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來自陰溝的報復
鍊金術士是一個非常吃香的職業。
某種意義上它可能比擅長治療的牧師更受歡迎。
無論是古典一些的鍊金術士所能提供的各類功能偏向於魔法道具但無論造價和效果都往往有所勝出的煉金製品，還是現代如傑德所屬的戰爭鍊金術士們所煉製的通過各類以太引擎所發動的，通過齒輪與槓桿所組裝而成的各類作戰單元。對於任何一個團隊而言，都是必須準備的戰略儲備。
然而事實上，不為外人所知的是，在鍊金術士內部，一直有為數不少的鍊金術士視這些煉金製品為歪門邪道，是對鍊金術本源的背離。
這群堅持以古籍中所提及的，物質煉成為最終且唯一的目的的鍊金術士們拒絕當前所流行的，僅僅是改變物質連接方式，或者更改以太表現等煉成的鍊金術士，長年累月的在實驗室中孜孜不倦的嘗試改變物質本身，通俗來說，正是民間傳說中的點石成金。
然而就仿若傳說中至高的光輝之神所賜下的詛咒，原本想像中並不難以完成的煉金過程困難重重。窮盡鍊金術士們幾百年來的發展，現今人們最高的成就也僅僅是完成了一次一階礦石的轉化。
那次轉化所消耗的資源足夠用那類礦石建造一整座城鎮。
然而現在，這堪稱奇迹的一幕在傑德的手中如此輕鬆地上演了，傑德什麼都沒有消耗，只是一點點對他自身而言都不算太多的以太。
阿爾多夫死死捏住了傑德的肩膀，嗓子略微發乾地道：“有類別的限制或者什麼嗎？”
傑德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手邊擺放的各類不含以太的零階礦石。
“基本所有我清楚具體構造、性質的零階礦石都可以，只是時間上來說略有差別。但是一階就不行了，能明顯感覺到所需的以太能量指數級的上升。總的來說，沒什麼實戰價值。”
阿爾多夫差一點又沒忍住拍到傑德腦袋上的手，擁有這樣的能力這混小子在想什麼？阿爾多夫感覺自己彷彿看到一隻黑猩猩在拿着最新的顯微設備開核桃。
深呼吸了好幾次后，阿爾多夫才緩過神來，他狠狠瞪了一眼正在訕笑的傑德，沒好氣的說到：“少給我來這一套，乖乖準備配合實驗，這東西要是讓那群守舊派的傢伙們知道他們能把你關到實驗室里關一輩子！”
看了一眼正偷偷用眼神示意莉莉婭的傑德，阿爾多夫又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道：“用不着擔心耽誤你去冒險，只是大概記錄下數據，你們團里那個叫米婭的小姑娘不是還要先跟着她哥去慰問他們團隊中犧牲人員的家屬嗎？這幾天你就好好在飛艇上配合實驗，‘紅水晶’要先去一趟黑銅山，然後再把你們送回安普頓和那小姑娘匯合。”
“啊.....您早說呀。”傑德笑嘻嘻地說到。
阿爾多夫想罵又不太忍心，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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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同太多人提及，莉莉婭的煉金小屋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在拜託了鎮長與卡爾大叔幫忙照看，並再一次拜訪了瑟達一家之後，沒有告知任何其他人，傑德同莉莉婭乘上了“紅水晶”號飛艇，離開了這座養育兩人十餘年的小鎮。
米婭則跟着終於能夠自如行動的加利斯多一起，
他們要依次拜訪在這次任務中犧牲了的團員的家眷。順帶一提，在最近的搜山之中，蘭道爾的屍體也被發現了，作為團隊中最早便跟着加利斯多和艾斯特爾兩人共同創立了晨曦冒險團的元老級成員之一，蘭道爾的確認身死極大地創傷了加利斯多原本已漸漸恢復的心境，這位以信念堅定而聞名的太陽騎士將自己同昏迷着的艾斯特爾關在一個房間裏，整整兩天兩夜后才重振旗鼓走了出來。
但總之，在短暫的恐慌之後，林頓鎮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
深夜，林頓鎮的下水道系統中。
“嘶.....團長......啊......”隱約透露着白骨與腐肉的骨爪一把按死了一隻跑過去的老鼠，遠比常人手掌細長的骨爪將老鼠提了起來。
塞繆爾盯着死老鼠看了一會兒，然後一把將其扔進了自己已經腐爛的嘴中。
殷紅的血液將慘白的露在外面的牙床染成了紅色，肉沫飛濺着從它的嘴裏溢出。
“該死的.....晨曦冒險團，還有那對混蛋兄妹......”塞繆爾斷斷續續地自言自語，“塞繆爾大人要把你們....把你們......”遲鈍了許多的腦子一時間想不起來挫骨揚灰這個詞語，但好在鼠人也不在乎這個。
“塞繆爾......要為團長大人報仇......塞繆爾才不是那群主子一死就亂竄逃命的鼠人，塞繆爾不是......塞繆爾才不是......塞繆爾大人是不一樣的......”
全身腐爛的鼠人暴躁的抖了抖毛髮，這並不劇烈的運動卻讓它的頭顱直接從脖頸上掉了下來。
仿若沒事人一般，塞繆爾把自己的腦袋重新撿了起來，頭顱與脖頸的切口頗為光滑，仿若被什麼利器斬過----這是晨曦冒險團在第一次遭遇戰後驗屍時的傑作。
然而來自地獄的神明再度降下了垂青的眼眸，或者說送來了更為惡毒的祝福。
此時塞繆爾的獨特天賦<生命之淵>在魔神的調笑中再度異化，更名為<腐爛之冢>的獨特天賦將獻出了自己一切生之力量的塞繆爾以亡靈之軀重新爬起，曾經澎湃如汪洋的生機被異化為腐爛與疾病。
血肉以難以置信的速度腐爛，發臭；但同時，名為塞繆爾的鼠人以亡靈的身份重新爬了起來。
短暫的自言自語之後，塞繆爾便一動不動地靠在牆壁上，仿若是一具切實的屍體。
許久許久之後，塞繆爾忽然又動了一下眼珠。
“好餓啊.....想吃肉......”
“塞繆爾剛才吃生肉了......塞繆爾怎麼能吃生肉！塞繆爾......塞繆爾大人是文明的！要吃熟肉......”
“肉.......”
仿若是餓了許久的野犬，鼠人用已經掉了一半的鼻子四處嗅聞，片刻之後，鼠人便張開了血肉模糊的大嘴。
“塞繆爾聞到了.......塞繆爾大人之前留下的印記！”
渾身腐肉的鼠人趴在地上，發出興奮而短促的尖叫聲。
“這群.....這群蠢貨，到現在還沒能清除塞繆爾大人留下的異化。”
“扭曲的血肉......”
“骯髒的阿杰特的神力浸染過的血肉......”
塞繆爾難以自制地抬起身子，更加迷醉地聞了聞下水道中的空氣。
“啪！”之前被吞下的老鼠屍體從塞繆爾敞開的腹部掉出，砸在了滿是苔蘚的地上，但塞繆爾毫不理睬，只是露出一個猙獰噁心的笑容。
“塞繆爾大人.......來用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