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老伯過往 初見牛妖
飯後,青齋看着空蕩蕩的屋子也不禁問道“老伯,這就你一人嗎?怎麼不見妻兒子女。”
老伯聞言,眼神中泛着淚光,透出無奈。片刻后才緩緩開口“老朽三十年前在欽京,有妻有女,而我金榜題名中了進士,我的同窗見我前途大好,而他父親又是朝廷命官,便聯合朝中上下構陷於我,將本屬於我的功名給竊取。朝廷追殺我與妻女,而我妻女也是在被害。”老伯眼圈微紅,不知多少個日夜想到過此事,哭成淚人。如今在回想往事,竟無淚。隨後又繼續道“老朽逃亡了三十餘年才淪落於此。”說罷啜泣起來。
青齋聽完眉頭也不禁皺起了“老伯你那同窗叫什麼?”
“叫什麼……”老頭嘴裏喃喃的重複着似乎是想到什麼自嘲的笑到“老朽只記得他姓嵐。”青齋也能理解,一位大富大貴,妻兒安康的人,被誣陷,成為喪家之犬,志氣全無。又怎麼可能與大富大貴,權勢滔天之人斗呢?
青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嘆了口氣。二人沉默不語起來,老伯也只是啜泣。
青齋盯着老伯佝僂的背,似乎思索什麼,不知過了多久,青齋默默起身走到正在啜泣的老伯背後,用泛着綠光的手輕輕拍了拍老伯“節哀。”
隨後老伯似乎回過神來,站起身來看了看見屋外伸手不見五指,又看了看那單薄的草床“要不少俠住着,我打個地鋪?”青齋笑着搖了搖頭道“晚輩就不麻煩老伯了,晚輩眼神好,趕夜路就可。”
老伯剛想挽留,又看了看那寒酸的草鋪,最終沒有開口,只是看着青齋離去的背影。
在那桌子上,放有一兩銀子,老伯轉過頭來欲收拾桌盤,卻見那盤子旁邊放有一兩銀子。
青齋趕着夜路,尋到一處小溪旁,將衣衫脫下清洗乾淨。白日是烈日當頭,夜晚則是冷風陣陣。凍的青齋瑟瑟發抖。青齋本可以導氣禦寒,但卻並沒有。在青齋看來,若不能感受世間的冷暖,人間的情慾。那與死人無二。
青齋哼着曲、搓着衣服。青齋搓衣的手勢頭逐漸放緩了下來,青齋側目感受後方的樹林。他能明顯感受到有目光正在看他,青齋不露聲色。
不知過了多久,青齋覺得身後的目光不在看自己,在感受不到氣息后也不顧衣服的潮濕草草穿好衣服便順着後方草叢追去。
夜中,睡意正濃。一位佝僂着身子躺在草床上的老者,在睡夢中不只做了什麼夢,眉頭緊皺。床上老者輾轉騰挪,原本佝僂的背也在一次次反轉吼竟慢慢挺直了起來。
天蒙蒙亮,老伯睡眼朦朧。在洗過臉后,將銀子找樂個地方藏着,老伯便欲出門,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似乎長高了不少,看自己屋中的物品,熟悉又陌生起來。老伯也沒多想,出門后見有同村人便欲打招呼,但那同村人見到老伯后竟如見了鬼般磕磕巴巴的道“老於……你的背。”
那姓於的白髮老者聞言也是一愣,隨後大驚的摸了摸自己的背“我……我的背好了!”
青齋跟隨這一道氣息追到了白天,見到一道背影后便躲在一個樹後面。
“娘的,真是晦氣。出來找樂子,誰知碰到個怪物。”聲源處正是那道背影傳來的,青齋定眼看到那背影屁股后,有一條牛尾巴,牛尾巴上竟有着五顏六色的毛,而背影的頭頂赫然就是牛耳朵。
青齋剛要有所動作,結果那牛似乎有所察覺。轉瞬之間,便朝着青齋飛來嘴裏還念着“奶奶的,哪個不長眼的,
敢偷看牛爺爺我。”
青齋見這麼快竟一時反應不過來,還呆在原地“糟了。”
那牛飛過來,見到站在樹后的人,隨後動作一僵,攻勢一轉“啪踏”一下筆直跪在了青齋身前,隨後連忙磕着頭道“爺爺對不起,我錯了。”
青齋只是一臉茫然默不作聲。“這是怎麼回事?”青齋還在思索着。那牛妖見青齋沒有動作,便悄悄抬頭一看。見青齋身後隱隱約約有着龐然大物若是仔細分別,便就知曉那是饕餮。
那牛妖見狀,不禁汗毛豎起,似是有無名威壓,壓着牛妖喘不過氣。牛妖連忙磕頭如搗蒜。牛妖自然不認識饕餮,但這種威壓還是令牛妖不敢亂動。
青齋想開口又不知說什麼便“嘖”了一聲。發聲者無心但聽者有心牛妖冷汗斗嚇出來了心中胡亂的想着“這嘖一聲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什麼寓意。”牛妖想了下,似是意念通達“我知道了,嘖一聲是說明我光磕頭誠意不夠。”
牛妖便停下了磕頭,跪着從紅肚兜中掏出了許多青齋沒有見過的東西。“大哥,我明白你意思,這些東西要是不夠,我在叫我小弟給大哥你找。”
青齋見牛妖似乎把自己當成高人了,便蹲下來看着那滿地的奇珍異寶,細細打量着。牛妖大氣都不敢出,只敢看着青齋的鞋子。
青齋在看了這些奇珍異寶后饒有興緻的道“就這些東西。”青齋頓了頓思考要不要問這些東西有什麼用,會不會不符合這牛妖眼中的高人模樣。
“大哥我錯了,我不該留有私心。”牛妖說著邊將身前的紅肚兜拿下來反着倒出肚兜內剩下的東西,青齋掃了一眼,竟發現是一些書籍,在看一眼名字《狐妖緣記》《聊齋艷譚》……
青齋不禁想到“還是色牛。”青齋也不客氣,將地上的奇珍異寶統統收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