老摳嘆一口氣，道：“這事還得從數月之前說起，峪家口土地貧瘠，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也安樂。只是，數月前，小屯村突然發生童子失蹤之事。”

“本來，童娃貪玩，這跑去河池游水溺亡每年也會有三兩宗，照常在村保組織之下，小屯村壯漢便一起去找尋，這童娃子沒有找着，岔隔着幾日又有童子不見蹤跡，這可着急死娃子他娘。”

老摳子的老伴在前走了一段路程，見老摳仍未跟上，不滿嘟囔起着嘴，扯着嗓門嚷道：“就你多事，與外人瞎扯勁幹嘛？保命緊要，你這老命不要了，老娘我還要呢！”

老摳回首，“婆娘，你就忍心看着這二人被那妖孽吃掉。”

“這是他們要去峪家口，又不是你逼他們去。”

老摳嚼舌，伸出手，“你，你……”

“你什麼你，要不是老娘娘家肯收留咱倆，指不定跟你去哪要飯了。”老摳伴兒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林南攤了攤手與魯大牛偏頭對視。

“走不走，不走老娘走了。”說著她作勢要向前去。

老摳神情尷尬，看向林南二人。

魯大牛拍了拍老摳肩膀，聲若洪鐘，“大老爺們，哪能聽婦道人家的愚見，給我們說說那小屯村發生何事，要是妖孽作孽，我第一個收了它。”

“嘎。”蠱羽在旁發出嘹亮的嘯聲。

“走不走。”老摳老伴吼道。

老摳面露遲疑之色。

林南給蠱羽使一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嘎，嘎”喚叫兩聲，扇動起翅膀，霎時間狂風大作，走石飛沙。

老摳立足不穩，心中大驚，“神鳥啊！”

“哎呦喂。”老摳老伴兒身體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似是吃了一顆定心丹，老摳猶豫稍許，道：“我已是花甲之年，你這婆娘跟了我三十年，也不見下一顆蛋，你要回你娘家這就去，我回小屯村。”

“你敢。”老摳老伴兒氣急敗壞。

老摳吐一口氣，道：“我還有什麼不敢，花甲之年，我也不指望後繼有人了，給你端了三十年的洗腳水，我可不想端着踏進棺材。”

“二位俠士，走，我給你們帶路，路上再詳訴這小屯村妖孽之事。”

“胡老漢，你要是敢往前踏一步……”她話音未落，老摳已是轉身隨林南二人前去。

“胡老漢，你這挨千刀的。”老摳老伴兒剁起了腳，“老娘我不會放過你……你等不等老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