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分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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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面上的表情卻是淡淡的:“哀家是從哪裏聽說的,皇帝就不必在意了,難道這後宮之事哀家聽不得知不得?”

乾隆被太后說的心中一驚,嘴裏連忙謙遜了幾句:“皇額娘這叫什麼話,後宮的事情原本就是該全部呈報給皇額娘的。”

太后卻搖了搖頭:“哀家老了,看不懂你們這些孩子做事情的緣由啦!”

乾隆勉強露出了個笑容:“皇額娘不老,皇額娘還和以前一樣。兒子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好,皇額娘不妨直說。”

太后看向乾隆,面上倒也沒露出生氣的表情:“哀家倒也不是覺得皇上做的不好,哀家是不明白皇上的心思!”

乾隆有些疑惑的望着太后:“還請皇額娘明示。”

太后嘆了一口氣:“哀家覺得,皇上對那個靜貴人還是挺有心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皇帝。”

乾隆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回皇額娘的話,靜貴人來自民間,身份簡單。加上她性格柔順,朕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很放鬆。這種感覺是朕在其他后妃之處不曾有過的。”

“看來皇上對這位靜貴人確實是‘有心’啊。”太后答道。

乾隆皺了皺眉:“皇額娘,兒子有分寸。”

“所以哀家才說哀家不動你們的心思了。”太后輕笑出聲:“皇帝啊皇帝,若不是哀家親口聽你說出這話,哀家倒要以為你是看那靜貴人不順眼了。”

乾隆的眉皺的更緊:“皇額娘,此話怎講?”

太后微微一笑,看向乾隆:“皇帝可知道有一個詞叫做‘捧殺’,皇帝現在的所作所為,可不正是在‘捧殺’這位靜貴人?”

乾隆正要說話,太后出手制止了他,向他解釋道:“就像你所說的,這位靜貴人來自民間,入宮之前甚至沒有入旗,只是尋常漢人。如今皇上帶她入宮,已是破例,升了她做貴人,雖然沒有出格也是擦着老祖宗的規矩的邊緣。皇上若是真心愛護她,何必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呢?”

太后一下子把乾隆問住了,其實他最初有些猶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只是他此時做了決定,也不願意輕易改變:“天恩雨露是朕對她的恩賜,旁人豈可揣度?雨荷升到嬪位,也並非無理可循,朕倒要看看有誰要站出來拈酸吃醋。”

太后微微搖了搖頭:“皇帝啊皇帝,在後宮固然是你的後宮,也是眾多妃嬪的後宮。這靜貴人入了紫禁城,從此自然是屬於紫禁城的,可這紫禁城又何嘗不是從此屬於她呢?”

她頓了一下:“哀家也不是不讓你提她的位置,只是哀家想說一句,拔苗助長縱然一時有效,確實貽害無窮。皇帝要是真心寵她,就不該如此待她。”

言畢,太后也不給乾隆反駁她的機會:“皇帝,哀家的話你想想,你做什麼決定,哀家也都是沒有意見的。天色晚了,早些休息吧。”

乾隆被太后說的心裏也有些亂了起來,此時太后給他遞了個台階,他也就順勢離開了慈寧宮。

等乾隆走了以後,桂嬤嬤輕聲向太后問道:“老佛爺,這萬歲爺他……”

“罷了,皇帝肯聽哀家一句勸那是最好,若是他一意孤行,這個靜貴人就不能留了。”太后眯了眯眼睛:“能讓皇帝如此迫不及待的升她的位置,也不知道使出了什麼下作手段。”太后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也不知道想起了誰想起了什麼……

其實乾隆對於要不要升夏雨荷分位的事情自己也並沒有下定決心。他心裏也知道,夏雨荷自侍寢到現在一步步其實是不完全合著規矩的。當然他是皇帝,這事情不成也得成,不合也是合。可此時此刻,他也不願意做的太過火。

「朕此舉真的是在捧殺雨荷嗎?」乾隆沉默了一會,忽然對着車輦邊上的吳淑來吩咐道:“擺架儲秀宮,今日不去長春宮了,叫高玉去給皇后說一聲。”

乾隆改道去了儲秀宮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貴妃這,高氏有些詫異,但還是立刻準備接駕,她一面梳妝一面向平香問道:“皇上今日不是要去儲秀宮嗎?怎麼來本宮這了?”

平香正在幫她簪上一枝簪子:“聽小太監說,皇上是突然說要過來的。”

高氏微微皺了皺眉:“皇上來之前在哪?從什麼地方過來的?”

“回娘娘的話,好像是……慈寧宮。”

“慈寧宮?”高氏重複了一邊,她抿着嘴唇想了一會,忽然勾起嘴角,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這高玉的手腳倒是挺快的。”

沒多久,乾隆便到了儲秀宮。高氏見他走進來,便朝着乾隆盈盈一福:“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貴妃起來吧。”乾隆開口免了高氏的禮,然後就和她一起坐到了卧榻之上。

高氏笑盈盈的望着乾隆:“皇上今日怎麼到了臣妾這?”

乾隆隨意揮了揮手:“今日也沒什麼事情,就來看看你。”

高氏眼波流轉,朝着乾隆一笑:“說起來,臣妾還沒恭喜皇上呢,靜貴人日前為皇上誕下一位小格格,臣妾應該為皇上弄璋賀喜。”

乾隆看向高氏:“你去看過小格格了?”

“這倒沒有,小格格還在靜貴人宮中,靜貴人又在休養,臣妾還沒去看過。只是臣妾聽宮女太監們說,那小格格長的雨雪可愛,讓人一見就心生愛憐呢。”高氏柔柔的笑着。

乾隆原本是來高氏這散散心的,聽高氏提起夏雨荷的事情不禁將自己的打算和太后的話一一告訴了高氏:“貴妃,你看,朕此時此刻,到底要不要升靜貴人的分位呢?”

高氏搖了搖頭:“皇上怎麼來問臣妾呢,這事情,臣妾可做不了主。”

“就是聽聽你的看法罷了。”乾隆回答道。

高氏想了一會開口說話:“皇上的擔心有道理,太后的想法也沒錯,臣妾可沒什麼看法,覺得升與不升,對靜貴人各有好處。只是……”

“只是什麼?”乾隆追問道。

高氏瞧了乾隆一眼:“臣妾只說說自己的看法,若是說錯了,皇上可不要嘲笑臣妾怪罪臣妾。”

“沒事,你說吧。”乾隆點了點頭。

“依臣妾看來,皇上無非是擔心兩點,一來是擔心有些不長眼的奴才欺負到那靜貴人頭上,二來也怕姐姐妹妹拈酸吃醋。要臣妾說,後宮之中有皇後娘娘打理,自是井井有條,哪有那麼不開眼的奴才?至於姐姐妹妹們,皇上此舉,才叫她們心中不平衡了。所以,臣妾更偏向太後娘娘的看法。”高氏三言兩語便連削帶打的堵住了乾隆的理由,又把皇后拖了下水。

乾隆聽她說完,也不禁點了點頭:“貴妃說的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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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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