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狐圖騰
狂風呼嘯，雷聲陣陣，大雨傾盆，蘇紫被雷聲驚醒。
老族長已熬好了肉湯。蘇紫捧着木碗走出老族長，看着天際的烏雲滾滾喝她的肉湯。
老族長來到他身邊，嘆了口氣，“唉，看來今天雨不能停了。”
不能出去的打獵的青壯們聚在一起扯閑。
看到老族長也出來了，立時圍了過來，“老族長，昨天我們真見了那腳印了。那傢伙，一個腳印比咱整個村子都大呀。”
“真的”聽到這話的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都齊齊倒吸氣，驚呼連連。
老族長搖了搖頭，“又要變天了嗎？”
老族長的眼神看向村口那棵黑棗樹。很多年前，他見到過一次真正的變天。也是那一次他知道老棗樹神的厲害。
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白天，很多年前，他還只是個青年。那樣灼熱的太陽，多好的天氣啊。突然就變了，霎時就電閃雷鳴，大雨象是從天空往下似的。風極大，雨很狂。村裏的石頭房子都吹倒了好幾座。大山轟然倒了，天上開了一個幽黑有的大洞。猛獸狂奔，那樣的場景，實在是恐怖。
然而就在那時，躲在一張石桌下的他看到了，看到從天上那個黑幽幽的洞口掉下來一棵大樹。這樹可真大啊，通天徹地的立在那裏。它的萬千枝條在閃電和狂風裏舞動着。閃電擊不碎它，狂風吹不倒它。它傲然屹立在那裏，似乎在與黑洞上的某個東西在戰鬥。
雖然不知道老棗樹為什麼而戰鬥，但當時的他攥緊着拳頭，為老棗樹暗自鼓勁。
可是最後天上的黑洞幽失了，狂風雷電消失了，而老棗樹的萬千枝條被擊碎了，主幹也被漫天雷電擊成了焦黑。
第二天村裏的才發現，整個雷家村祭祀的那塊巫雷石消失了，只有這半截老棗樹在原來那塊巫雷石的地方留了下來，可是一直不發芽，不長枝，直到幾年前終於生出了新枝。
每一次老族長看到老棗樹，就會想起那一夜老棗樹的神勇。他看了看天，“天上到底有什麼呢？”
老族長回到了石頭房子裏，不久裏面就傳來陣陣香葯香。
村裏的娃子們剛剛還笑哈哈繞着大人着打轉，聞到了老族長屋子裏的藥草香，立時就一臉的驚恐。
“啊呀，不得了，今天族長爺爺又熬藥浴了。”
“嗷，不要，快快，躲起來了。”
“好好，快快些。不要被阿爸找到了。”
“不好了，葯浴太疼了呀。”一群孩子到處亂竄，試圖找不同的地方躲起來。
大人們哈哈大笑。
“一群傻孩子。”
“真是不知好歹的小傢伙。”一個漢子從桌子底下逮着自己家子，罵道。
那孩子哇哇大叫，“不要好，不要。阿爸，上次泡葯欲，跟針扎似的。是一萬根針不停的扎啊扎，太疼了。哇哇哇。”
又一個孩子被母親攆了出來，那孩子邊跑邊叫，“阿媽啊，我不要被煮，我不要做成肉湯。”
村裏的大人們笑着自不同的角落抓住了自家的孩子。
村裏的大祠堂里，早有婦人燃起了幾十口巨大黑鍋。鍋里的水已經沸了。還有一些老人往裏扔東西。老族長從家裏端着那一盆熬煮過的黑乎乎的葯汁，依次倒入那些大黑鍋里。
黑鍋旁，還有婦人往黑鍋里扔東西，各種各樣的藥草，長得奇奇怪的毒蟲，蠍子，毒蛇，蜈蚣，蜘蛛，還有很多的蘇紫也不認識的傢伙。顏色通紅的烏龜，碧綠的臉盆大的蚊子，吐着泡泡的怪魚……
蘇紫看得臉也綠了。很想像其他孩子們一樣躲起來。可是看着那些孩子被打得通紅的屁股，還是沒有動了。
然後就是一盆盆的鮮血。這都是擁有妖力的獵物的身體流出來的獸血。隨着一盆盆的獸血倒入，大祠堂里飄蕩的味道更奇怪了。
不一會，火熄滅了。孩子們一個個被扔了進去。蘇紫也不例外。
“疼呀，不要啊。”
“救命啊，阿母，阿爸呀。疼啊。”
“啊呀，我的肉熟了。”
“啊，我身上有隻蜘蛛在抓。”
孩子們一個個鬼哭狼嚎，手攀腳拽，拚命要爬出大鍋。
蘇紫拚命的咬着舌頭不，可是眼淚還是不聽控制的往下落。
身體象是被千刀萬剮似的疼痛。然而就是她以為就昏過去之時，她的胸口有股溫柔的熱流涌過，身體的疼痛減輕了。
“啊，”突然有人驚叫。蘇紫瞪大了眼睛，只覺突然赤光一閃，眼前升起了道道紅雲。一隻巴掌大小的火紅狐狸從紅雲里顯化而出。這狐狸居然是從她體內衝出來的，蘇紫瞪大了眼睛，看着狐狸靈動的眼睛，赤火的皮毛，還有九條不斷搖動的尾巴，這，這，這就是圖騰？可是她的圖騰不是被挖走了嗎？那是一朵青蓮圖騰，明明不是狐狸的呀。難道是因為她？她？狐狸？好吧，她敢向蒼天發誓，她真不是狐狸精呀。她看向村裏的人，他們不會將她當怪物吧？扔掉？燒掉？
“咦，這是什麼？”有孩子好奇問。
“是啊，小阿嬌身體裏住着一隻紅狐狸。”
孩子們被這突然顯現的一幕驚呆了。
老族長呵呵笑起來，“不要害怕，孩子，這是你的圖騰。呃，不錯呀，是九尾天狐圖騰。這麼小，就覺醒了圖騰。不錯，不錯。”老族長看到了眼神惶恐的蘇紫，溫聲安慰。
他看向其他孩子，“你們看看，小阿嬌這麼小就覺醒了天狐圖騰。你們呢？虧你們還有臉笑話小傢伙。不要再叫了，好好煉化鍋里的藥效。爭取早些覺醒你們自己的圖騰。”
“啊，原來這就是圖騰啊。我看到阿爸身上的圖騰了，那是一隻熊呀。我的圖騰也不知會不會也是一隻熊。”
“我阿爸的圖騰是山鷹，我還是喜歡山鷹的。”
“小阿嬌的圖騰太小了啊。一隻狐狸？不威猛呀。”
“是呀，是呀。小阿嬌的圖騰跟她一樣呀。也是這麼嬌小。不行呀。以後抓不到獵物，沒肉吃勒。”
“唉，沒肉吃，好可憐。我不要這樣的圖騰。阿叔的圖騰是黑虎。我要黑虎圖騰。以後有肉吃。”
小孩子有了話題，似乎葯浴里痛苦也少了很多。
蘇紫聽着小孩子們的議論，有些哭笑不得。
葯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有些孩子餓了，孩子們的母親就會拿些煮熟的肉塊拿給他們吃。
老族長也拿了塊肉給蘇紫吃。蘇紫搖了搖頭，“出來再吃。”
老族長笑着點了點頭，“給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