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水雲澗

水雲澗，位於一處懸崖瀑布下，四周高峰大崖，茫茫群山巍峨。

清晨，陽光透過重重樹木，仿若碎金一般，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

一群孩子，從四五歲到十幾歲不等，能有十幾人，一些年紀稍大點的在瀑布旁的空地上迎着朝霞，滿臉汗水的鍛煉着體魄，一些年紀稍小的便在一旁樹木下扎馬步。一張張稚嫩的小臉滿是認真，大一些的孩子在一旁練拳，練刀，練劍等等，皆耍的虎虎生風。小一些的孩子在一旁，有些雙腿顫抖，有些穩如磐石。

一名肌體強壯如虎豹的青年男子，披着虎皮，皮膚呈古銅色，頭部光禿禿的，正用炯炯有神的眼眸掃過一個個孩子，認真的指導着他們。

“好久不見，阿虎，你還是這麼較真，大老遠就聽見你在訓他們。”一名威嚴的聲音在背後樹林中傳來。

阿虎聽到這個聲音，當即一怔，臉上滿是驚喜，轉身一躍跳過了瀑布，在外面等着，片刻后，血屠帶着一群小孩緩緩出現。

阿虎眼眶濕潤，上前一把抱住了血屠，帶着哭腔道：“血叔叔，你終於回來了，大家都好想你。”

血屠拍了拍阿虎，一臉嚴肅的說道：“都已經是男子漢了，還哭哭啼啼的，讓這群孩子看見了多不像話。”

聞言阿虎，這才擦了擦臉頰的眼淚，小心翼翼的往後面望去，心中暗道：“太激動了，不知道後面那幫小崽子有沒有看見，要是看到了，我的威猛形象，我的一世英名啊。”

彷彿是知道阿虎在想什麼，血屠笑了起來，拍了拍他補充道：“後面的孩子有沒有看見，我是不清楚，但是我身邊這幾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聞言阿虎略帶尷尬的咳咳倆聲，試圖揭過此事，“那個血叔叔，外界如今平定了嗎？這些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都是當年和你一樣的情況，沒了父母，靠撿垃圾為生，此行大家也失敗了，都沒能見到鑫帝，一同出去的兄弟們，便已經紛紛戰死，只剩下我獨自一人，如今外界更是民不聊生，痛苦不堪。”血屠說起此事，緩緩低下了頭，嘆息一聲，眼神中滿是自責。

“血叔叔，不必太過自責，你能回來就代表還有希望。如今我們大家都已經長大，可以跟隨你一同下山，推翻武朝。”阿虎臉上充滿自信的道。

“此次回來，短時間內我不準備出去，武朝太多高手了，我們原先的情報都是錯的，這才導致我們慘敗。”血屠苦笑的搖了搖頭。

阿虎卻毫不在意，繼續道：“如今的大家已經比血叔叔要厲害很多了，你看瀑布旁的那群孩子，個個都能赤手空拳打死豹子。”

“孩子們都已經這麼厲害了，看樣子你的訓練方法很是有用。”血屠抬頭望着對面的孩子們，露出欣慰的笑容。

阿虎憨厚的笑了笑，“不是我的功勞，都是孩子們努力。”

“你啊，我還不知道，從小就喜歡鑽研各種武功，企圖找出一套最快的練法，如今看來，你早就成功了。”

阿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算是吧！”

“但僅僅憑這些，還遠遠不夠。”血屠望向一旁昏迷的九號，目光滿是無奈。

“那是血叔叔不清楚我們的實力。”阿虎眼神中透露着無比的自信，望向對面的瀑布，大聲喊到：二狼，三熊，五猴，八蛇，九牛………血叔叔回來了。

不多時，一道道身影從瀑布對面飛奔而來，眨眼間空地便站立了二十幾人。

一道道洪亮的聲音傳遍了四周：“血叔叔我們好想你。”

看着眼前一個個肌肉強壯，渾身充滿血腥味，如同野人般的眾人，血屠很是開心的笑了起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述說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以及成長。

阿虎卻打斷了他們：“都靜一靜，讓血叔叔看看我們的實力，二狼，三熊，你們先來。”

血屠卻敲了敲阿虎光禿禿的頭頂，說道：“大家別聽他的，都各自去忙吧！”

阿虎還想說什麼，血屠注視着他，又敲了敲他的頭部，讓他閉嘴。

眾人雖然依依不捨，卻也沒有矯情，這時血屠開口喊道：弱龍，你留下，我有事和你說。

弱龍腳步一鈍，停了下來，轉身望着血屠，狐疑道：“血叔叔，什麼事。”

血屠卻望着阿虎說道：“把這些孩子先帶過去，給他們吃的，教他們習武。”

“血叔叔，為什麼啊?”阿虎，有些不滿道。

“阿虎，有些事，我會找合適的機會，告訴大家，現在，你先帶着這群孩子過去吧！如果哪些人有疑問，晚上一起過來找我。”

聞言阿虎才不再言語，走向前，準備扛起九號。

“那個昏迷的不用管，就把其他人帶過去，安頓好。”血屠補充道。

阿虎雖有疑惑，卻沒有再問，帶着眾孩童走向一旁的小橋。看着他們漸行漸遠，血屠才帶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弱龍。

“你，你有接觸過什麼不尋常的人或物嗎？”血屠詢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血叔叔。”弱龍不解的道。

血屠圍着他轉了轉，仔細觀察起來，良久后，對他說道：“你知道世界上的武者分幾種嗎？”

“幾種，血叔叔我聽不明白，我只知道練武的是靠內力和武功秘籍，其他的我就沒聽說過了。”弱龍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

“那你告訴血叔叔，這裏如今最厲害的人是誰?”

“阿虎。”弱龍想都沒想就說道。

“是你認為，還是大家都這樣認為的，你們之間有過比拼嗎？”血屠目光炯炯的望着弱龍，詢問道。

望着血屠的眼神，弱龍往後退了退，臉上略帶慌張的說道：“他們練武的之間有過比拼，我沒有，血叔叔你也知道，我從小就體弱多病，一直在洞裏沒出去打過獵，更別說武功了。”

血屠聞言，思索片刻，突然一掌打出，強勁的掌風，竟令瀑布水流斷開一秒。

直奔弱龍而去，弱龍目光驚恐，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隨後暈了過去。血屠詫異的上前查看，口中念叨：“這不可能啊，他明明體內擁有龐大的氣，最起碼也是三階武者。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對面的眾人，看着血屠一掌將弱龍打昏過去，很是奇怪，急忙向著這裏趕來。不一會，四周出現了數人。目光充滿疑惑的注視着血屠。

“血叔叔你這是何意，莫非你已經歸順武朝，來此地剿滅我們。”

血屠見狀很是自責，但卻沒有解釋，他很清楚如今解釋，眾人也不會相信，只能說道：“我是在幫弱龍打通筋脈，不妨等他醒來再說，我不會跑。”

或許是怕眾人不相信，血屠站在原地，拿出一條繩子，繼續說道：“你們可以先將我綁起來。”

見此，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一人上前。短暫的沉默，一道聲音打破寂靜

“我相信血叔叔，他不會是那種人。”阿虎開口道。

眾人聞言也不做聲，各自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一時間氣氛很是詭異。

良久，夕陽開始落下帷幕，弱龍緩緩醒了過來，虛弱的說道：“大家都在這裏幹嘛。”

眾人見狀紛紛詢問起來：“弱龍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我沒事，別擔心。先散了吧！我有事和血叔叔說。”弱龍爬起來，對着眾人說道。

聽見此言，部分人開始離去，唯獨以阿虎為首的七人不曾離去。

弱龍剛想對着阿虎等人說道，卻被血屠打斷了，他們幾人有事要詢問我，你先休息一下，順便幫我照看一下，那個昏迷的孩子。

弱龍聞言，環顧四周，在一處岩石上發現了一名渾身是傷，骨瘦如柴的小男孩，-隨即緩緩走了過去。

血屠卻轉身注視着阿虎等人，平靜的開口道：“有什麼疑問，不滿都說出來吧！”

阿虎走向前，注視着血屠，說道：“血叔叔，我們只想出去，為民除害，推翻武朝，這些是你七年前告訴我們的，我們一直不曾忘記。”

血屠本想勸解，但望着他們堅定且自信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七年前的自己，也曾意氣風發，自信又堅定的和長輩們對持。這一瞬間，血屠明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哪怕結局註定失敗，他們依舊向飛蛾撲火，無可避免。

一聲嘆息，血屠眼神落寞的開口道：“回去告訴大家，明天清晨，水雲澗洞口，有願意跟隨你出去的便出去吧！”

聞言阿虎他們幾人欣喜若狂，急忙離去，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血叔叔，你還好嗎?”弱龍背着九號上前問道。

血屠回過了神，望着面前的弱龍，眼中自責的說道：“你沒事吧！都是血叔叔不好，差點就……”

“沒事的，血叔叔，你那一掌打的好，讓我想起來一些事。”弱龍憨厚的笑了笑。

“都不重要了，如今我才徹底明白，為何水雲澗會一直存在。”血屠溫柔的撫摸着他。

“血叔叔，你怎麼老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弱龍說道。

看着他疑惑的臉頰，血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以後你就都知道了。”

弱龍獃獃的望着血屠。

“以後是多久啊？血叔叔。”

“以後就是以後，不許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