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人家產的總裁11
坐在外婆病床旁的時律小心掖好被角,眼中滿是紅血絲,老人佈滿褶皺的手搭在他手上,心疼又自責,“你一晚上沒合眼,眯一會吧。”
其他病床的病人的家屬也紛紛出言,
“孩子你歇會吧,我們幫你看着。”
“我這有點吃的,你一天沒吃了,吃點東西吧。”
時律溫聲道謝,臉上再無之前見到的桀驁,眼底青黑,眼中紅血絲一片。
老人感激和其他人道謝,看着外孫,心裏具是無奈的心酸,他想出院,不想在這浪費錢,這錢,是她攢起來給外孫上學用的,但拗不住孩子固執。
都怪他,年紀大了,到底還是成了孩子的累贅。
“我想出院了,在這住的不舒坦。”
時律聲音啞的厲害,努力壓抑着心頭的恐慌和無助,哄着老人,“過幾天在出院行不行?做完手術我們就出院。”
老人嘆了口氣,老皺的手拍了拍時律。
可是,哪來的錢做手術呢。
“你這幾天一直在我這,老師有沒有打過電話,學習會不會拉下……”老人擔心的嘮嘮叨叨着。
時律第一次恨自己為什麼這麼無力,如果自己在長大一點就好了,他已經和老師說了退學,只不過這件事他一直不讓外婆知道。
他知道,外婆一向以他的學習成績為榮。
時律使勁眨着乾澀的眼。
病房的門打開,負責他們床的護士滿臉喜悅的走進來,
“56床,有個好消息。”
時律和老人立刻看過來,就連病房裏的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護士笑容滿面的和阿婆問好,接着道,
“有位海外愛國公司負責人來了醫院,說可以挑選幾位病人進行資助,正好挑選到你們。”
時律和老人神色微動,護士一看就知道他們沒明白是什麼意思,放大了聲音,
“阿婆,也就是說你們不用發愁手術費和醫藥費問題了,已經有人幫你們承包啦!”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將時律和老人定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時律更是渾身顫抖的一把抱住外婆,不住的喃喃着,
“太好了,太好了!”
……
葉清寒不知道自己暗中資助時律的事情已經被顧啟關知道了。
他正接着電話,聽見另一頭的李獄低聲彙報,事情安排好了后才嗯了一聲,另一頭的李獄壓低了聲音,
“葉總,我們查到唐詞少爺的蹤跡了。”
葉清寒頓了一下,坐起身來,站在角落的戚縱正想過來,被葉清寒輕描淡寫的一眼定在原地,聽從命令的退後了幾步,葉清寒見狀滿意的點頭后才淡淡冷聲道,
“繼續說。”
“我們排查了很多地方,終於找到當初截停我們的車,車牌換了,車也換了顏色,而且這輛車如今出現在南市。”
葉清寒眯起了眼,“南市……”
沒錯,劇情中,現在的唐詞確實是在南市,劫走唐詞的人是正是唐詞的小叔叔,唐詞母親從小走丟,在孤兒院長大,長大后遇見唐詞父親,結為伴侶,並生下唐詞。
但實際上,唐詞母親的親生父母一直沒放棄過尋找這個女兒,可誰知道,他們找到的時候,親生女兒和女婿早就因為意外身亡,只留下一個孩子也正處在着被人奪取家產,斬草除根的危險之中。
他們無比憤怒和愧疚。
而原身根本不知道這些,他一心想要除掉唐詞,吩咐心腹講唐詞帶回來,實在不行,弄些意外,將屍體帶回來也可以。
原劇情中,他們也確實找到了機會,在唐詞的剎車線中做手腳,幸虧及時發現。
本就對唐詞心疼愧疚的親人親眼目睹葉清寒的惡毒,更加憤怒。
如果不是唐詞一力要求想要自己親手復仇,估計他們就已經對葉清寒下手了,但是就算如此,也快了。
“先生,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另一頭的李獄下恭敬詢問,葉清寒冷笑一聲,斯文俊秀的面容凝着冷霜,充滿了森冷的野心,冷厲無情,
“為什麼不查,繼續查,找到人,帶回來,別讓小少爺一個人在外地受了欺負,如果實在不行,就讓李巡去吧。”
“是,老闆。”
掛斷電話后,葉清寒側眸寒涼,他審視的目光在戚縱身上掃了一圈,戚縱始終面色不變,一言不發,等葉清寒想要移開視線時,他卻突然抬頭,看着葉清寒,認真而忠誠,
“老闆,我也可以。”
“?”
葉清寒滿頭疑問。
戚縱走近幾步,滿臉執拗與忠誠,
青年接電話時,對自己疏離審視的不信任讓他心裏空蕩蕩的,委屈而執拗,他不知道電話的另一頭是誰,但他知道,一定是青年最信任的人。
青年可以對秘書微笑,可以和顧先生相談甚歡,可以對另一頭的人充滿信任,卻獨獨對他疏離而冷淡。
葉總始終沒有認同他,不信任他。
這種想法在剛剛青年冷淡懷疑的審視視線中,達到了頂峰。
明白這一點后,心裏的不解和委屈像是棉花一樣充塞着胸腔,連呼吸都帶着澀和沉重,他知道是自己來的時間太短,但心裏卑微的渴望依舊像雜草一樣,狂野生長。
他想——讓葉總多對他笑一笑。
是不是只要被葉總看見,承認,葉總就會像信任其他人一樣信任他,對他笑。
戚縱不敢看病床上貴氣的青年,只是微微低着頭,加重了聲音,又一次強調,“我也可以,他們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我可以做的比他們更好。”
葉清寒眉頭一跳,睨了他一眼,敷衍着,
“不管你現在在想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你誤會了,想錯了,沒什麼需要你做的。”
“我可以幫您找到唐詞少爺,”戚縱固執且沉悶,沉聲道,
“我去殺了他。”
葉清寒差點驚得坐起來,瞪大了眼,
“你在說什麼?”
你可是唐詞御用的白手套。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戚縱完全不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葉清寒緊盯着戚縱,片刻后笑了一下,他渾身放鬆的半倚着床,鏡片閃過寒光,藏在眼鏡后的視線冷漠極了,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還是聽見什麼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戚縱憋了半天,才吭哧吭哧不甘心的說,
“公司里有人編排您,不少人都在等着唐詞少爺回來。”
葉清寒冷笑了一聲,“編排我,編排我的人還少嗎,唐詞少爺本就是公司的一員,他回來,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
“不應當。”
戚縱悶悶打斷葉清寒的話,他猛地抬起頭,不甘而憤怒,
“他們沒有資格說這些,也沒有資格質疑您,他們根本不知道您為了唐氏做了什麼,如果不是葉總留下了誠安,殫精竭慮徹夜不休工作,穩定了唐氏,他們大部分人都會被裁員失業。”
“更何況,葉總還打算資助那麼多的貧困學生。”
在戚縱眼中,青年就是最好的。
葉清寒認真觀察,發現戚縱居然真的是這麼認為。
他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不是兄弟,咱說實話,你不覺得你這個觀點有點歪嗎?
有沒有可能,這個公司,本來就是屬於人家唐詞的呢?
如果當初接受唐氏的是不是他,是唐詞,人家誠安壓根就不會想到解除合約。
而且,他認真工作,那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嗎?那個資本家那麼良心是為了員工拚命的,他看起來像捨己為人的傻子嗎?
這麼一想,他們編排的內容好像也沒錯。
葉清寒咳嗽了一聲,趕緊將自己走歪的思緒拉了回來,
“唐詞少爺擁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就算他回來,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不,他一定會和您搶奪這些,威脅您的位置,”戚縱捏緊了拳頭,彷彿已經看見了這些,“我可以先去……”
“停,”
生怕他繼續說出什麼駭人之言,葉清寒趕緊叫停,
“別讓我再聽見你的這些想法,唐詞少爺的事與你無關,你不用再關心,你只要記住你的工作是保護我,記住了嗎?”
葉清寒緊盯着戚縱。
面對葉總嚴厲的視線,戚縱無論心裏有什麼想法都被壓下去了,他不敢不聽話,只是氣息莫名不甘可憐,低着頭一聲不吭。
葉清寒想了一下,眼鏡后的眼神柔和了些,他揮揮手,戚縱悶悶上前,
葉清寒唇角含着笑,盯着他,
“戚縱,我身邊暫時需要人,我相信你的身手,我需要你保護我。”
戚縱猛然抬起頭,正對上葉清寒含笑的唇,耳根刷一下紅了,大腦暈暈乎乎的,青年的一句我需要你立刻將他之前的想法打到了萬里雲霄之外。
葉總需要他在身邊。
從心底沸騰的滿足感包圍了他,戚縱心裏咕嘟嘟的冒着泡,像是被賦予了什麼重大使命,鄭重保證,“葉總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您。”
葉清寒心底鬆了口氣,終於忽悠下來了,他還真怕戚縱現在去找唐詞,以戚縱的實力,萬一真把主角攻給弄出點啥劇情之外的意外,他連哭都沒地方哭。
他心累的半闔着眼捏着鼻樑。
難怪劇情里戚縱這麼輕易就成了唐詞的白手套,願意沉默無怨的幫他處理那些臟活,
弄了半天,原來人家的底線本來就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