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夜路好害人

第9章 走夜路好害人

夜裏的路是漫長地心靈路程。

黑色卡紙一般的背景下,慢慢出現了一些灰濛濛的顏色。大手拉小手,一高一矮,一黑一金。金色的那個照耀着整片夜空,點綴着平凡而可怕的鬼地方。

銀白色出現在黑色卡紙的背景中,天空是稀薄的空氣,投射下來的是單薄月光。像是剪紙畫那樣的汽車從路人身邊行駛過去。硬朗的空氣動力學外形,邊邊框框的外表,不做更多展示。都是手工剪紙風格的景物,在夜色朦朧的光影下。

“多麼美的景色,如果不是在鬼地方見到的話。”多拉龍跟孫女一起走回家的路,路上他還是不忘多說上幾句話。

“會嗎?我只覺得月光影寒,星辰孤煞。”打在廣田雅子臉上的光是孤獨的,她不時還能記起那個女人。她已經習慣母親陪在自己身邊的嬉鬧的樣子。

說著落寞地話,走着活潑的步伐,廣田雅子在雪地上跳躍着。她在聽雪花被壓扁的聲音,她在感念過去的悲傷。這可不像是她會做的事,經過了那些不好的事,她還能是從前的廣田雅子嗎?

腦子開始思考起來,他過去有一陣子不再用腦了。能夠啟動多拉龍大腦的開關的是能使他用心關愛的人,他願意為每一個值得被愛的人做全部的思考。多拉龍聽到了小小的廣田雅子說出的話,他在理解其中的情感表達。

有人生沒人養,多拉龍出生在一個不幸的家庭里。家裏的人從來不會真正的關心他。他不能更多的體會失去母親的感受。他從一開始就被母親拋棄了,她還活着,也死了一般不起到任何作用。白汐子就不同了,在叢林中能夠讓小雅子免去擔心,快樂地長大。聽她的談吐,能夠知道白汐子給了怎樣的教養。作為母親她是用心了呢。

仰起頭,多拉龍口中話語在心裏琢磨,總也找不到一句中意的。

“嘿呀,”廣田雅子往前跳出一步,雙腳陷入積雪當中,“爺爺,你真是個冷言冷語的人。”

“如何?”

“不做更多的表達,我也沒有能力給出有理評價。”

追上小雅子的腳步,多拉龍說:“等到過節,我們離開鬼地方到外面過節吧。”

“一本正經,我們要不試試簡單又輕鬆,似乎傻呵呵的聊聊。”她還真是會開導人,多拉龍在聽到孫女的話。腦子裏冒出有些蠢,但用於聊天再合適不過的話。

“下雪的季節里,天空降下禮物。早上開門的時刻,期待着門外放着打包運送來的喜劇大師。大師又在做誇張地表演,他這次要在雪地里表演游泳。如此,在拉開門前,我都是這麼以為的。”

“打開門是沒看見喜劇大師,打開電視大師在電視中表演着笨蛋殿下。”

越說越是起勁,他要像抖虱子般發揮全部的蠢勁。

“以側邊胯骨更加凸出的姿勢,走着一腳高一腳低地步伐,想着能那樣邁入電視中。讓突然出現的妖嬈走姿的我成為另一個笑點。可是,很快我意識到三次元的人是無法邁入二次元的世界的。”

“唉?要不要講得這麼單純,實在太天真了吧。連小孩子都知道人是走不進電視熒幕中的,而且那些影像是提前錄製的。爺爺,你在故意裝傻逗我笑嗎?”

可惡,我還是弄不明白小孩子的心思。她不是說要放下防備,像是傻瓜那樣張嘴胡說的嗎?過去這麼久,我還是個受到欺騙的人。多拉龍心裏有點不樂意了,打破了他平時無法開口的內心障礙。

“是你說要傻呵呵聊聊天,我對此做了真實表達。”

“嘖嘖嘖,爺爺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說得傻呵呵只是和樂融融的另一種表達,如果不傻的話,何必要裝傻呢?費力裝傻,豈不是很傻?”

“你這丫頭……”

遭到語言犀利,口齒伶俐的小壞人戲弄,多拉龍作為活幾十年的老人也要生氣起來了。他被廣田雅子的話懟得要啞口不言,抓起地上的雪,捏成團扔出去。

啊,是這一句,你這丫頭……廣田雅子回想起了,在她因痛苦選擇漸漸遺忘的今日。母親也曾說過同樣的話,話地盡頭的是什麼呢。她好想要知道,她好想要聽母親說出來,聽母親話的後面綿延不斷的叮嚀。

“沒打中,爺爺你老了。”

“少胡說,我還沒有那麼老。”

冰天雪地里,金色頭髮的廣田雅子在嬉鬧着。或許不用擔心,她還能夠是過去那個堅強勇敢的戰士。

風拉上這一曲的幕布,攜帶着千萬把刀那樣。鬼地方的風,能夠切割人的皮膚,撕裂血管讓血液噴射出來。風灌入帶着帽子的黑衣男子的脖子下。

走在夜路上,他要去一個不為人知曉的商鋪購買商品。

“彩虹水。”

不做詢問,他知道價錢,將錢送上后需要購買的物品已經拿到手了。前後花了不到一分鐘,在短短的三十秒中內完成。一切都是那麼的迅速確實,將貨品放在口袋中。他選擇快步離開那裏,到家裏去,到陰暗的角落裏去,到能夠放縱自己的地方去。什麼都好,他想要快點吸食裏面的東西。他已經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再次感受同樣的刺激帶來的體驗了。

知曉一切罪惡,通曉危險常在,廣田雅子目光緊鎖。她攔下了舉着雪球歡樂地像個小孩子的爺爺,廣田雅子察覺到了不對勁。

黑暗的夜空下,他一個人拉低帽子,避免着和任何人的視線接觸。主要是他身上散發的感覺,令人不安地感覺。廣田雅子緊盯着那個人。多拉龍也注意到了那個穿着黑衣服的年輕人,從他的穿衣打扮來講是個歲數年輕的人。不過看他走路的動作,有點奇怪地磕絆,不穩健地行走。

從另一個側面,廣田雅子盡量擺出平常的步行動作。避免讓對方察覺自己在偷偷觀察他,廣田雅子心中感到一些訝異。她看見那個男子的頭上有個包,在太陽穴的位置有個凸起的疙瘩。男子並未注意到其他人的視線,腦子中想起彩虹水流進嘴裏的感受。

掰開像是膠囊的藥劑,呲入舌頭進入口腔的麻醉感,之後大腦傳來的暈眩多彩的體驗。他無法停下疾行的腳步,忍不住想要快點吸入彩虹水。

行走了幾分鐘,很快地,那個可疑的男子消失在了廣田雅子的視野當中。鬆了一口氣,她看見爺爺還獃獃望着那個人行走的方向。

冷不防地,廣田雅子用雪球打中了多拉龍的鼻子。

“哈哈哈,你大意了,輪到我反擊了。”

一下子,讓多拉龍停滯在對鬼地方的埋怨想法中跳脫出來。他又將注意調轉過來,應對這個頑皮的孩子。

抓起地上的雪,多拉龍舉着雪球攻擊着廣田雅子。廣田雅子是何許人也?她飲用山泉好水,有猴子做老師,對付一兩個雪球是綽綽有餘的。左拳、右拳,升龍拳,廣田雅子擊落了飛來的雪球。在地上打了滾,當她再次站起身,早已投擲出兩發雪球。

什麼,利用在地面滾動的間隙,抓取雪,製作成雪球。看來是個不容小看的對手,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多拉龍在心裏暗想。

不管不顧,多拉龍抓起地上的雪,就撒了出去。鬆散的雪花,沒能聚集成型已經被拋了出去。廣田雅子跑在前面,多拉龍在後面扔着雪球。他發現只是一味的攻擊是沒有用的。需要等到她靠近了再打,而那個時機就是小雅子做出攻擊的時刻。在她投擲雪球的時間,會向自己靠近,為了讓自己的雪球能夠命中自己。多拉龍已經發現了,他偷偷做了一個雪球藏在口袋中。要是被人發現了,大概會笑話他為了和小朋友打雪仗那麼認真,不惜弄濕口袋。

攻擊地頻次降低了,廣田雅子蹲在地上慢慢搓了一個圓圓的雪球;有她的拳頭那麼大,像沙包一樣的拳頭。

見對方減緩了移動速度,多拉龍也開始製作雪球。他覺得越多越好,將製作的雪球捧在懷裏。一步步向廣田雅子走去,多拉龍已經過來了。她站起身,快速跑動過去,舉起着雪球。多拉龍攻擊着向自己靠近的小雅子,一下也沒有打中。

極速轉彎,一個俯下身去地滑鏟,在橫向移動的同時扔出雪球。廣田雅子投擲出的雪球打中了多拉龍,不過他用胳膊擋住了。她還真是有勁,多拉龍聽到衣服上受到雪球擊中的聲音,發出感慨。用手臂擋住面龐,多拉龍從口袋裏掏出雪球。

所謂的有備無患,大概就是指這個時候。

雪球扔了,飛了過來,廣田雅子沒有想到對方還留有一手。雪球眼看着就要砸中自己的臉蛋了,我那精緻的小臉蛋,可脆弱了。心裏這樣想着,廣田雅子在千鈞一髮之際,偏轉頭躲開了。

“對付一個小孩,也那麼認真。小心沒人跟你玩。”

話讓多拉龍有所觸動,但已經太遲了。他已經製作了更多的雪球,廣田雅子見對方無動於衷,仍想要報剛才擊中鼻子的仇。廣田雅子開始驚慌起來,他距離自己這麼近,要打中也是早晚的事。

往前跑動着,廣田雅子忽然伸直左手攔下多拉龍。他還像個孩子那樣,舉着雪球,笑得別提有多孩子氣了。

“怎麼了?你要求饒了嗎?”

“噓,不要出聲。”

心中有些不滿,遇到自己不利的情況,就要求停止打雪仗遊戲。實在太狡詐,多拉龍在心裏想,嘴上說:“讓我饒了你也可以。”

轉過頭,用責備的眼神瞪了多拉龍一眼,廣田雅子說:“別鬧,我是認真的。”

被一個孩子這麼教訓,多拉龍心中多有不服。他抬頭尋着廣田雅子的視線看過去。在直直的路燈下,像是機械文字1那樣的路燈下有兩個人。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人出現了,他打出了混亂的拳頭。在空中劃出很大的弧度,像是那樣出拳,力氣都浪費在空氣中了。廣田雅子在觀望着對方的搏鬥技巧。不過在這樣情緒激動的情況下,也很難去記起怎樣攻擊。他們都在奮力攻擊,只要能夠打中對方,都算作一種獲勝。

“他們在打架,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多拉龍這麼說,想要拉着廣田雅子走開。

站在遠處的高地上,廣田雅子向爺爺招手。好傢夥,自己先離開了,動作這麼快。多拉龍不怎麼樂意地跑動起來,多少年來他都不再跑動了。上一次是為了給她買水,自己跑出家裏,回來后好一陣都累得喘不過氣。我對她這麼好,她還忍心用雪球攻擊,不過反擊的次數還是我比較多。雖然都沒有打中。

追了上去,在多拉龍鬆了一口氣,一個雪球正中面門。

“打中了嗎?”聽聲音她在關心。

“打中了。”回答者知道不是如此。

“你還來。”語氣中有一股被連續擊中委屈感,白髮蒼蒼的老人的話更加地孩子氣了。

躬着身體,廣田雅子在瞧多拉龍的臉色。

“不是吧,你要哭了嗎?乖孩子,乖孩子,和朋友嬉鬧受傷了也不哭。人家不是故意的。”廣田雅子站在一旁觀察多拉龍的表情。他一直在躲避着,忽地他蹲下來將雪花揚起來,雪花掉落進脖頸后的衣服里。

“幹嘛。”廣田雅子大喊。

“不知輕重。”反彎手臂取出衣領後面的雪,廣田雅子訴說著。

“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停下來,什麼時候該開玩笑嗎?”模樣認真,廣田雅子開始教育起多拉龍了。

像是白汐子那樣說話,廣田雅子抖落自己衣服里雪花。受到批評的多拉龍內心受挫,是自己一直被打中,不過也耍了一下奸詐,卻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多拉龍心裏委屈,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說起來也是,對付一個小孩子,那麼較真地去潑灑雪花。多拉龍心裏感到自責,是自己不好。

甩了甩袖子上的雪花,廣田雅子抖了抖身上的融化的雪。

很多年過去了,多拉龍還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用自己舉足無措的舉動應對犯下的錯。而且這次還是在一個孩子面前。

“走吧。”

在多拉龍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廣田雅子說了一句。多拉龍沉悶着臉,跟在小雅子的身後。氣氛又糟糕了起來,像是一開始從飯店走回來的時候一樣,多拉龍一句話也不會說。

“快來,快來,爺爺給你看個好東西。”廣田雅子蹲在雪地的路邊。

待多拉龍看清雪地中的東西后,心裏一驚。被車撞到,凍死在雪地里的貓,僵直地身體四條腿伸得筆直。

忽然一把砂糖砸在臉上的感覺出現了,多拉龍注意到臉上漸漸融化的雪。

“讓你偷襲我。”

隨着廣田雅子得意地一句話,多拉龍心裏不再傷感了。廣田雅子惡作劇般的笑容,也是讓人能夠原諒的,他原諒了自己,也原諒了她的淘氣。沒有什麼比她的笑容和開心的模樣,更能讓多拉龍快樂地了。

願意為了自己所愛的人的笑容做出犧牲,這就是多拉龍。

乾淨透徹冬日,溫暖的人心抗擊着寒冷。踩擊雪花的聲音,增添了更多真實感。他的手開始冷起來了。金光燦燦的廣田雅子,是雪地里不可奢求的歡樂金。

沉默下來地多拉龍跟着小小的雅子,在這一路,危機起伏的環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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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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