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審訊
弗西警惕地觀察着四周，他擔心禮裝隱藏起來偷襲，直到華麗的走廊漸漸變淡，現場變回漆黑的巷子，他才放下心來。
“謝謝兩位夢者的援助，具體的報酬會由本地特別事件局局長來進行結算，要是沒有你們，上城區的各位居民恐怕會迎來一場劫難。”弗西摘下染血的軍帽，對着二人鞠了一躬。
世界上的夢者可不全是受到國家管控的，出了由國家培養的夢者之外，其餘夢者幹活是需要報酬的，並且價格很是昂貴，畢竟涉及到一方的安穩。
其中艾恩是和特事局長期簽約的夢者，紅髮女弗西不認識，估計是臨時找來的外援，不然哪有那麼巧就能找到一個具有火焰能力的夢者。
面對弗西的感謝，艾恩憨厚地笑了笑，而紅髮女則是回應道：“要啥報酬啊，我是給波斯幫忙來的，沒有報酬，不過根據她所說，你們願意帶我參觀一下思迪城？”
弗西嘴角抽了一抽，這確實像是波斯能幹出來的事情，只能答應道：“可以，不過需要等這件事情處理完畢我們才有時間，您看怎麼樣？”此時夢境散去，地上橫七豎八有着超多具屍體，不處理不行啊。
“行吧行吧，快去吧。”
弗西從黑巷區出來，外面數位警官正端着槍嚴陣以待，看見他出來紛紛鬆了一口氣。
“弗西士官，情況如何？”一位警長快步跑過來，詢問情況。
“特別事件已經解決了，黑巷區域受到一定破壞，另外裏面有近百具死屍需要處理，如果停屍房不夠就借用一下附近醫院的。另外這片區域暫時封鎖，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警長的臉色有些尷尬：“那個，士官，北城外環的情況有些複雜，如果長期駐守的話我們人手不足，要是不駐守的話，原來這裏是乞討者們的地盤，現在他們人數銳減，這裏又適合幫派盤踞，恐怕……”
弗西默然，在上城區的外環，治安力度並不是很強，幫派的人們偷偷違反法律的情況屢見不鮮，簡單來說就是警察不在就管不住。
“這樣吧，乞討者的首領，我記得叫瓦利·侖科，將他帶到這裏，稍後會去進行一次審訊，此前維持一般戒嚴狀態，附近的居民也都讓他們回來吧。”
警長領命離開了，弗西則是感覺有些難辦。
他來到思迪城三個月了，此前花費大量時間將能看的資料都看了個差不多，覺得自己能幹的很好，結果一上任發現滿不是那麼回事。
資料沒能記載的東西可太多了，因為各種政府機關受賄私通現象眼中，警務系統還算好的。這導致了資料確實，很多情況他把握不到，下達的命令執行起來也費力。
好在他主要負責處理與夢境有關的事件，不需要與官僚們進行勾心鬥角，主要是沒發生特別事件的時候他沒啥權力。
這次要求封鎖黑巷區域，一是乞討者幫派據說涉及某些違禁物品的買賣，但是此次黑巷一行沒有看到，需要交給警察詳細尋找。二是他看過無數資料，也經歷過兩三次夢妖事件，他嗅到了古怪的氣味。
黑巷區域太適合夢境降臨了，這裏除了幫派的人以外難以進入，與外界隔絕的同時也有足夠的食糧，不然一般不會拖到夢境降臨才被發現。
還有強烈的反差感，雖然夢妖降臨的原因沒有定論，但是規律還是有的，一般與當地人的夢境共同點有關，像這種地方召喚“暴力”，“搶奪”，“骯髒”之類的還說的過去，
可是禮裝就太不符合了，難道說……
他猛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與禮裝類似的夢妖很可能出現在富人聚集的地方，哪怕發現再及時也會造成傷亡，而如果誘導在上城區召喚的話，可沒有一個富人會受傷。
弗西搖了搖頭，這和他無關，他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先把波斯那位朋友哄好了。
回頭一看，紅髮女人搖擺着從黑巷中走出，特莉在旁邊跟着，倆人一邊聊天一邊用手在胸前比劃着什麼，引得女人一陣歡笑，特莉的臉紅撲撲的。
“啊，弗西，我和芮德姐姐說好了，我們一起區內環玩，給我發點工資吧。”
特莉的工資本來是正常發放，結果她直接購買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衣服，吃飯都沒錢，實在是影響生活，於是她的錢都交給弗西管理了。其實她平常經常找帕瓦借錢花，帕瓦除了吃飯不怎麼花錢，而且經常忘記借錢的事情。眼下這是有要工資的理由了。
被稱作芮德的紅髮女則是搖了搖頭：“哎呀，姐姐這麼有錢，還用你花嗎？小孩子的錢就攢着就好了，走，你帶路就行了。”
弗西嘆了口氣，從蒸汽車的後備箱裏掏出幾張紙幣。這個國家是紙幣和金屬貨幣并行，這些紙幣大概價值五枚金幣，大概是十天的工資。
特莉歡喜地接過錢塞進自己的馬甲里，和芮德一起溜達着離開了，至於蒸汽車，那必須留給薇柯坐才行。
過了一會兒，兩個警官壓着一位身材肥胖的傢伙過來了，警長在前面帶着。遠處似乎有着一些穿着簡陋的人在跟隨。
“這就是瓦利·侖科，乞討者的首領。”
“這麼快就抓住了？動作不慢啊。”
“其實是他帶着一些幫眾靠近附近打聽消息，結果直接被抓獲了。”
“嗯，瓦利·侖科是嗎？跟我上車吧。”
胖子雙手被困住上了蒸汽車，弗西跟着一同上去，他要進行一個簡單的審訊。
“姓名性別之類的不問了，總之你就是乞討者的頭子是嗎？”
胖子趕緊點了點頭，雖然他不認識眼前這位，但是從警長說話的態度就明白這不是自己能惹起的。
“關於走私，殺人，盜竊，搶劫，強姦等等罪行，我都不過問，那是警察的工作，我要問的是，在黑巷被封鎖之前，你在哪裏，在幹什麼，為什麼不在黑巷？”
“額，這個，我。”肥碩的臉上流下一滴汗，這問題問的很難回答，當時他所做的就是遞送文件，但是上面要求保密啊。
“看來確實有什麼特別見不得人的事情，那我換一個問題，你們這裏是不是來過一個身穿黃西裝、手哪金手杖的人？”此問有些把握，夢妖所展現的形態不是沒有意義的。
“是的是的，當時一位這樣打扮的人進入了我們的地盤，他貶低我們出言不遜，於是我們就稍微教育了他一下，結果不小心就打壞了他。”
“這麼說，原來你們才是受害者？”
“啊，沒錯沒錯，我們雖然是乞丐，但是尊嚴還是有的，那人侮辱我們才……”
“閉嘴！誰規定那是你們的地盤，誰告訴你你可以隨意出手，誰允許你拉幫結派！像你這樣的社會敗類，就應該狠狠處置一下！”軍刺猛然頂住了胖子的喉嚨，-冰涼而又危險的觸感令他不敢妄動，口裏練練喊着求饒。
“你們辦黑幫的，頭上沒人不行吧？你的靠山是誰？”
胖子臉上的汗更多了，他艱難地開口道：“我不能說，要是說了的話，我的下場一定很慘，比審判我還要痛苦。”
“我當然知道這點，審判最多落下一次砍頭，但是你以為我為何要在車裏審訊？因為車裏就是我的權力範圍，不需要遵守審訊規定，你想感受一下軍刺從眼中進入而又穿透後腦的感覺嗎？我可是有信心保證你在這個過程中不死的。”
看着漸漸逼近的軍刺，胖子的臉變得煞白。終究是沒骨氣的混混，他決定開口：“我的主人是國家……”
嘭!一雙半透明的骷髏手掌浮現在他的腦後，用力一捏，他的頭顱就彷彿炸彈一樣炸開，饒是弗西早就預見這一點，身上也被噴了許多血跡，蒸汽車內也是佈滿鮮血，無頭屍體直挺挺躺在座椅上。
弗西帶着滿身血污下了車，把等待的警察和兩位少女嚇了一跳，薇柯趕緊感知了一下發現他沒受傷才放心。
弗西陰沉着臉命令道：“警長，麻煩你將車開到特事局後勤組，屍體直接處理掉。帕瓦，搬着後備箱裏的東西，咱們需要借用警局的車。”
警長好奇地往車裏看了看，而後趕緊轉身做乾嘔狀，帕瓦則是一邊說著噁心一邊從後備箱拿出重要物品，扛在身上。
弗西身上的鮮血被念動力蹭下去好多，但是衣服還是得洗，三人就着血污的味道坐在警車的後排，被送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