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
王明專心致志的在開着罐口,想也不想的敷衍了它兩句:“啊對對對,好的,記得帶回來啊。”
於此同時,他剛好把手中這搞人心態的罐子“撬”開了。
罐子的口上有四個扣,呈一個十字狀,把罐子封的死死的,王明光是打開兩個都花了不少時間,打開四個的話……
指不定天都亮了。
於是王明選擇了最快捷的方式,即,用手從開的口子強行把罐子的“頭蓋骨”掀開。
因為罐子的口比較窄,王明不得不把臉貼到罐口,向罐子裏看去。
王明和一隻藍色的眼球對上了視線。
眼球保存的非常完整,眼球里甚至還有蛛網般的血絲。
罐子的面有幾滴未散開的血,就這麼皆若空游無所依的隨着王明的動作在罐中緩慢的移動。
藍色的眼睛……
王明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隨後也顧不得省着力氣了,一個接着一個,把所有的罐子,都暴力拆除了。
裏面的眼睛大同小異,基本上大小一致,除了幾個眼球是明顯被人踩爆后稀碎的樣子和幾個略小一些的小眼珠子。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些都是從哪裏來的,但王明是絕對知道的。
這是他的眼球。
王明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買進了實驗室,因為特殊身體,他不會死亡,但他會感受到瀕死的痛苦。
王明很怕疼,無數次接近死亡的痛苦讓他恐懼不已他無時不刻都想着如何逃離實驗室。
而這些眼球,都是他被抓回來后,那個男人,從他的眼眶裏活生生的扣出來的,逃一次,就是一顆眼珠。
有時男人甚至會病態的要求他照着他喜歡的顏色長出對應顏色的虹膜,最後在看膩了之後,尋個理由,就摘下來把玩了。
因為每次只摘一顆,所以王明的眼睛在以前經常是異瞳,五顏六色的眼睛如果能忽略背後的痛苦的話,怕是會有很多熱衷於使自己漂亮的人羨慕。
男人平時高興的時候,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會溫柔的像摸乖巧的貓咪一般摸着他的頭,稱呼他為“神的眼睛”。
自此之後,王明便對絢麗的顏色和美景失去了感覺。
再美的顏色,他都有擁有過,留在過眼睛裏,但他都失去了。
唯獨白色和黑色的眼睛,男人沒有讓他長過,他覺得那顏色出現在實驗室實在是太不浪漫了。
於是,王明在剛回到社會的時候,他把自己的眼睛換成了純黑色的,連房間和裏面的東西都必須是黑白兩色的,在被拒絕用和白兩色的彩筆塗滿身體后,他不吃飯不出門,試圖讓自己的膚色向白色靠近。
唯有黑色和白色,才能讓王明感到一絲安心。
哪怕後面心理醫生幫他疏導了十年,都沒能完全讓他擺脫恐懼。
他平時出門依舊習慣穿有兜帽的黑白色衛衣和黑色褲子,帶白色的背包。
連口罩和鞋子都是黑白色的。
王明總感覺,他一直都在盯着他,一旦他離開黑白色,他就會粘上來,把他從頭到腳的裹起來,帶回實驗室。
哪怕那個男人已經死了,王明依舊在任何有關於他的事情上無法冷靜理智,哪怕事情和他關係很小。
現在,與他關係密切,和各種各樣出自自己的眼球,讓王明如墜冰窖。
王明的四肢都被極度的恐懼凍結了,他說不出任何話,也做不出任何動作,只能獃獃的立在原地,像一尊美麗的雕塑。
如果沒有他臉上極度的恐懼,該是多麼的完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