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修為倒退
終於到了第七日，少女眼睛眨了幾下，出聲道：“這是什麼地方？”
“小芸，你終於醒了？”葉婉本在屋外，聽到這一聲呼喚，激動得連忙跑進屋來。
“你是誰？”那少女見到葉婉突然闖入，卻是慌張不已，驚叫道。
“小芸你怎麼了？我是你姐啊！你不認識我了嗎？”葉婉忽然轉喜為憂。
少女神色獃滯，似乎在回憶什麼，隨後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你知道我是誰嗎？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啊！”葉婉大急，跑到葉芸身邊，想要進行查探，但葉芸卻是警惕的往後躲退不讓葉婉碰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婉自言自語到，她大為不解，明明毒已經全部清除了，人也清醒了，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這應該是迷神香的後遺症。”此時，身後出現一人，淡淡開口。
葉婉猛一回頭，只見陳凡緩緩入內，眼神卻是看向葉芸，語氣溫和道：“不要害怕，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此前你中了毒，所以失了記憶，放心沒事的，你會想起來的。”
葉婉剛才聽到陳凡說是迷神香導致，她頓時整個人又不好了，她此前對這毒也詳細了解過，此物可以影響人的心神，普通人中毒后要不就直接昏死再也醒不過來，要不就是醒來后因大腦受到傷害，產生各類後遺症，失神失志，甚至變成白痴或是成為植物人都有可能。而且這種後遺症，一般人從未有能治癒恢復的。因其造成的是大腦的損傷，在這世間無論修為有多高深，想要對人體大腦進行修復或改造，都無法實現，歷史上凡是對修復大腦進行嘗試之人，不是直接將對象弄死，就是造成了其他更無法挽回的後果，無一成功案例留下。
“你不用安慰我了，這種後遺症，怕是世間無人能治了。”葉婉神色失落，但卻也沒有太過傷心，畢竟妹妹的命已經救回來了，就算失憶了也沒什麼，反正以後的路還長，可以再慢慢累積，只要她再沒有其他的癥狀就行。
“誰說不能治！”陳凡語氣毫無波瀾，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葉婉聞言張大嘴巴愣在原地，這他也能治？這傢伙到底是哪裏來的？從黑岩城那晚起，陳凡彷彿就化身為了自己的救世神一般，並且還把自己都那啥了.......此時此刻，她只感覺陳凡簡直無所不能，自己再他面前完全就是一個啥也不會的弱女子。
“你，你真能治好她？如果沒有把握，千萬不要勉強，容易搞......”
陳凡擺手打斷道：“本來的確沒有太好的辦法，但是現在她喝了我的血，那就容易多了。”
“你的血？”葉婉驚呼一聲，陳凡那日割腕放血已經完全超乎她的認知，然後現在這傢伙還說喝了他的血能治病，難道他真的是神嗎？莫非是仙人下凡？饒是以葉婉如今的修為，竟也萌生了這樣幼稚的念頭。
“你的血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葉婉終於再也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畢竟事關妹妹的生命，如今並不是必死之局，沒必要冒太大風險，她不搞清楚根本不敢讓陳凡動手。
陳凡沉默片刻，哎，有些事情看來總得給葉婉一個交代，畢竟二人如今的關係早已今非昔比，患難與共又互相挽救彼此性命，還有了夫妻之實。陳凡也不打算對葉婉再刻意隱瞞什麼。
“因為我此前也中過這種毒。”陳凡說著，便慢慢向葉芸走去。
“你中過迷神香，和小芸中能一樣嗎？修士體質高於普通人，更別說小芸還只是個孩子。”葉婉仍是顧慮重重。
“誰說我中的毒是迷神香？”陳凡嘴角微微一翹，他伸出二指抵在葉芸脖頸處，感應片刻后，說道：“很好，我那點血氣她還未能完全消耗殆盡。”
“你說你中的毒不是迷神香？那是什麼？”葉婉也沒有出手阻止陳凡下一部動作，只是更為好奇。
“醉神香。”陳凡看着葉婉，一字一句說道。
醉神......葉婉聞言先是想了想，然後突然間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一下子瞠目結舌，她驚恐的看着陳凡。
只見陳凡並未太過在意葉婉的反應，只是輕輕的在葉芸耳邊說了什麼，葉芸便乖巧的盤膝坐好。陳凡又將一隻手掌按住她後背，一股元氣進入葉芸體內，漸漸的，先前被葉芸吸收的那些血氣，隨着葉芸體內血脈流動，擴散到了她全身各處。
然後，陳凡收掌，在葉芸耳邊不停的喃喃低語，葉芸便開始閉目打坐起來，過了片刻，只見葉芸身周竟然有一絲絲元氣波動，顯然是在吐納天地元氣的現象。
葉婉在一旁獃獃的看着，還是維持着一副吃驚之色，她此刻還未緩過神來。直到陳凡已經來到她面前，說道：“我們出去吧，先不要打擾她。”
“哦。”葉婉答應一聲，傻傻的跟在陳凡後面走到屋外。
“看樣子，你也知道醉神香。”陳凡見葉婉剛才那副模樣，想必這醉神香可能比他自己的預估還要不凡。
葉婉還是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她此前並沒有將迷神香和醉神香關聯起來，畢竟這二者之間有着天壤之別，她也只是從宗門各位長老口中得知過一些：“醉神香，傳聞中乃是以仙果醉神果提煉製成，除了仙人，無人可擋，也無人可治。你確定你沒有搞錯？你真的中過這種毒？”
被她這麼一問，陳凡倒是又有些困惑，若是醉神香真有如此厲害，自己一個弱小修士又如何能與之抗衡呢？不過眼下最關鍵的是救葉芸，他之前所中之毒到底是不是真的醉神香並不重要，他此前已經將金輪經前幾篇的一些修鍊口訣傳授給了葉芸。這小丫頭此前也有一定的吐納修鍊基礎，再加上陳凡已將其體內來自自己的那部分血氣融入其全身，這樣一來，她就和自己中毒再修鍊金輪經恢復的原理基本相同。只不過這解毒的能力完全是得益於陳凡的特殊體質，等葉芸將陳凡血氣中的能量全部用去后，便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了。畢竟陳凡不會無聊到沒事再喂她喝一點血。
“是不是醉神香，我也不敢確認，但是小芸恢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陳凡露出淡淡微笑，這笑容如今在葉婉看來，真是又自信又讓她充滿了安全感，既然陳凡說沒問題了，她也就完全放下心來，只是心中還是有許多疑惑，也不敢問，畢竟那可能涉及陳凡身上最深的秘密。
“這裏不方便，到你房間吧。”陳凡道。
“啊？”葉婉臉色一紅，道，“你又想幹什麼？身體剛好一點就......”後面她自己也都說不下去了。
陳凡大為無語，這女人，還是以前的冰仙子嗎？不過他顯然是特別喜歡葉婉現在的樣子：“怎麼了，看不起我？這點小傷而已怕什麼。再說了，只是流了點血而已，相比之下，還沒有那一晚後來的虛弱。”他常聽人說一滴啥十滴血，看來還真是有道理。
葉婉聞言羞澀，低頭不語。
陳凡接着道：“好了，只是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葉婉房中，二人對坐，陳凡將自己的身世經歷分享給葉婉，其實總結下來也是相當的簡單，直到金輪寺被屠那日，完全沒有什麼可說的，而他入劍鳴山後的事葉婉也是再清楚不過。可偏偏就是那次滅門慘案讓陳凡的人生徹底發生改變。他也將自己體質和修鍊情況告訴了葉婉。
葉婉聽完后，非但沒有解開心中的疑惑，反而是疑雲更濃。
“你真是一個奇葩。”葉婉最後只是來了這麼一句評價。
陳凡笑了笑道：“不奇葩能做你男人嗎？”
“哼，少貧嘴，你身體到底好了沒有？”
“如果你再能口渡一些真氣給我就好了。”陳凡繼續耍流氓道。
“呵呵，我看你是已經好了。找打是嗎？”葉婉好氣又好笑，還用拳頭捶了一下陳凡胸口。
“啊！”陳凡慘叫一聲，倒地。顯然是個演技派。不過他隨即又坐起身來，神情凝重。
“怎麼了。”葉婉本來還想再罵一句陳凡真能演，但此刻發現他似乎真的哪裏不對。
“...”陳凡喃喃低語了一句什麼也聽不太清，只是感覺情緒十分低落。
此時葉婉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伸手猛的握住陳凡左手手腕，此時還可以見到其上仍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剛被握住手腕時，陳凡本想收回但沒能掙脫。僅僅過了一瞬后，葉婉忽然神情一愣，然後下一秒，淚水又開始滑落，心疼無比的看着陳凡：“怎麼會這樣？”
“沒事，這點傷，再過一陣便能好了。”陳凡將葉婉的手輕輕拿開。
“我沒說你這傷！”雖然每次看到這道傷口都能讓葉婉想起那一日的兇險，但此刻讓她更揪心的則是另外一件事，“你的修為怎麼回事？怎麼只有二重境了，而且竟然連你剛入門時還不如......”
修行界中，修為倒退通常都是內氣境界發生變化導致實力直接大幅度跌落，也不是什麼特別稀奇之事。但一般都是與人大戰受傷丹田氣海受損，或是修鍊突破瓶頸時走火入魔遭到反噬。葉婉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什麼不做也會修為倒退的。不過之前，陳凡放過血差點喪命，又結合陳凡特殊的體質，這也是有可能的。
“沒事，不要哭，修為沒了我可以再練回來。再說了，如果掉一重修為可以救小芸的命，那也值得。”陳凡伸手抹去葉婉臉上的淚痕，臉上又露出自信笑容，彷彿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
“我們儘快回宗門吧，到時候我去找內院長老要一些提升修為的丹藥或者請他們出手，幫你恢復修為。”葉婉急切的道，她知道要是由於受傷導致修為倒退，一般在短時間內還有補救之法，雖然陳凡只是一個三重境外門弟子，可那也是他辛辛苦苦才修鍊到這個境界，一共就三重，一下子又跌落一個境界，換成誰都無法接受吧，弄不好還會影響他的向道之心，就算日後能再修鍊回三重，也會產生心魔，此生再無法突破第四重也是有可能的。想到這裏她更是焦慮萬分。
“先別急，小芸還需要我指導她幾日修鍊金輪經鞏固狀況。”陳凡一臉平靜的道，他可不願葉婉為了自己去求那些長老，先不說那些大佬肯不肯為他這個外門小人物療傷，就算肯，那些丹藥什麼的也不一定就比他自己修鍊方法好，畢竟用藥物提升修為都是有後遺症的，直接出手助他修鍊則更不可行，非常容易暴露自己的秘密。最重要的一點，因為終有一日他要以自身的實力證明自己有資格娶葉婉，可不能在一開始就讓其他人看輕。
葉婉怔怔的看着陳凡，竟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傢伙性子也太沉穩了吧。難道他完全不擔心自己的修為問題嗎？
“你放心，就算我永遠都只是個二重境小修士，我也要保護你一輩子！”陳凡語氣堅定無比，神情間毫無懼色，彷彿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而葉婉聞言竟絲毫沒有認為他這是說大話而已，見識過他此前的能耐，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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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葉芸基本已恢復正常，也回憶起了葉婉和谷中那些親鄰。得知葉婉和陳凡要走，也是依依不捨。她拉着陳凡的衣服，不讓他走，要跟他學修鍊。陳凡心中好笑，你姐姐比我強那麼多，幹嘛要跟我學？難道是喝過我的血所以與我比較合得來？
最終，陳凡留下了金輪經前幾篇的一些功法口訣，並告知小芸一旦熟練掌握就將其銷毀，更不得讓其他任何人知道。然後便和葉婉雙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