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縱火
巨鼠數次被打倒，可是每次都會竄出一隻田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啃食巨鼠的屍體，連骨頭都剩不下，僅剩下地上一攤血跡，而它也將成為下一隻巨鼠。
弗西藉助預見成功射殺了一隻小田鼠，但是又會有別的田鼠出現，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個循環。
帕瓦抹了吧頭上的汗，問道：“弗西，這樣下沒完了，咱們先跑吧？”
“跑不了了”弗西搖了搖頭，“現在我們已經處在夢境之中，這裏的景色和外界完全相同，所以之前沒能察覺。”
帕瓦挑目望去，只看見了無窮無盡的田地，看不見莊園和內環城。
想從夢境中離開，只要走出夢境範圍內就可以了，但是需要在現實中離開，人在夢境中行走的距離和現實不見得是同步的，甚至可能持續原地繞圈。
弗西越發感覺事情不對，這夢境與現實相似度很高，悄悄地就降臨了，而且田鼠們首先把馬匹嚇跑了，這明顯是要關住他們。
“帕瓦，我需要睡一覺，保護我！”弗西打開馬車們鑽入，此時老水牛已經因為驚嚇和受傷暈倒了。他快速坐在馬車座位上，進入了夢鄉。
弗西的預見有兩種，一是看見未來一秒左右的未來，如果眼睛受傷則會短時間強化這個效果。二是用眼睛引導進入預知夢，預知夢的起點與睡着的時間完全相同，但是時間流速不一樣，他會在夢中快速經歷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起到預知的作用。這時能夠知曉的不僅僅有視覺，還有各種其他感官。
預知夢有兩個缺點，夢境的速度很快，但是終究需要一點時間，這段時間內弗西的身體任人宰割。而且在夢中受到致命傷會導致眼睛瞎掉，如果不是波斯有重生身體的夢具，這能力就是一次性的。
弗西猛然推開馬車的門，帕瓦正在嘗試拖着巨鼠的屍體跑，結果從稻穗上蹦下田鼠跳上屍體開始啃咬，新的巨鼠差點將帕瓦壓在身下。
預知夢中的其他人不知道這是夢，並且不能讓他們知道，一旦知曉就和現實不符了。弗西果斷用左輪手槍支援，子彈精準的射入眼眶，傷到了田鼠的大腦，它的身軀立刻開始搖搖晃晃，難以站立。
帕瓦迅速揪過斷掉的韁繩，將巨鼠捆起來，試圖用活捉的方式避免死亡，結果田鼠居然直接上來生吃，新的巨鼠轉瞬間生成，還差點傷到帕瓦。
弗西眉頭緊皺，跳入田中，準確地用軍刺刺穿一隻田鼠，它吱吱亂叫着被刺了起來。
他閉上雙眼，將田鼠遞到嘴邊，尖銳的爪子劃破了他的嘴部，弗西的鮮血和田鼠腥臭的血液混雜在一起，隨着牙齒狠狠合上，田鼠被分為兩半。
骯髒的鼠肉竟然瞬間滑入食道，進入胃部，轉瞬間就被吸收。哪怕是正常的食物也不可能吃得這麼快，看來這個夢境中吃下東西的速度被極大加快了。
他抹掉嘴邊的血，細細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好像各方面都稍稍增加了一些，但是唯獨智力和控制情感的能力下降了，看來想要通過吞噬巨鼠來破局是不太可能的，哪怕吞噬成功也會變成下一隻怪物。
弗西跳迴路上，帕瓦和巨鼠的纏鬥還在繼續，她們所過的地方，稻穗都被壓了個稀巴爛，弗西回想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備，對帕瓦命令道：“帕瓦，引導巨鼠將路兩旁的稻子全部清除。”
帕瓦勾引着巨鼠走位，鋒利的巨爪和尖牙碰到稻子就會將其割斷，而帕瓦的拳腳在攻擊的時候會掀起起浪，
將稻穗紛紛吹飛。
馬車附近的田地變得光禿禿的，弗西從身上摸出一個紐扣狀的東西，裏面存放一種液體，是高效蒸汽機專用的特殊燃料，點火速度特別快。
紐扣被扔向田地，子彈精確地將其擊碎，被引燃的橙黃色液體撒入田中，旱稻瞬間被點燃，火焰開始蔓延。
弗西在數個點位都放了火，以求火勢擴散地更快，無數田鼠在田間發出尖銳的慘叫，被火焰消滅了。稻穗和屍體燃燒散發出古怪的嗆人氣味，配合濃煙是很致命的，弗西從衣袖上拆下特殊的布，三兩下就系在嘴邊，起到過濾的作用，然後給帕瓦一個，給老水牛戴上一個。
哪怕這是預知夢中的人，不會影響到現實，但是該救還得救，除非在現實中放棄他，不然預知的結果會有偏差。
火焰燃燒，這次被拘束的巨鼠沒能被吃掉，因為田鼠們難以從燃燒的田中竄出來，隨着時間流逝，田園變成了焦地，整體變得黑乎乎地，遠遠就能感受到殘餘的熱量。
弗西蹲在馬車頂上環顧四周，突然發現情況不對，在焦地上有着一些奇怪的黑團，竟然在輕輕顫動分解。他趕緊靠近查看，竟然是數只田鼠抱在了一起！
田鼠們組成了一個球，外圍的田鼠自然躲不過被燒焦的命運，而內部的田鼠也有窒息或者熱死的風險，可是總有幾個活下來的！
鼠球被破開，毛被燒光而顯得更加瘦小的田鼠們猛然竄出，開始啃咬焦黑的屍體，然後很快放棄了，那些屍體已經失去了營養價值，它們盯上了中央的巨鼠。
弗西刺死了附近的幾隻田鼠，卻難以阻擋四面八方的田鼠，它們朝着中央的巨鼠和帕瓦包圍而去，儘管數量大大減少，但是仍然攔不住。
“去死吧！”帕瓦掄動巨鼠的身體，意圖砸扁田鼠們，結果卻又田鼠靈巧地躲過，反而趁機爬上巨鼠的身體，瞬間將其啃食，新的巨鼠生成。
被砸扁的屍體也不能浪費，其餘的田鼠們迅速將其清掃，連血液也試圖舔凈，許多田鼠都變大了一圈。
田鼠們的圍攻很是不妙，帕瓦躲過了巨鼠的攻擊卻只能承受田鼠的抓撓，弗西正要舉槍支援，突然感覺一陣無力，頭腦昏沉，肚子裏傳出咕咕的叫聲，這一槍射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自己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餓，好想吃東西啊！
牙齒奮力斬破了舌尖，弗西清醒過來，心中暗道不好。雖然帕瓦的身體比自己強壯很多，但是她戰鬥的烈度也更強，這夢境中的生物會變得飢餓，恐怕帕瓦也快了。
果不其然，隨着一記重拳擊穿了巨鼠的身體，帕瓦突然開始渾身冒汗，整個人顫抖起來，身上健壯的肌肉似乎開始縮水，不停帕瓦的指揮。
新生的巨鼠猛然撞上帕瓦的身體，她徑直飛了出去，被田鼠們趁機圍上啃食，巨鼠也迅速追上，用利爪撕破她的身軀，塞進自己的嘴裏。
吃掉帕瓦的巨鼠嘶吼一聲，身軀又一次開始膨脹，骨骼隆起，慘白沾染着鮮血的骨刺從關節處長出，其他位置也有骨頭緊緊擠在皮膚之下，彷彿穿了一層鎧甲。
弗西輕輕嘆了一口氣，到這個地步預見已經沒有意義了，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還好得到了重要的情報。
自己兩人在撐到一個半小時的時候，會迎來飢餓，身體能力下降，難以維持戰鬥，必須在這之前逃離或者解決敵人。
田鼠們竄上他的褲腳，啃食腿上的肌肉，骨甲巨鼠也咆哮着衝來，弗西輕輕閉上雙眼，再度睜開已是一片血紅。
紅色浸染了整個世界，一切化為了虛幻，進而變成了一片漆黑，弗西的眼皮微動，他睜開了眼。
這次來得及在死前解除預見，因此眼睛沒瞎，饒是如此一天內也不能使用預知夢了，這次能夠使用還是因為那枚水晶淚滴完全恢復了眼睛。
還好普通的視覺預見還是能用的，要不然預知夢也沒了意義。
他給老水牛和自己戴上過濾布，一腳踹開馬車的門，翻到車頂上，此時帕瓦正要用韁繩捆綁巨鼠，被弗西喝止。
“帕瓦，那種嘗試沒用，接着這個！”
一枚紐扣被扔入帕瓦手中，弗西接着喊道：“我數到三，你就將它扔進巨鼠的嘴裏！”
弗西從靴子底部取出一個短短的針管，對準自己的三角肌就刺了進去，藥液迅速在體內生效，他只感覺渾身上下一陣酥麻，好像對許多東西的感知都變得強大了，視覺方面的提升尤為突出。田間老鼠吱吱的叫聲，風劃過稻穗產生的波浪，漫天繁星璀璨的光芒，紛紛變得更加明亮。
這是一種限制級很高的藥物，叫超感劑，作用時提升身體的敏感程度，對世間一切都更加靈敏，可惜有一定的副作用，藥效過了的時間內智力會下降，本能更佔據上峰，說話心直口快，腦袋暈乎乎的，對身體也有一定傷害。
並且這東西多次服用還有成癮性，弗西做過這方面的訓練，加上他意志力堅定，所以才不怕這點。其實特事局每個成員都有這東西的份額，但是薇柯身體太弱用不了，帕瓦身體太強藥量不夠，特莉的話弗西怕她受不住成癮的誘惑，一直沒讓用。
那麼這種藥劑使用最常見的場合是什麼呢？答案不是危機四伏的戰場，而是貴族和富豪們的卧室。
超感劑能提升身體的感覺，這種效果被一些傢伙們開發了新的用途，它被廣泛用於床笫之事，曾經有許多非法的妓院用這種藥物來控制妓女，甚至致人死亡。因此它才成為限制級藥物，可惜仍然擋不住有錢有勢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