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虛空指
躺在地上的宮九,還想硬氣的自己站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索性就將臉上的血,一把抹掉,直接坐在了地上。一雙若有所思的眼睛,緊盯着已經交上手的阿肆與小滿二人。視線尤其在那個不起眼的小滿身上,停留更久。
見到一直被自己所輕視的這群娃娃兵,竟然能將從他們手心之中,溜出的鋼刀攔了下來。春分和秋分二人懸提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即便二人在變小鋼刀脫離掌控的那一刻,勁氣跟不要錢似的,拼勁全力去干擾阿肆扔出的這把鋼刀。也只是勉強改變些許方向,如果沒有宮九的阻攔,鋼刀自然是傷不到燕皇,但一定會釘到車駕之上,之後的責難肯定是跑不了的。現在能被攔下,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二人向著倒地的宮九走去,難得的想要去攙扶一下這個,一直在心中當做垃圾的那些紈絝娃娃兵。
就在他們跨出了步子的那一刻,兩人同時變了臉色。一股更兇猛的殺機,從暗處涌了出來。二人急忙看向燕皇御駕,突然出現的勁力波動,讓空氣中出現些許扭曲。卻依然看不出任何兇器的存在,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兇器,正是空氣本身。
早已經與其餘節氣使交上手的殷老頭,若無其事的甩了甩手指。他嘴角不自覺的帶上了嘲諷的微笑。
暗處出手之人,正是他。而這一招,也正是他的絕招,虛空指。他的靈韻是物質類靈韻之中,最危險的幾種之一,空氣。配上他八品的實力,這一指簡直是上了雙重保險。同級高手,即便能攔下八品的一擊,也扛不住後續空氣的氣爆。更何況車駕之內坐着的燕皇,拋去那個所謂的尊貴身份,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就算如此,殷老頭心中還是有些小不滿,若不是被這群節氣使攔住,倘若能讓他距離車駕更近一些。根本不用費這些功夫。僅僅靠虛空指操控的空氣壓縮,就能讓那個狗皇帝在車廂之內窒息而死。
這也是剛剛,他多次忍住沒有對楊延輝出手的原因。他的這一下雖然出其不意,能讓楊延輝吃個暗虧,給自己出上口氣。可是總歸不能要了他的小命。現在就不同了,一個凡人之軀的狗皇帝,他死定了。
老頭心中自是萬分得意的。早就跟公子說,談個鳥子談,有啥可談的,殺了他就完事了!這不,搞定收工。武侯培養的這幫一根筋的傻屌們,好好的殺手不去干殺手的事,跑過來,擱這當起了護衛。見到人就一窩蜂的呼了過來,現在傻眼了吧!怎麼的?還寄希望誰能去救狗皇帝嗎?
殷老頭的笑容還掛在嘴角上,變故就真的發生了。在他的虛空指與燕皇車駕前,多出了一個人影。
看到宮九攔下阿肆飛出的鋼刀時,聶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直到看到車駕前的空中有些波動,他終於明白過來,敵人的攻擊並沒有結束,相反,明面上的不過都是障眼而已,真正的殺招被完全隱藏了起來。
便宜叔叔的暗示,剛記在心裏,變故還就真真發生了。聶尺管不了其他了,心一橫,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整個人躬身擋在了燕皇的車駕之前。空中的他,僅僅勉強將佩刀擋在身前,就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力。整個身體如同被飛馳的馬車撞個滿懷,像個破面口袋一般,倒飛了出去。僅僅就是一個接觸,除去胸口肋骨處,被壓縮到了極致,所傳出來的咔咔碎裂聲。就連在懸空中的四肢,沒有任何阻礙的情況下,依然反關節的扭曲,被這八品一擊的衝擊力,生生掰斷了過去。這一刻,他十分理解了,剛剛宮九所遭受的一切了。
胸腹受到的重擊,讓他口喉不受控制的,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只是現在的他,除了沒有失去意識以外,其餘任何事都與他無關了。就算他想動也是動不了分毫了,跟宮九算的上歇菜二人組了。
原本還要迎接的那一下落地,沒有如期而至。一隻有力的大手托住了他極速倒飛的身體,而且平穩的出乎想像。耳邊傳來一陣淡淡的嘆息,隨後聶尺就被放置在燕皇御輦的車轅上。
“何必呢?力所不及還要選擇去螳臂當車。”
說話之人,隨手輕輕一揮,聶尺面前那些他根本看不到的,氣爆所形成的真空區域就被一掃而空。此人另一隻手,單握一把寬手劍,就這麼慵懶的斜靠在車駕上。他口中所說的話,不知說的是聶尺,還是他人,又或者是他自己。
只是來人雖然讓聶尺免受落地的二次傷害,可聶尺心中卻已經將他罵翻了天。
‘你大爺的,正好給小爺擋了個結結實實,那麼大的地方,你倒是往邊上挪一挪啊!讓我看看熱鬧能死啊!’
此人雖然沒有繼續加入戰場,但他的出手不但讓殷老頭無功而返。也讓遠處與小滿糾纏在一起的阿肆,看着殷老頭吃癟,而心中暗爽。更是讓城頭那襲白衣終於回過神來。
白衣元瑜同樣輕嘆一聲,出手之人他自然是認識的。從那人斜靠在燕皇車輪旁,他就知道今天的結局了。好在最基本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想要擊殺燕皇,確實有些痴心妄想了。皇帝要是那麼好殺的,這天下豈不是早就亂成了一鍋粥了。
元瑜輕飄飄的從城頭落下,右手做劍指,正好點到楊延輝的襲向他的槍尖之上。百十斤的鑌鐵長槍,就被元瑜這麼一點,槍身立刻就變成了拱橋一般。彎度達到了接近六十度,楊延輝的雙手幾乎都快要把握不住了,用盡全力也就是勉強讓長槍沒有脫手而飛。
一個照面就成了這般模樣,再僵持下去,只會更加被動。楊延輝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借力狂抖,如同狂風暴雨般,向著元瑜周身氣穴連點。短短眨眼間,就是百十下有餘。只是另他絕望的是,每一下都被那襲白衣手中的劍指,準確的點到了槍尖處。
楊延輝半生征戰沙場,當然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的道理。毫不猶豫的腰身橫擰,橫抽槍身的勁氣帶起陣陣沙塵。剛剛經過冰凍的大地,片片龜裂。他用盡全身勁氣使出這最後一招。
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