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斬殺
“得寸進尺，得隴望蜀，你們自己的命還捏在我的手心裏居然還敢反過來威脅我，是誰給你們的勇氣？”
羅異眼神陰冷，鬼域內香蠟紙燭燃燒的氣息逐漸濃郁，身後石碑上血紅的“祀”字猩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
“你幹什麼，你不要妄動，否則我就掐死她！”王冬神色大變，看到面容冷酷的羅異突然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都告訴過你了，是我救了她性命，而且還是兩次，也就是說，是她欠我兩條命，而不是我欠她，她現在即便因我而死，也最多不過是讓她還我一條命而已，你憑什麼覺得就拿捏住我了？”
話沒說完，羅異翻轉鬼域，手中鬼尺橫掃，身後鎖鏈如蛇攀咬。
“動手！”
何軍立馬復蘇厲鬼，腳步聲響起，開始是一聲，接着兩聲，三聲，四聲......
片刻而已，竟有了十數人在鬼域內不斷踏步的聲響，或快，或慢，或是高跟鞋的踢踏，或是運動鞋的輕快，或是拖鞋的拖沓。
他駕馭的鬼名為鬼腳步，可以模擬人的腳步聲，只要貼近了對方的腳步聲，就能禁錮對方雙腿，讓其定在原地。
江全反應亦是不慢，他伸出右手，粗大的指節上一陣蠕動，繼而一節節烏黑的指甲刺破皮肉，從手指尖生生長了出來。
漆黑的鬼指甲上站滿鮮血，詭異又鋒利，這也是為什麼之前王冬說他連手上的血都沒洗乾淨的原因，有這鬼指甲在，血，永遠也洗不幹凈。
至於王冬，此時再沒有任何僥倖的心思了，一把將孟依扔出，想要阻擋力劈而下的鬼尺。
鬼尺呼嘯而過，上面的絲絲血色越發厚重，看起來威勢駭人，但在觸及孟依之時卻陡然消散一空，鎖鏈橫空捲起孟依消散在黑暗之中。
“假的，你騙我！”王冬怒喊，這下他們最後一張保命符也丟了。
“我何時告訴過你這是真的了。”羅異冷笑。
鬼域之中，真假變換，聚散由心。
“給我遮！”
王冬鼓動靈異，一雙鬼手立馬出現在羅異眼前，冰冷乾枯帶着屍臭與血氣，指節腐敗灰白，死人斑遍佈，一下子將羅異的視線遮住，讓他瞬間失去最直觀的觀感。
而這時鬼腳步也模擬成功羅異的腳步聲，頓時羅異雙腿猶如灌鉛，怎麼也提不起來。
鬼指甲劃破漆黑鬼氣，江全直指羅異脖頸。
眼看大局已定，羅異面上卻浮現慘白的笑容，“都告訴你們了，鬼域之中，真假變換，你們還是太蠢了。”
羅異原本的身影消散，一道鬼尺從身後抽在何軍身上，對付敵人先解決控制，這是羅異玩遊戲多年的經驗。
只是一尺，何軍頓時倒地，後背脊骨斷裂，就連身體內的鬼都徹底沉寂下去。
鬼尺的壓制，羅異能扛住，可不代表這幾個普通的馭鬼者能承受。
鎖鏈拖動，王冬江全二人眼睜睜看着何軍被拖入黑暗，不知生死。
“下一個！”
羅異冷酷的聲音繼續傳來，四面八方，無數的羅異從黑暗中走出，無一例外手中都舉着那把鬼尺。
“怎麼辦，哪個是真的？”江全看着如雨幕落下的鬼尺，陷入絕望，“早知道就自己下車了，還以為自己運氣好，這一趟就能解決厲鬼復蘇，沒想到最後竟是生死大劫。”
江全放下手臂，任由鬼尺落下。
鬼域內一道人影再次消失。
鎖鏈穿行，
嘩啦啦的聲響振聾發聵，王冬看着面色蒼白冷漠的羅異，惡狠狠的詛咒，“總有一天，你也會死在惡鬼手中，我在下面等着你，我等着看你不得好死！”
“那你就等着吧！”
羅異心中發狠，鬼域配合鎖鏈一下將王冬的身體碾成粉末，唯有一截灰敗腐朽的鬼手留了下來，這是鬼遮眼的本體。
鬼域散去，地面上只剩下孟依，鬼手，鬼腳，鬼指甲，其餘的屍體則被羅異深埋。
“這就是惡鬼真正的威力嗎，你能不能復活我的朋友，只要你能復活我的朋友，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孟依跪倒在羅異面前，不斷祈求。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這類人被叫做馭鬼者嗎？”羅異問道。
孟依茫然的搖頭。
“因為我們用的是鬼的力量，而鬼只負責殺人，救人那是上帝才能做的事。”
“可至少你們能保護自己的親戚，朋友不是嗎，而我除了在這裏多事惹人厭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孟依抬起頭，想到死在距離自己僅僅一步之遙的閨蜜，眼睛酸澀，卻再流不出淚來。
羅異彎下腰，將地上的三隻鬼裝入三個黃金鑄成的小盒子。
“我想成為和你一樣的馭鬼者！”孟依瞪大眼睛看着羅異，眼神堅定。
“你連馭鬼者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想成為馭鬼者。”羅異冷哼。
“我知道，我在車上都聽到了，馭鬼者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同時也被短暫的壽命威脅，不得不時刻對抗身體內的惡鬼，隨時都有死去的危險。”孟依站起身來反駁。
“那你做好死去的準備了嗎？”
“你覺得我這個樣子與死了有什麼區別？”孟依慘然一笑，“求求你幫我，即便我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七中如此，鬼公交上如此，孟依已經受夠了無能為力的感覺，她想改變，她想救自己身邊的人，她不想再成為別人的負擔，在靈異事件之中擔心受怕，惴惴不安。
“你想死，我不攔着你”，羅異掏出身上十餘個十厘米左右見方的小盒子，一字排開，每個小盒子上貼着一張紙條，記錄著裏面惡鬼的信息。
“十分鐘，自己選一個，讓鬼融入你的身體，撐過去就是馭鬼者，撐不過去我替你收屍。”
羅異背着手離開，不再干涉孟依的選擇。
成為馭鬼者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羅異之前救她兩次一方面是看在她曾經幫忙，另一方面是因為她是個普通人，一個並沒有犯錯的普通人。
羅異可以對馭鬼者兇狠無情，甚至不分緣由只為自身利益或者感官就可以下殺手，卻不能對普通人也如此，若是視普通人的性命如草芥，隨意的殺戮，那他與鬼又有什麼區別？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在鬼公交上楊晨那般挑釁他，他卻也沒下死手的原因。
做人的底線不能碰！
當然他不下死手，卻也不會聖母到阻攔別人下死手，是以楊晨在被何軍一腳踩死的時候他才一直冷眼旁觀。
孟依從一排裝着惡鬼的箱子中選出一個，十指緊緊的捏着盒子邊緣，面色堅毅，腦中回蕩着羅異那冷酷的聲音，
“要是死了那是你的命，活了那是你的運，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