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驅離
“現在怎麼辦？族長。”雷戰已從身體裏取出了巫器。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趕過來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
“還是留下吧。”村裡人有些忍不得。看着這六棵神奇的鳥蛋，如今這可是一顆顆寶蛋啊。
老族長嘆息，“外面還有那隻九頭鳥。它守在村口。我們如何出去打獵？”
“不是還有老棗樹嗎？”大嘴嘴快。
“老棗樹神只是守護着巫神。它只能守護它保護的領域。不可能走出村口，也不能幫我們去狩獵。”
“聽族長的吧。”村裏的人都同意了。雖然鳥蛋很珍貴，可如果不能出村口獵食物，那這個鳥蛋無論如何就得捨棄了。
老族長來到了那些鳥蛋前，對着高空的九頭鳥道：“將鳥蛋拿走是我們的過失，還請不要再來村裏的報復了。現在我們將鳥蛋還給你。”
說完，老族長命村人拿來一張柔軟的獸皮，將這些六隻鳥蛋放到獸皮上，幾個村人抬着這張獸皮，小心的放到了村外面。
那九頭鳥似乎領會了老族長的意思，壓低了高度，盤旋落下。可是當它望向老棗樹，卻眼神恐懼。
“啊，真是稀罕，這九頭鳥剛才如此兇猛，被老棗樹神嚇得如此膽小。”
“這叫一物降一物，有什麼奇怪的？”有村人小聲嘀囔。
九頭鳥看老棗樹沒有任何舉動了，這才放心落在六隻鳥蛋前。看着這些蛋殼上流動着光澤的神奇的紋路，它鼓着眼睛仔細的看了好一會。驀地一聲高亢的鳥鳴響徹天際。這讓偷偷觀察的村人嚇了一大跳。難道是出了什麼問題？
蘇紫在這高亢的鳥鳴里感覺到了它的興奮，激動。
九頭鳥在六隻鳥蛋的上空盤族了好一會。
“快些帶走你的孩子們呀。”老族長說道。
“嗷，”九頭鳥俯身，巨大的爪子抓起四隻鳥蛋，雙扇一揮，就餘下的兩枚鳥蛋鼓盪得飛起，然後悠然重新飄落在老棗樹的樹底下。
老棗樹的一根枝條一動未動。懸停於天空的九頭鳥緊張的看着，見老棗樹神好象沒什麼反對的意思，它再次一聲長鳴，振翅飛走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九頭鳥的影子，村裏的人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頗有在鬼門關走了趟的窒息。
“它留下了兩枚鳥蛋給老棗樹神。”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是它對老棗樹的謝禮？”
“它一隻鳥還有這樣的心思？”
“怎麼不會？它可是一隻流淌遠古傳承血液的凶禽。”
村裡人議論紛紛的再次聚集到了老棗樹底下。看着那兩枚被留下來的鳥蛋。
有人問：“怎麼辦？”
老族長看着雷龍一幫小傢伙，“竟然是你們帶回來的，給后它們便交給你們。”
“啊。”細眉驚呼，“讓我們孵蛋？可我們不會啊。”
“是呀，蛋要怎麼孵？”
“蹲在上面？可我們沒有羽毛，孵不出來。”
“……”村裏的人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聽着孩子們的議論更是好笑。
蘇紫看着雷龍，“就把它們放在老棗樹下，我們輪流守着便好。”
大人們也贊同這樣。
孩子們都很積極，連摸魚打獵的事都不再熱衷了，都只爭取着守護着這兩隻鳥蛋。
二十多天後，兩隻小九頭鳥從蛋殼裏破殼而出。大九，二九是它們的名字。
蘇紫和孩子們恢復了原先在村子附近的狩獵，只不過她的活動範圍由原來的一百公里，延展到三百公里。
雖然身上的圖騰力量越來越強，或許她還可以走得更遠些。只是她並沒有，蠻荒的危險無處不在。
剛來這裏的時候，追逐赤紅鳥等漂亮事物，常常讓村裏的人為她四處奔走，有一次甚至讓雷龍受了傷，自此，她便不再單獨行動。
在大九和二九出生后不久，九頭鳥再次飛來，在村口放下了大量的食物。這隻遠古凶禽的類人智慧，也讓村裡人嘖嘖稱奇。
大九和二九長得很快，一年以後它們就能展翼昂翔天空了。孩子們高興壞了，爭相坐上了它們的鳥背，體味飛翔的感覺。
蘇紫第八次來到了老棗樹下，一起和村人舉行祭祀。這一夜，蘇紫在老族長的石屋又一次做了夢。她已好久沒有夢。
遍山漫野的凶獸屍體，連成片的廢墟，大地的盡頭，雷電交織。
蘇紫舉目四望，天際盡頭一人背身而立。她下意識提步，那人轉身望來，威壓淊淊。
蘇紫壓着心悸，來了此人面前，“你是誰？”
“危險即將來臨，你該走了。”
蘇紫一愣，急道：“什麼危險？雷村嘛？”
“那不是現在的你能知道的。”
看着此人一身棗紅色衣袍，蘇紫靈光一閃，“你是老棗樹？”
老棗樹神長眉微抖，“我藉此雷澤之地療傷。讓雷村之人免去此次災禍，是我的回報。而你卻不是雷村人。”
他的意思很明白，蘇紫心中微澀，點了點頭。
狂風呼嘯，蘇紫睜開眼睛，熟悉的氣息，她在二九的鳥背上。
天亮了。
她凝目望去，原來雷家村的位置已成一片空無。彷彿她在雷家村的八年，只是一場夢。但這決不可能只是一場夢。老棗樹神已將雷家村隱藏，只要雷家村的人真的安全，這也是樁好事。
也不知族長爺爺醒來找不到她會如何？
也不知大九是不是也在老棗樹神的庇護里，它原也不是雷村的？
還有雷龍，細眉，大嘴他們，就算是離開，也沒來及道上一句離別。蘇紫落淚，大風帶走了她的眼淚。
二九也與她一樣的茫然。它俯身衝下，繞着那片熟悉的地方，昂首長鳴。嘯聲充滿了疑惑和悲傷。
良久，它再次振翅，帶着蘇紫衝上了雲霄。
從白天到黑夜。蘇紫抱緊了二九的鳥脖子。二九降低速度，從天空俯衝而下，選擇落腳之地。
二九飛累了，需要進食。
“嗖”的一聲，鐵箭橫空。嗚啦啦作響，像是暗夜裏惡鬼的冷笑。粗長的鐵箭閃着奪命的寒光，呼嘯着直衝而來。
二九翻飛，靈活躲避箭矢。一箭不中，身下有人咦了出聲。接着更多的箭羽穿山越嶺再度射來。
二九身上銀光流轉，身上神秘符文顯現。閃避之時如龍騰，似猿猴靈活異常。
蘇紫身上紅光大顯，一手抓起射來的箭矢，巨大的力道在她抓住瞬間，就消散了，而她的掌心一個圖騰文一閃而滅。
持箭在手，她撥落密集射來的箭羽。箭羽倒飛，比原來快上許多，有噗噗的入肉聲不斷傳來。鐵箭落地，擊碎大石，聲勢駭人。
“轟”的一聲，二九落地，它雙眼通紅，向著地面的一群人撲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