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烈火+死神2
他從宮崎政一的書房裏出來,難掩心中的疑惑,
‘你一定要和伊藤忍好好相處,’
‘他是你要效忠的人,’
‘他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要永遠忠於他,’
‘即使犧牲自己……’
他緊皺着眉,覺得這些話實在不可理喻,
他……什麼時候竟然要充當一個人下屬的角色?!
他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壓下自己的這個想法,想起前兩天查看的資料,
宮崎家與伊藤家分別擔任白龍黑龍,兩個家族應該是平等的地位,
可為什麼,今天父親竟然對自己說了那樣一番話,
他的心情非常惡劣,隱隱覺得剛才的那番話讓他受到了極大的冒犯,
心中的怒氣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緩緩地走在回房的路上,嘴角的弧度柔和,眼中的溫度卻越發的冰寒,宛如極地冰川。
——沒有人有資格當他宮崎耀司的主人!
每日裏重複着身為黑道繼承人的訓練,日子非常枯燥,尤其是他還要和那個討厭的少年一起訓練,
更可惡的是,他必須對這個少年保持着良好的態度!
真是個不乖的小孩!
他平靜地收回被打開的手,將手帕塞回懷裏,沒有在意白皙的手背上出現的紅印,
如果不是那個所謂父親的吩咐,他是絕對不會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少年的,
恨着自己的父親,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傷害他這個對他好的人
,——就算只是假象,可是眼前的少年並沒有看出來!
太懦弱了!
宮崎耀司是看不上這個孩子的,也許在外人的眼裏,這個少年在槍法格鬥等發麵有着不錯的天賦,更是具有着天生的領導者的氣質,
可在宮崎耀司的眼裏,他什麼都不是!
伊藤忍看着眼前的少年依舊笑得溫柔淡然的樣子,卻從心底里感到恐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唾罵自己竟然會害怕伊藤家的一隻狗,他強撐着與他對視,卻見那人只是包容的笑了笑,招手讓下人來給他擦汗,
為什麼他不自己來?
他想起在這個人還未曾失憶之前的事,
那時時刻刻環繞在他身上的擔憂疼惜的眼神……
雖然讓他感到厭煩,但是……
“忍,你在想些什麼?”
清澈柔和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伊藤忍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惱羞成怒,
“該死的,不用你管!”
“是嗎,我只是想說,訓練又要開始了,走神可不是一件好事……”
日子很平靜地過去了,終於,到了伊藤龍之介和宮崎政一宣佈伊藤忍和宮崎耀司繼任雙龍會和帝國的那一天,
他穿着黑色的和服,上面綉着精緻的黑色龍紋,
他本來該是白龍來着,但是,由於某個叛逆少年的原因,他就在兩位長輩的要求下準備接任黑龍的職位,
他的嘴角噙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淡然的氣質,俊秀溫雅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卷在低垂的雙眼上,不經意間流露出淡淡的魅惑,輕聲一笑便是數不清的溫柔華貴環繞周身,沒人會相信這樣一個看起來就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會是雙龍會令人聞風喪膽的新任黑龍。
可惜,本該完美的繼任儀式,卻因為伊藤忍的逃跑,而成為了一場笑話,
他聽着坐在他面前的前任黑龍和白龍的要求,
暗中保護伊藤忍,
他答應了,面上一派恭敬。
如果說早些年他還不清楚,這位父親一些行為的原因的話,現在他已經是完全的了解了,
若說父親心中最重要的人,不是他宮崎耀司,也不是那個一直身體虛弱卧床休養的母親,而是那個霸道強勢的前任黑龍——伊藤龍之介。
他想起這些日子在腦海里逐漸出現的一些畫面,
兩幫的人馬都殺紅了眼,十二歲的少年跟在父親身邊毫不留情的開着槍,下一刻,就見到那個在少年心目中永遠穩重強大的父親驚慌失措的跑向一個人,一槍打穿了想要偷襲的那個敵人的腦袋,滿眼擔憂的看着那個人,
那個人是伊藤龍之介。
接着就是少年被敵人認出以及集中攻向他的火力……
還有那偶然的一次在父親身上看到的吻痕……
他的眼中現出一絲迷茫,明明這段記憶是如此的清晰,他卻總感到對這些隔着一張透明的膜,虛假的很。
還有那些在最近的夜晚不經意間顯示出的,被他下意識隱瞞的,不屬於人類的力量,以及隨着力量的增加而不斷虛弱的身體,
那些清晰地展現在他眼前叫做虛或者死神的靈魂,
他再一次的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那個從醒來開始就一直縈繞在他心上的疑問,
——他真的是宮崎耀司嗎?!
“總長,屬下已經查到,伊藤忍他離開日本去了美國。”
“是嗎,派兩個人暗中保護她,不要被他發現了,他想做什麼都不要管,過幾天我會親自去找他,”
“是,總長,”織田點頭應是,臉上卻還是帶着難掩的憤怒,這個伊藤忍從來就會給總長惹麻煩,還在繼任儀式上逃跑,給了總長那麼大的羞辱,他一想到山田家的人竟然說是伊藤忍不滿意自己的黑龍才出走的,他就恨不得伊藤忍死在美國!
“好了,織田,”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輕柔的嗓音從那優美的薄唇中流出,帶着安撫的意味。
織田沉默,臉上的憤怒逐漸消失。
他恭敬地向父親道了別,看着眼前這個斯文白皙的男人,
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記憶中脖頸上的吻痕,那應該是在他五歲的時候,
他又想起那個重病在床,卻唯一讓他感到親人的溫暖的女人,
“父親,我走了,”
“恩。”
“父親去看一下母親吧,她病得很重。”
良久,
“……恩”
美國,某一咖啡廳,
一個留着半長黑色碎發的混血美男子走進了咖啡廳,他對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毫不在意,環繞四周視線最終停留在了坐在窗邊的一個男子身上,
那個男人安靜地坐在那裏,陽光在他身上打上一層光暈,精緻的五官,優雅的舉止,淡然溫和的氣質,自成一個天地,彷彿隔離了人世,讓他只是坐在那裏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他戴上最迷人的微笑,優雅的問道。
“當然,”男子輕笑一聲,邀請他坐下了。
他點了一份黑咖啡,
“你好,我是a11en,中文名南宮烈。”
“宮崎耀司”他微挑眉,笑的溫和,
他喝了一口咖啡,看到對面那個安靜優雅的男子,絲毫沒有繼續搭理他的意思,他一邊疑惑自己怎麼就這麼想要親近這個人,一邊說道,“耀司你不是美國人吧,”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又問道,“耀司,你來美國有什麼事嗎?”
“是有一些事情要辦,”他暗忖,這人是不是太自來熟了點。
“是嗎,”看到對方並不想多說,他鍥而不捨的說道,“我會占卜,不如我為耀司占卜一下,看你這次的行程順不順利?”
“好啊,那就多謝了”
……
“怎麼樣?”
“你這次美國之行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他眨了眨眼。
“恩……我也這樣覺得,失陪一下。”
宮崎耀司看到角落裏那個黑髮土耳其色眼睛,用着手術刀吃飯的俊美男子,向a11en點頭示意,然後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身後a11en哀怨的看着他,
曲希瑞怡然自得的用着手術刀用餐,彷彿沒有感覺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這時一道清雅溫和的嗓音傳來,
“你好,請問你是神醫曲希瑞嗎?”
他抬起頭,片刻,回答道,“我是,”
“在下宮崎耀司,曲醫生,冒昧打擾,我希望能邀請你為家母治病,”
沒錯,這趟美國之行,主要是因為他打探到神醫曲希瑞會出現在美國,至於找伊藤忍,只是順便而已,當然,在他人面前的說法是反過來的。
“先坐下再談吧,”曲希瑞感興趣的望着眼前一點也沒有求人感覺的男子,“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神醫曲希瑞藍發黑眼,嗜好用手術刀用餐,我想,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溫和地答道。
“你不覺得這樣很怪異嗎?”
“當然不,這只是你的個人嗜好而已。”
“是嗎”他看着對面一舉一動優雅天成的男人,眼中盈滿了笑意,他可以感覺得到,這個人說的是真心話,心中不禁喜悅升騰。
也許,他們可以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