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也許你不在乎

二十一、也許你不在乎

二十一、也許你不在乎

已經是凌晨時分,孟晉揚被三聲短暫卻急促的敲門聲警醒了。

“大少爺,是我。”剛才在診所,池正新收到了一條重要的消息,不得不報告給孟晉揚。

孟晉揚看了一眼懷裏的顧成溪,他絲毫沒有轉醒的趨勢。孟晉揚拿出脖子裏的鑰匙,打開手銬,留顧成溪一個人在床上,然後就走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孟晉揚看到池正新的唇微腫,並且從他的身上聞到了濃濃的西藥味道,於是又問道,“阿新,你剛才在診所,是嗎?”

池正新毫不隱瞞地說道,“是的,大少爺。鄒醫生喝醉了,我留在那裏照顧他。”

鄒紹閑居然會喝醉?孟晉揚的嘴角微翹,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我之後會分給他一個新的生活助手,以後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用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

聽出孟晉揚語氣中的不滿,池正新立即說道,“我知道了,大少爺。”

鄒紹閑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孟晉揚是再了解不過了,池正新如果和他走得太近,最後輸了人又輸了心的絕對不會是鄒紹閑。

孟晉揚本來還想警告池正新離鄒紹閑遠一點,但是池正新的身後還跟着幾個手下,於是孟晉揚就什麼都不說了。

池正新沒有忘記他凌晨來打擾孟晉揚的目的,於是說道,“大少爺,戎皓龍已經入網了,我們是要立即收網,還是再讓火狐玩幾天?”

孟晉揚皺着眉頭,好像心臟被無數個針扎了一般疼痛難忍卻還要裝作無所謂,“火狐的事情我已經交給芮季嶼處理了,以後不要再拿他的事情來煩我。至於戎皓龍,收網吧,在孟宏瑞回來之前,總要先把他解決了。”

孟晉揚轉身想要回卧室,但是池正新擋着他的去路。

“大少爺,”池正新猶豫了一下,說道,“現在火狐和戎皓龍在一起,您確定還要收網嗎?”

“不是告訴他,把戎皓龍引進去之後,他就可以離開了嗎?”孟晉揚好像在問池正新,又好像在問自己,“他又想做什麼?”

池正新又得到了一個新的消息,“大少爺,剛剛火狐傳來了消息,他說他還沒玩夠。我們派去的人都死了,被戎皓龍以及火狐合力殺死的。火狐說我們的人越來越不行了,所以他順便替我們解決掉。”

孟晉揚笑了,只是眼裏沒有笑意,“沒玩夠是嗎?告訴他,他被孟家除名了,從此之後,隨他怎麼玩都行。”

“大少爺!”池正新的聲音徒然拔高,“被孟家除名的人一輩子都要受到孟家殺手的追殺,還請大少爺三思。您一直都很縱容凌溪的,求大少爺再給他一次機會。”

聽到池正新的話,孟晉揚的表情變得很僵硬。

“對不起,大少爺。”池正新突然跪在地上,低着頭,“我一時口誤,說出了火狐的名字,請大少爺懲罰。”

在孟家,火狐的名字是一個禁忌,只有少數人才知道其中的原因,而池正新就在這些少數的人里,可惜,太過激動的池正新一時就忘記了。

跟着池正新前來找孟晉揚的人都一個個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並且在心裏偷偷地為池正新捏了一把汗。

孟家的人沒有忘記,那個想要害顧成溪的傭人在死亡之前發出的最後一聲慘叫;

孟家的人也沒有忘記,上一次擅闖顧成溪卧室的女僕被五條狼狗活活撕吃了恐怖場面;

孟家的人更沒有忘記,一年前,不小心說出火狐名字的鄒紹閑的助手,是在孟家的地下刑堂里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地划著身上的血管,最後血流盡而死的。

在孟家,孟晉揚是絕對的皇帝。想活命,很簡單,只要聽孟晉揚的話就可以。所以在孟家,規定就是規定,禁忌就是禁忌,沒有人敢以身試法。

可是現在,池正新居然說出了“凌溪”這個名字。

沒有人說話,所有的人都在等孟晉揚下令把池正新喂狗或者是關進地下刑堂里,這個結果絕無意外。

但是孟晉揚的臉一直鐵青着,卻始終不說一句話。

慢慢地,池正新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

池正新慢慢地抬起頭,“大少爺……”

也許因為面前跪着的是自己的“左膀”,所以孟晉揚才如此難以下決定。

可是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若為了池正新破了孟家的規矩,那麼以後誰還聽他孟晉揚的話?

所以,孟晉揚已經做出了決定,“把池正新關……”

即將脫口的“關進地下刑堂”幾個字剛剛開了一個頭,孟晉揚就聽到了屋子裏顧成溪充滿恐懼的叫喊聲,孟晉揚毫不猶豫地衝進了卧室,把池正新等一干人留在了走廊里。

池正新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在這裏等大少爺就好。”

只要孟晉揚的命令還未下達,池正新就依舊是孟家除了孟晉揚和孟遠晨之外最有權力的人,於是其他幾個人還是很聽話地離開了。而池正新則一直跪在卧室的門口,不曾起身。

孟晉揚跑到顧成溪的身邊,把他抱進懷裏,“又做噩夢了?”

顧成溪搖頭,“只是聽到池正新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我想要幫他一把而已。”

“是嗎?”孟晉揚推開顧成溪,轉身,把挺直的後背留給他,“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只會害了阿新呢?”

顧成溪點頭,“我知道,但是我不想騙你。”

聽到這句話,孟晉揚這顆被冰凍的幾萬年的心臟好像突然被放進了溫水裏,只要再點上一個火,就能把他的心臟煮熟了。

顧成溪從後面抱着孟晉揚,“不管池正新說錯了什麼話,那句話在你心裏的意義肯定不會代表着幸福,否則它不會成為一個禁忌。既然是一個承載着痛苦回憶的東西,扔了可好?”

孟晉揚用力推開顧成溪,冷冷地說道,“不用你多管閑事。”

顧成溪沒有防備,差點從床上摔倒地面上。但是顧成溪什麼都沒說,反而嘴角露出一個孟晉揚沒有察覺到的微笑,帶着些許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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