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49章 豪言
在御花園中巧遇貴妃的第二日,夏雨荷去給富察皇后請安的時候,富察皇后便召見了她。兩人寒暄了一會，富察皇后便問道：“聽聞妹妹前日在御花園中遇見貴妃,妹妹看貴妃氣色可好？”
夏雨荷正要端起茶杯,聽到富察皇后的話,手上的動作就頓了一下，回道：“貴妃娘娘的氣色不錯。當時恰逢皇上在御花園中散步,貴妃娘娘和臣妾陪皇上略坐了坐。”
富察皇后豈不知乾隆當日亦在御花園中？她所關心的是乾隆走後夏雨荷和貴妃在御花園裏做了什麼：“聽聞張常在不幸之後,貴妃亦十分傷心,不知道當日妹妹見到貴妃之時,她的心情是否有所舒緩？”
“張常在之不幸,貴妃娘娘的確十分傷懷，不過如果張常在和小阿哥地下有知,相信也都希望貴妃娘娘不要因為心情鬱結而傷了身體。”夏雨荷偏了話題：“張常在之事，如今有沒有結果？臣妾因為傷寒在鍾粹宮中休息多日，對此事並不知道。”
富察皇后看了夏雨荷一會，才回道：“此事皇上要親查，本宮亦不清楚。”
夏雨荷想了想，問道：“近來沒怎麼聽聞此事啊……”
“皇上終歸是要還張常在一個公道的。”富察皇后輕飄飄的回道。知道不可能問出結果，她也就不再勉強。
富察皇后話鋒一轉，挑撥道：“貴妃誤解你的事情，本宮亦有風聞，幸好如今真相大白，也是可喜可賀。”富察皇後言畢，觀察着夏雨荷的反應。
“是一場誤會，皇上明察秋毫，臣妾亦不曾蒙冤。”夏雨荷回答的不疾不徐，倒讓皇后覺得一拳打倒棉花上。
“聽說如真還留在你的宮中，本宮做主，替你將她調走換一個？到不一定有她那麼‘伶俐’，勝在盡心。”皇后忽然問道。
夏雨荷愣了一下，心想宮中果然是沒有秘密，裝傻回道：“如真伺候的還算得當。”
“也是，妹妹是個‘伶俐’人，自然要個‘伶俐’的奴才伺候。”富察皇后狀似無意的說道。
夏雨荷哪裏聽不出來富察皇后諷刺自己？如真原是貴妃的人後來又投了夏雨荷這，富察皇后現在是暗諷夏雨荷和貴妃有所接觸。
但她也只是笑一笑，並不多言。她並不打算解釋什麼，即使引起皇后的懷疑也無所謂。進宮到現在夏雨荷豈不知皇后的性格素來是謀定而後動。如非必要，她是不會貿然對她出手的。
這就是皇后和貴妃的區別，皇后總是有先天優勢的，她的位置決定了她可以後發制人。
「不知道貴妃會有什麼樣的打算？」夏雨荷暗自心想，她倒也沒期盼貴妃會真的出手對付皇后，只要對方不要時時刻刻的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就好。
鍾粹宮。
“張常在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查到什麼消息？”夏雨荷向綠瑩、如真和汪祿問道。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此時汪祿和綠瑩都站在夏雨荷左邊，而如真獨自站在夏雨荷右邊。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站位，其實也是微妙的反應了目前鍾粹宮的幾個人的立場。
經過之前的事情，鍾粹宮中的宮女太監們也有些悄然的變化。夏雨荷身邊的幾個人彼此都摸清楚了對方的底細：汪祿和綠瑩都是吳書來安排的，雖然兩人也不能完全算得上是來自一處，但說起淵源，總好像有那麼一絲相同。而如真，則成為一個微妙的存在。
同時，也因為這件事情，綠瑩和汪祿倒是都更放得開了。而如真則變得低調許多，只是夏雨荷對她們所有人都表現出一副一視同仁的樣子，也沒有人敢造次。
綠瑩回道：“最近吳公公往欽安殿走了幾次。”
如真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道：“之前欽安殿有個宮女暴斃了，這個人和張常在身邊伺候的宮女似乎挺熟悉。”
“哦？”夏雨荷沉思起來：“這個宮女的淵源一定沒查出來了？”她不等他們回答，便吩咐道：“你們也好好注意下，若有蛛絲馬跡，回稟給我。”
“是。”三人躬身回道。
夏雨荷撥弄着棋盤上的棋子，綠瑩忍不住低聲對夏雨荷說道：“主子，奴婢覺得，皇後娘娘今日對主子似乎有些冷淡。”
聽到綠瑩的話，夏雨荷落子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也是正常，我和貴妃在亭中‘單獨’坐了那麼長時間，皇後娘娘知道了，自然會心生芥蒂。”她見綠瑩皺眉欲言卻又閉上了嘴巴的樣子，便說道：“想說什麼就說，本宮並不介意，聽聽你們的意見。”
綠瑩猶豫了一會，才謹慎的說道：“奴婢只是覺得，比起貴妃娘娘，皇後娘娘才是正統，是真正的六宮之主……”
夏雨荷輕笑了幾聲，隨即問道：“連你也覺得，本宮要和貴妃聯手？不管怎麼說，貴妃謀害本宮在先，你們就不覺得本宮心中毫無芥蒂？”
綠瑩等人都沒去接夏雨荷的話，如真更是站在陰影中，極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後宮之中並無永遠的仇怨，只有永恆的利益。所有的人都覺得，夏雨荷有這麼一個趨勢。
她們這些下面的人，自然是惴惴不安，尤其是如真。只是這個場合，如真反而是最不能說話的人，說什麼，都是錯。
夏雨荷看了看幾個奴才的表情，然後才說道：“雖然，本宮的選擇並不需要向你們解釋，不過本宮現在也可以告訴你們，本宮目前並無和貴妃結盟的打算。”
她頓了一下，又說道：“你們也不需要太過擔心皇後會出手，只要貴妃一日不倒，本宮一日未站到貴妃船上，皇后是不會出手的。”
她難得的露出一個傲然的表情：“本宮要做的，只不過是在皇后和貴妃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夏雨荷勾了勾唇角，掃視了綠瑩等人一眼：“三足鼎立，本宮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