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才女畫家
幾天後。
吳峰給唐人傑打電話,“唐副局長,我是紅十字醫院的老吳,你讓我幫你找的那幅唐寅的仕女圖,我找到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看看貨?”
唐人傑知道吳峰所說的“唐寅的仕女圖”指的是沈子硯。
“吳先生,我現在就想看貨,你看在什麼地方看貨比較好?”
“要不,你來我這裏吧,我這裏清靜。”
“好的,我半個小時後到。”
唐人傑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英國著名繪畫大師雷諾茲的作品《威廉·蒙哥瑪利爵士的三個女兒》的照片。
雷諾茲的畫風非常注重線條的準確性和細緻性,而繪製鈔票對這方面的要求很高。
張潮生說沈子硯的水平很高,他想拿這幅畫考一考沈子硯的真實水平如何。
這個,他之前已經和吳峰商量好了。
唐人傑來到吳峰的診室。
吳峰小聲地告訴唐人傑,組織上為了配合“銀彈計劃”動用了多條線才找到了沈子硯。
而且,吳峰本人認識子硯。
吳峰的媽媽以前是紅十字醫院的護士,在淞滬會戰時,和她爸爸一起被日軍的炮彈給炸死了。
吳峰已經和她約好了,等一會兒就來。
唐人傑叮囑吳峰,在沒有確定合作之前,不要在沈子硯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說自己是一個畫商。
兩人正說著話。
一個美艷的女孩像跳華爾茲一樣飄了進來,“吳醫生,我來了。”
這個女子長得很漂亮,五官俊美,身材凹凸有致,像白種女人,
尤其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
大膽、熾熱,帶着勾魂攝魄的鉤子。
一看就是個天生的狐媚子。
唐人傑愣了一下:這個女孩竟然是那天用假美鈔騙了他2000多塊錢的那個女孩。
這個女騙子是沈子硯?
一瞬間,唐人傑已經在猶豫要不要和這個女騙子合作。
吳峰給兩人做介紹,“子硯,這位是唐先生,畫商。唐先生,這位是沈子硯沈小姐。”
沈子硯似乎並沒認出唐人傑,很大方地伸出手,“唐先生,認識你很高興。”
說話時,她的眼睛裏帶着電,天生的一種媚光。
唐人傑虛握了一下她的手。
吳峰把那張照片遞給沈子硯,“子硯,唐先生有一個朋友想要這幅畫的複製品,你看能不能幫忙?”
沈子硯並沒接照片,只是瞄了一眼,然後大大方方地問道:“有酬勞嗎?”
唐人傑冷冷答道:“當然有。”
“多少?少了可不行。”
明眸流轉,百媚縱生。
“我那個朋友要求很高,要可以亂真的那種,如果畫得好的話,錢方面不是問題。”
“那就一千美元好了,三天後到我家取貨,記着喲,我只收美元,拜拜。”
不等唐人傑說話,沈子硯嫵媚地揚了一下手,風情萬種地扭着腰肢走了。
她的風情似乎是天然生成,輕輕一動,骨子裏就蕩漾出來。
迷人心魄。
這三天,唐人傑寢食不安,坐卧不寧。
因為張潮生出了意外,銀彈計劃已經拖了快一個月了,必須加快進度,否則軍統再一次制裁很快就到了。
雖然唐人傑覺得那個女騙子不靠譜,可是,時間緊迫,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現在,儘快完成“銀彈計劃”,比什麼都重要。
三天後,唐人傑拿着吳峰給他的地址來到沈子硯的家。
敲了半天門,門終於開了。
沈子硯穿着睡衣,披頭散髮,睡眼朦朧,顯然是沒化妝。
雖說沒化妝,她還是那麼美,是一種天然的美。
沈子硯一臉狐疑地上下打量唐人傑,“幹嗎?”
“沈小姐,我是來驗貨的,三天前我們約好的。”
沈子硯一臉茫然,似乎把約好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突然,
她反應過來,“五分鐘,五分鐘以後你再進來。”
轉身“蹬蹬蹬”地跑了。
唐人傑不知為什麼要等五分鐘,但是,他還是等了五分鐘,這才輕輕地推門進去。
滿屋狼藉,到處是各種紙、布、顏料、畫筆,畫了一半的畫稿,像是剛剛被搶劫了似的。
屋子中間有一個小樓梯,上面隔着一個小閣間。
唐人傑簡單地收拾了個可以坐的地方,坐下。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沈子硯還沒下來。
他有些着急,向上面喊:“沈小姐。”
“等一下,馬上,馬上。”
又等了半個小時,沈子硯還沒下來。
唐人傑實在等煩了,剛要喊。
沈子硯終於下來了,換了件漂亮的衣服,頭髮也梳得水光溜滑,臉上畫著淡妝。
風情萬種,明艷動人。
唐人傑這才明白,她剛才是在上面化了一個小時的妝。
沈子硯歉意而俏皮地向唐人傑吐了下舌頭,“唐先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可以把畫拿出來我看看嗎?”
沈子硯原地轉了一圈,“你看我這件衣服漂亮嗎?”
“很漂亮,沈小姐,我們是不是先看看畫?”
沈子硯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我把那事給忘了。”
唐人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沈小姐,你的意思你沒畫,是嗎?”
沈子硯肯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一點歉意也沒有。
唐人傑氣得血往上撞,太陽穴突突直跳。
自己苦苦等了三天,人家竟然一筆也沒畫,白白浪費了三天。
三天時間,對唐人傑而言,事關生死。
早三天,他可能會生,晚三天,他可能會死。
唐人傑轉身就走。
沈子硯一把拉住他,“你可不可以再等我一個小時,只要一個小時。”
唐人傑冷漠地問:“沈小姐不會告訴我,你一個小時就可以畫出來吧?”
沈子硯肯定地點點頭,“是,而且我可以少收你二百美元,怎麼樣?”
“對不起,沈小姐,我沒時間陪你玩。”
沈子硯拉着唐人傑的手,孩子氣十足地搖晃着,“不要嘛,你就再等一個小時嘛,求求你了。”
突然,她伸唇像小雞捉米似的親了唐人傑臉一下,把他按在沙發上。
自己則手腳麻利地弄好了畫布、畫架,坐在畫架前認真地畫了起來。
剛才,她賣萌、撒嬌、耍賴,像個青樓女子。
可是,此時她全神貫注地投入創作,完全換了一個人。
冷靜、認真、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