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貓貓貨運車
無從抵擋。
銀色的符文以堪稱暴虐的速度摧毀着約瑟夫身周的一切，原本引以為傲的由磅礴以太所構成的盔甲在傑德故意囤積的以月神之力為原料的大號炸彈之下如同紙糊的一樣被撕得粉碎，手中的引擎出力已經來到了最大值，然而杯水車薪。
“艾斯特爾姐姐他們沒事嗎？”山洞之外，早就跑了出來的傑德和莉莉婭並排站立，共同看着眼前令人震撼地銀色光柱。
“放心吧，這種銀色的神力呈現了很高的智能性，彼此之間對撞時幾乎完全沒有損失，我用神力覆蓋的石頭保護住他們了，應該不會有事。”
莉莉婭乖巧地點了點頭，之後便不再說話，而是同傑德一起看着眼前毫無衰減的，直衝天際的銀色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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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老師！”龐大的飛艇之上，一身煉金制服的少女站在窗邊蹦跳着呼喊着正專註於對於一種新的合金性能測試的老人。
“怎麼了？”他頭也不抬地問到。
“您看！”少女用手指着窗外。
老人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抬頭瞥了一眼窗外，一眼就看到了此時月隕山中那直衝天際的銀色光柱。
短暫的思考之後，老人花白的眉毛完全簇到了一起。
“希爾芙，去和約翰說一聲，把飛艇的速度開到最大，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月隕山去，你傑德師兄可能遇到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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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恐怖的爆炸幾乎完全摧毀了的月隕山中，因爆炸而揚起的無數煙塵終於慢慢散開，傑德和莉莉婭幾乎同時看到了在尚未散盡的塵霧中仍舊站立着的身影。
毫不猶豫的，莉莉婭邁前一步，擋在了傑德身前。
“咳咳咳，咳咳咳咳。”彷彿要把肺咳出來一般，煙塵中的人影發出了密切而大聲的咳嗽聲。
“真可惜啊，差了一點點。”約瑟夫擺動僅剩的左手，揮開了慢慢騰騰散開的煙塵。他那凄慘的模樣也因此展現在了傑德和莉莉婭面前。
他的右臂齊根而斷，密密麻麻的傷口遍佈全身；原本握在手中的引擎在爆炸的氣浪下深深扎入了他的右胸口，原本散發著夢幻般的天藍色光澤的引擎此時如同即將要爆炸一般，散發出代表危險的赤紅色光芒。現今的他每一次咳嗽都會有帶血沫的肺部碎片被咳出來，他大口喘氣的時候胸腔便發出拉動風箱時的聲響。
然而他終究還是沒有死，塞繆爾留存下來的最後一絲生命本源經由過載狀態的引擎后堪堪吊住了他的性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約瑟夫一邊笑一邊咳嗽，他輕輕眯起眼睛以更加清晰地看到站在原本山洞口位置的兄妹二人，“我得說你做的真漂亮，但是很可惜，還是差了一點。”約瑟夫頗為艱難地再次從手中激發出七彩的能量光束，過載狀態的引擎呈現出更加恐怖的能量增幅程度，七彩的盔甲再一次覆蓋了約瑟夫的全身。
如同掃開一隻蚊子，爆炸中殘存的作戰單元剛剛躍起，便被約瑟夫輕描淡寫地扇的粉碎，
失去了月神之力庇護的這些作戰單元，對於約瑟夫來說不過是一堆齏粉。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約瑟夫又咳了兩聲，向前一步踩碎了另一台微微顫動着的煉金器械，“我們其實根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不是嗎？你們兄妹倆到了現在連層油皮都沒擦破，晨曦冒險團的那幫傢伙和你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也說不上要為了朋友報仇。”
莉莉婭和傑德一句話都沒說，二人甚至更加警惕了起來。
“好吧我承認，主要是因為你。”約瑟夫伸手指了指傑德，面對對方疑惑的目光緩緩說道，“我不太清楚鍊金術士的具體細節，但我敢肯定，哪怕我去芬爾蘭王國的首都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一樣的鍊金術士了。如果你願意來為我做事，我可以原諒你們對我的冒犯。”
“你可以原諒我們對你的冒犯？”傑德用頗為驚訝的語氣重複道。
“對，是的，你們兄妹都是不可多得人才。”或許是看到了將二人收歸麾下的希望，約瑟夫的語氣變得略微的興奮了起來，他甚至不怎麼咳嗽了。“只要你們好好地替我做事......”
“嗤！”輕蔑的嗤笑打斷了約瑟夫還未開始的畫餅行為，他有些惱怒地抬起頭，看到了露出了一臉不屑表情的傑德。
“......”短暫的沉默之後，約瑟夫嘆了口氣，“年輕人總是不知道生命的可貴啊，難道你們以為失去了月神之力的你們面對重傷的我就能夠擁有勝算嗎？還是說你們能在過載狀態的躍升引擎失效前活下去？我只不過是一時的惜才之心發作而已，不要以為我捨不得殺了你們。”
傑德瞥了一眼卡在約瑟夫胸口的引擎，又將視線挪回了約瑟夫的臉上。
“說的真像是那麼回事兒，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又何必從一露面開始就持續不斷地向我們傾注恐懼的情緒呢？”
約瑟夫惋惜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過了好半天，他的神情才恢復自然，只是看上去有些陰沉。
“你是怎麼注意到的？”他問道。
“很簡單啊。”傑德將左臂的袖子擼了上去，精密的機械造物綁縛在他的左臂手腕處，暗紅色的血液經由玻璃管和錶盤后重新返回血管之中。“說起來你可能不太懂啦，但是人的情緒波動是會和體內的一些特別的物質有對應關係的，只要對這些進行監測，就能很輕易地知道情緒波動。”
約瑟夫的眼神死死盯着傑德左臂了幾秒，像是看見了什麼異形。好半晌，他才又重新開口道：“我只是覺得你們這樣的人才，就這麼死了實在可惜。”
“可我覺得是你色厲內荏，自己傷得動都動不了，在這裏故弄玄虛啊。”傑德放下袖子，之後.......什麼都沒有做，他身上實在沒有作戰單元了，現場煉成的話所需要的能量又實在太多了，之前即使擁有月神所留下的饋贈，也將他體內的能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眼下操縱現成的單元作戰或許還行，現場煉成實在太為難他了。
“而且，”傑德補充道，“你使用的那種像是彩色的淤泥一樣的能量，是你自己的情緒能量的具現化吧？而且這東西肯定很不穩定，所以艾斯特爾姐帶有憤怒情緒的攻擊與之相撞時，才會因為憤怒的情緒過多而大爆炸，所以你才只能悄悄摸摸用這麼小的劑量向我和莉莉婭灌輸恐懼，因為你不這樣做，能量中的恐懼損失太多之後就會完全失控吧？”
“真是聰明啊......”約瑟夫嘆了口氣，旋即換上了一副嘲諷的表情，“但很可惜，小聰明是不頂事的，明明看明白了我在向你們灌輸恐懼，居然還敢和我慢悠悠的說明，你真的以為自己是加利斯多？”
“有沒有一種可能......”傑德擺出了一副十分疑惑的樣子，在明知眼下情況不對的狀態下，慢慢悠悠地發問。而當約瑟夫隨之也露出疑惑神色時，他又飛快地大聲喊道：
“我也要拖時間啊！喂！瑞絲！你再不過來真的沒人喂你魚罐頭了！”
“喵！”惱怒的貓叫聲在身後橫七豎八的樹木中響起，黑色的身影從其中飛躍而出，眨眼之間便跑到了傑德的腳下。
約瑟夫眼看着面前背了足有近一人高的貨物的小黑貓以他都有些難以反應的速度躥到了傑德的腳邊，高高壘起的貨物壓在瘦小.......略有些福相的黑貓身上，二者之間的巨大反差讓約瑟夫都有些愣神，不仔細看的話甚至無法注意到藏在寬大的貨物箱下的黑貓，這一摞箱子像是自己長了腿飛奔了過來。
瑞絲惱怒地一爪子將捆在身上的用於固定貨箱的繩子劃開，然後躬身一頂，小巧的腰弓爆發出的力量將沉重的箱子顛起來落到了地上。隨後，憤怒的黑貓便跳起來一爪子拍在了剛剛蹲下的傑德的臉上。
“咳咳。”頂着一道見血了的爪痕的傑德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撓了撓後腦勺，另一隻手搭在了金屬的貨箱之上。鐵紅色的光路在貨箱上飛速蔓延，下一刻，猙獰的金屬制物再度伸展出鋒銳的爪牙。“現在彈藥補充完畢了。”
約瑟夫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他跌跌撞撞地再度發動了衝鋒，這時傑德和莉莉婭才注意到，對方的左腿似乎也受到了不輕的創傷。
莉莉婭伸出雙手，在面前雙腕交擊，紅色與灰色的光束在她的雙手上交纏出能量化的護腕，青色與水藍色的光束則幻化做披風的樣式。
高大的金屬機械人從莉莉婭的身旁掠過，莉莉婭深吸了口氣后緊隨其後。
相比之前縮水許多的七彩鎧甲再度砸在了作戰單元的雙臂之上，僅僅一擊，雙臂的外殼上便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裂痕。但下一刻莉莉婭便欺身而上，潛藏在作戰單元身後的她一躍而上，在其扁平的頭部借力之後便來到了約瑟夫的頭頂，猛然出擊的右拳上嘭地燃起烈火，下一刻便狠狠砸在了沒有反應過來的約瑟夫臉上。
儘管沒能破開身周的七色鎧甲，但沛然而至的巨力讓約瑟夫無法自抑地後仰，下一刻各色的激光從遠程的作戰單元中驟然射出，幾乎同時射中了因為重心後仰而無法躲避的約瑟夫本身。
在空中以飛快地速度散開了已經向後仰倒的鎧甲，之後又趕在新的攻擊到臨前重新構築出新的鎧甲來恢復重心。約瑟夫的雙目再一次變得赤紅。
“還有一點。”傑德輕聲用只有自己和帶着入耳式通訊設備的莉莉婭能夠聽到的音量輕輕道，“從那個引擎中湧出的情緒能量你沒辦法完全豁免，所以一點點火星就能讓你失去所有的理智。”他輕輕握拳，“這就是你落到現在這個下場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