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死1廢
眼角餘光瞄到口噴鮮血在空中飄飛的琴楓,隨後又留意到林浩從後向徐樂發起了突襲,林安生眼中閃過一抹讓人心悸的寒光。
“滾!”
原本要閃避葛鑫的攻擊的他瞬間改了主意,迎沖而上,直接以身體蠻橫地將葛鑫撞飛出去。
沖勢只是稍減,緊跟着,腳下一連串地踏步,每一步都是腳掌與地面一觸即離,猶如清風拂過一般。
施展的正是身法戰技《風影步》。
按照原本的《風影步》要爆發出極限速度的話,需要有七步提速的過程,而經過系統融匯后的修行之法,這提速過程生生壓縮到了五步。
五步的完成只用了一個眨眼功夫,爆發的極限速度達到了一息四十五米。
看似不如昨日與師雨柔切磋時的一息五十一步,實際上卻是更快。
昨日他是將境界壓制到與師雨柔等同,而現在則是煉體六重,足足差了四個小境界。
身化一道道殘影從后直追林浩。
最終,在林浩進入對徐樂的攻擊範圍之時,林安生也是趕上了對林浩的攻擊範圍。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頗有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意味。
“斷金指!”
心中低喝一聲,林安生果斷地使出了《雙花指》之中並非攻擊最強,卻是速度更快,擊打精確度更高的一招。
搶在林浩一擊命中徐樂之前,一指點下,精準地擊在林浩的胸椎三四節之間,指尖湧出一股霸道的內力。
“砰...咔嚓!”
林浩體內先是傳來一聲低沉的音爆,接着,又傳來一道不可重負的骨骼折斷聲。
林浩的拳頭距離徐樂差了不到半米處噶然而止,身體隨着強大的慣性繼續向前,整個人撞上徐樂的後背,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撲在徐樂的後背上。
徐樂沒有被撲倒,只是被推着向前跌出幾步,而林浩則是彷彿沒有骨頭一般,沿着徐樂的後背軟綿綿地趴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便是沒了動靜。
林安生一擊得手,收勢后,垂眼掃了掃僵趴在地的林浩,臉上一片漠然。
今日這場對抗,勝負的關鍵是師雨柔,他的任務是拖出對方兩名煉體六七重,本沒有打算下狠手,是林浩逼他的,違規重傷琴楓不算,還要進一步從背後突襲徐樂。
他不想暴露太多的實力,但不代表沒有擔當與血性,不可能眼睜睜的看到戰友與朋友糟了毒手卻無動於衷。
前世今生,他的人生信條始終如一,要麼不出手,出手必是狠手,絕不會手下留情!
而在林安生出手之時,師雨柔那處戰圈也是發生了變故。
不知是不是連鎖反應,完全處於招架的費仲突然轉守為攻,騰身而起,一掌朝琴芊芊腦袋拍去。
琴芊芊全無準備,彼此距離又太近,根本不及應變,不過最後關頭,費仲並沒有真下手,掌鋒一收,急速轉向而去。
他的本意與林安生對陳棟出手時一樣,只是虛晃一槍,為自己創造抽身的機會。
不同的是林安生一對一,費仲一對二。
看到琴芊芊陷入危機,師雨柔來不及施救,卻是第一次真正騰起了一股殺心。
施展的招數與林安生出奇的吻合,《風影步》加上《雙花指》,將速度提到極限,一息四十八步,閃身而至時費仲已然抽身。
她沒有半分遲疑,徑直追上費仲的背影,一招斷金指精準點在後者的後腦勺,內力毫無保留地從指尖湧出。
費仲腦袋一震,身子陡然頓住,雙眼大睜,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師雨柔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眼中的冰冷與殺意瞬間潰散,臉頰廖白,彷彿一下被抽幹了血氣。
按規則,有人犯規或者重傷倒地不起,裁判執事或者監場內門弟子會第一時間入場將人帶離,儘可能地避免干擾正在進行的對抗。
可這一次,裁判執事趕到時,雙方都停下了交手。
裁判執事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費仲與林浩二人,又看了眼揚天躺地,昏迷不醒的琴楓,一時間竟有點不知所以。
之前琴楓被擊飛時,觀戰眾人發出一片驚呼,隨後,林安生與師雨柔幾乎同時擊中對手時,又發出了更大片的驚呼。
可現在忽然消失了,現場變得好安靜,就連隔壁一片場地對抗的雙方,也是自覺地暫停交鋒,齊齊看了過來。
氣氛好不怪異。
嗖嗖嗖!
稍頃,三名內門弟子先後趕至,而玄宗眾人中,數道身影也是朝着場內閃爍而來。
裁判執事眼神一厲,喝道:“閑雜人等不得入場,退出去!”
玄宗幾人沒有退,也沒有過分的舉動,離了還是十幾步,當先的王佑仁速度一緩,硬邦邦地道:“我要把玄宗弟子帶去治療。”
另幾個玄宗之人也是緩了速度。
“傷員帶出場后自會交給你們。”裁判執事不讓,見王佑仁不理不顧,體內爆發出一股渾厚真氣,擺出了“再敢上前休怪我不客氣”的架勢。
也在這時,又有兩名雜宗執事入場,眼神充滿警告地盯着玄宗幾人。
“耽擱了救治,這個責任你雜宗可承擔?”王佑仁面沉如水,隔了那麼遠,不可能看清費仲與林浩中招的細節,但看此時他們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樣子,就知道傷得很重。
“由雜宗先負責驗傷,隨後把人交給我玄宗醫治,可好?”高台之上,一名玄宗長老繃著老臉,扭頭望向郭淮五人。
郭淮頓了下,點頭默認,然後出聲傳話。
場邊專門劃了一塊救治區域,聽到郭淮的指示,煉藥堂一名執事領着兩位弟子迅速入場。
三人分別對費仲三人做了檢驗,均是臉色凝重。
一名弟子剛為琴楓把完脈,琴芊芊就心急如焚地問道:“他的傷勢如何?”
那名弟子抬頭看了她一眼,斟酌道:“臟腑多處破損,有兩處...比較嚴重,索性沒有性命之憂,也沒有傷及根基。”
琴芊芊剛想問要多久能夠治癒,就聽那邊為林浩檢查的弟子道:“胸髓斷裂,傷及心肺,所幸沒有性命之憂。”
聽得這話,玄宗幾人臉色霎是陰沉,緊跟着,那名執事放開費仲的手腕,低嘆一聲,吐出兩個字:“死了。”
玄宗幾人先是一驚,而後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師雨柔修長的睫毛狂顫,一路她的芳心,臉色更白了幾分。
氣氛一片沉重。
“你雜宗二弟子惡意殺傷,該當如何處置?”王佑仁深吸了一口氣,先吩咐兩人將費仲二人帶出場,然後目光咄咄地盯向了裁判執事。
雜宗之人都是一怔,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是玄宗弟子違規在先,竟然給雜宗這邊扣了個惡意殺傷的罪名,真是豈有此理!
琴芊芊第一個出聲,反唇相譏道:“惡意殺傷的是你玄宗弟子,我弟弟被違規重傷,玄宗必須給一個交代。”
徐樂怒火衝天地飆道:“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玄宗弟子先違規重傷琴楓,又不聽裁判喝止,對我發動身後偷襲,幸虧安生出手及時,我才躲過一劫,這叫惡意殺傷,簡直就是睜着眼說瞎話,該受處罰的是你玄宗弟子才對。”
李雲也是滿腔怒火,他不善言辭,只咬牙道:“你這是顛倒黑白。”
不光他們氣憤,幾個執事與內門弟子也很氣憤,裁判執事一揮手,斷然道:“整個過程老夫看得明明白白,我雜宗弟子斷無惡意殺傷之嫌。”
本來他還想反指玄宗弟子違規傷人,不過琴楓雖然傷的重,但沒有性命之憂,武道根基也沒毀,而林浩卻是廢了,再追究已無異議。
“作為裁判理應公平公正,你如此偏袒你雜宗之人,我只能向各位長老討個公道了。”
王佑仁無視琴芊芊等人,只對裁判執事表達了他的不滿,然後朝着上方兩邊高台拱了拱手,真氣包裹着沉怒之聲蕩漾開來。
“我玄宗弟子一死一廢,還請各位長老主持公道。”
這一公佈,激起了滿場驚嘩。
昨日六場對抗,雜宗弟子負傷那麼多人,也就是廢了三個,今日之前二十幾場,雙方重傷人數不少,可被廢的一個都沒有。
現在又添上了一個,還出現了複賽第二輪以來,-頭一個當場身亡的。
觀戰的雜宗眾人面面相覷,從彼此眼中都是看到了一抹驚愕。
從林浩違規出手起,一直到林浩與費仲倒下止,不過六七個眨眼功夫,兩人都只是挨了一擊,居然一死一廢!
玄宗眾人大驚,而後無一例外地湧起怒色。
玄宗四長老聽了也是眉頭緊蹙,朝着郭淮五人看了過去。
郭淮五人有些意外,他們看清了林安生與師雨柔施展的是一模一樣的招式,將一種能瞬間爆發極速的身法與外門藏書閣里的指法《雙花指》連接在一塊。
他們料到了殺傷力不小,卻沒料到造成了一死一廢。
事實上,這一場出乎他們意料的東西確是多了點。
沉默了片刻,其中一名武堂長老回應道:“不知你有什麼公道需要我們主持?”
“各位長老都看到了,剛才我玄宗弟子煉體八重的林浩對雜宗煉體七重的弟子出手,有違規則,這點無可厚非...”
王佑仁開誠佈公地承認下林浩的違規行為,頓了頓,旋即話鋒突轉:“但之後,玄宗弟子打斷林浩胸髓,使其遭受不可逆的創傷,武道根基盡毀,卻是惡意為之。”
“此外,費仲以一敵二處於絕對劣勢,對其中低一個境界的對手發起攻擊,不過是虛晃一槍,並無違規之處,可在他虛晃過後抽身離去之時,卻是遭到了致命一擊,同樣是惡意為之。”
“按規則,惡意殺傷對手是嚴重的違規行為,根據對手的傷情給予嚴懲重罰,還請各位長老為我玄宗二弟子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