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買傢具（2）
李二麻子望着拖拉機上了去往公社的柏油路，拖拉機在柏油路上撒歡地跑着，沒有土路上的灰塵，沒有土路的上煩躁和鬱悶。
王會明指着柏油路的兩邊揚樹：“這柏油還窄得很，國家經濟發展了，這路還要向兩旁擴展一倍多。”
小勝利坐在駕駛座位上，迎着寒風呼呼地向前行使着，他拉下王會明的狗皮帽子，右腳踩着油門，兩手來回掌握着拖拉機行使的方向。
車后箱裏的王會明和李二麻子縮成一團，都在抱着雙腿坐着，呼呼地西北風刮著，在後車箱的上空滋滋滴地響着。
小勝利駕駛着拖拉機拐進了上廟公社傢具專賣處。他慢慢地松着油踏板，東張西望地看看柏油路有沒有來回的車輛，在沒有車輛時停在上廟傢具城。
李二麻子扶着後車箱攔桿站起來，而先站了起來，感到自己的腳下麻木着，像是踩到棉花上一樣。
王會明伸手搬着自己的腿，在後車箱上晃動着，感到腳底有點不麻木了，一隻手扶着車攔桿，一隻手拿着拐杖柱着車箱。
小勝利索着脖子，兩隻手交叉着互相插入棉襖袖子裏，來回在公社傢具城門口躲着腳，這就是初冬的感覺。鼻涕在小勝利鼻孔里流出，用手絹擦了鼻涕，鼻涕又在鼻孔里流出。
“操！怎麼這樣冷呢。”李二麻子下了拖拉機後車箱：“會明哥！你怎麼下呢？”
“你打開車箱前門，我自己能下去。”王會明坐在後車箱的前面，扶着車箱，讓兩條腿落地，緩慢地站着，兩隻腳凍麻木凍僵了。
“怎麼樣？過癮嗎？”小勝利躲着腳，插着兩手：“凍到這樣了，還要什麼風度。要溫度，就不要風度。”
去上廟公社傢具城八點四十五開門營業，離開門營業還有二十五分鐘，從傢具城門上方的時鐘上看到。
“二輝哥！”小勝利笑着：“冬天娶媳婦容易嗎？人來人往，都在酒中說，大冬天正是喝酒的好季節。比平常結婚，多廢酒，多廢菜，更多廢熱水，因為冷啊？冷就多吃多喝才暖和。”
“二輝今天秋季分糧食多。”王會明樂着，柱着拐杖來回移動着腳步：“生有靈息啊！都是天在算。今天年夏天沒黑沒白的趕麻雀，加班加點來的糧食為婚姻換酒喝了。二輝值得。”
上廟公社的傢具城開門了，裏面亮起了燈，傢具城是自己燒的土暖氣片，自己按裝的小鍋爐取暖。
小勝利趕忙推門走進傢具城，感到裡外就是冬夏之別。
王會明柱着拐杖走進門內，他圍着結婚床，結婚梳妝櫃、女式縫紉機、八仙桌和木製椅子、桌上的時鐘、寫字枱、自行車、摩托車、廚櫃等，小孩子進了大觀園，沒有見過和使用的傢具太多了。
李二麻子圍着自行車看着，上面標價三百六十二元大金鹿，飛鶴牌自行車二百六十元、蘭像牌自行車三百二十元、金絲猴自行車四百一十元。這些自行車品牌讓李二麻子看地眼花繚亂。
縫紉機也是有很多品牌，海鷗牌縫紉機、飛鶴縫紉機、鸚鵡縫紉機、鴕鳥縫紉機等，縫紉機的品牌也很多。王會明圍着縫紉機轉着。
上廟公社傢具城營業員，穿着藍色禮服，頭戴藍色帽子，微笑着在為王會明解說著。
“二輝哥！”小勝利走到李二麻子跟前，指着自行車：“二輝哥！買婚禮傢具，應該爭取我嫂子的意見，結婚是你和嫂子雙方的事，因為是你倆個人用。又不是我用。我只不過說說而已。
”
女營業員樂着：“買了就是相中的，到哪裏去買都是這樣的。咱們都是供銷社性質，而是國營店。”
“我知道是國營店。”李二麻子轉着，向王會明跟前靠去：“會明哥！如果買回去，桂花相不中怎麼辦？”
“這是個問題。”王會明眼珠一轉：“有了，等等看看吧！桂花知道今天來上廟公銷社來買傢具。她會不會來呢？現在才幾點，拖拉機在外面又沒人偷，就是坐上去，一個人也起動不了，那機器那麼不好起動。”
“會明哥！”李二麻子把王會明拉到一邊：“咱拿得錢有數，只夠買床，縫紉機，八仙桌、自行車的。最多再買個時英鍾。桂花再買衣服咋辦呢？”
有一位身穿棉大衣的女人走進店裏，頭上扎着圍巾。她向王會明走去。
營業員扭捏着身體走過去，站在剛進來的女人：“大姐！有什麼能幫助你的嗎？你看看哪種產品適合你，我們給你打包裝。”營業員是賣的服務和真誠。
李二麻子站在王會明面前：“會明哥！那麼就等等桂花吧！她不相中了，咱拉着傢具再來換，那樣多費勁。”
穿大衣的女人脫下大衣，摘下圍巾，把大衣和圍巾放到旁邊的八仙桌上。她格格地笑着。
“桂花！”李二麻子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拉着焦桂花的胳膊：“東盼西盼的終於把你盼來了。我和會明哥正發愁呢？”
“愁什麼呢？”焦桂花指着傢具：“買傢具其實就是擺設而已，一翻蓋房子，到時候這些傢具淘汰了，舊掉了。買家具有就行。”
“那是的！”李二麻子指着外面的拖拉機：“你說這個，我相信。以前人去哪裏步行走着去，現在行騎自行車去，騎自行車比步行快多了，以後社會發展到開着出車出門，風吹不着，雨淋不着。這裏就這些牌子。我可挑不了傢具。”
“會明哥！”焦桂花過去拉着王會明的胳膊：“姐夫哥！你經驗多，你說那種傢具好。”
“哎！”王會明拿着拐杖指着大金鹿自行車：“這種自行車耐用，馱個糧食，馱個人啊！風大風小騎上去趕路。這些自行車，如遇到大風天迎着騎，根本就騎不動。大金鹿牌大輪蹬着帶勁。”
“那好！二輝！就按會明哥說要大金鹿牌自行車。”焦桂花扭頭營業員：“營業員！在裏面給拿沒開封的大金牌自行車，我可不要這樣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