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迥異的青春
2004年對於中國來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ri子,這一年的夏天,中國人終於送走了**,終於可以拋棄那不得不帶着的口罩,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呼吸,酣暢淋漓地吶喊了。
“隔離”這個過去只是停留在書面上的恐怖詞語在過去的一年被所有中國人深刻體會了一次,身在大學校園的天子驕子們更是深有體會。ziyou自在和無拘無束在轟轟烈烈的運動過後顯得彌足珍貴。
熾熱的陽光讓空氣都抖動起來,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聲讓午後的校園顯得更加清凈。
s市f大學的zhongyāng湖畔的垂柳下零零星星的幾個書攤上懶散地躺着幾個人。他們都躺在塑料布上,臉上蓋着f大學學報。
頂着如火的太陽,沿着湖畔大道跑過來兩個小夥子。他們好像在跑。可是那打蔫的動作實在像是灌了鉛一樣。
他們終於氣喘吁吁地跑到一個地攤前,其中一個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攤主。
“老三,起來。水來了。”說著,一紮純凈水碰的一聲落在地上。
地上的攤主蹭的一下坐起來,他一把抓出一瓶,擰掉瓶蓋亟不可待地灌了起來。
那個踢他的人笑吟吟的看着,邊上那個狠狠地看了看他。
“老三,要不是老大非拽着我來,我可不會大中午跑出來。你說,你有完沒完了,這麼熱的天你就不能消停會兒。你自己看看,這裏連個球毛都沒有,你賣哪門子書?再說了,就是賣書也輪不到你呀,你丫的也不缺錢,老大,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他的埋怨被老大順手一記腦後勺的巴掌打斷。
“你才有病呢。老四。老三這是有追求。嘿嘿。”老大沖他眨眨眼。
“啊。明白,追求。。。可是人家也看不見呀。還是傻帽,正常人干不出來。”老三摸着被刮過的後腦勺。
攤主老三這時已經喝下了一瓶水。他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來,哥幾個。喝水嘍。”他把水一瓶瓶給邊上幾個練攤的扔過去。
“大哥,老四。謝了。二哥呢?怎麼不見他,太不夠意思了吧。”老三往四周尋找着。
“別怪他,太胖了,坐在那還汗流浹背呢。現在一直在用水擦身子呢。打11點到現在就沒停。看着他我們倆都覺得熱的不行。呆在他身邊比在外面還燥的慌。”老大嘆着氣。
三個人相互對視了一下,都笑了起來。
“老三,這不是辦法,再有幾天就全都考完了。這會子不會有人閑得來買書,收了吧。”老大皺起了眉頭。
老三苦笑了一下,聳了聳肩。
“大哥,沒戲。這都小一個學期了。每個周末都這樣,馬上就要放假了,讓他堅持到底吧。他已經魔怔了,上個學期怎麼樣,舞會跟人家顯擺,抱着結他跑人家宿舍下面表白,結果不都是灰溜溜的,整個一個現眼的玩意。我們這個宿舍現在在人家系面前都成了笑話。他就是兩個字“賤人””。老四邊上跳着腳。
“沈樂豪。閉上你的臭嘴,小心我抽你。”老三抓狂了。
“李曉白,我說錯了嗎?咱們系的安堇安大美女對你那樣明顯你都不理睬,那個蘇晴根本不尿你,你還跟個大花痴一樣,你丫的就是賤人。”躲在老大身後的沈樂豪繼續叫板。
“老大,閃開。叫我揍他一頓。這小子這張破嘴就是欠修理。”李曉白青筋畢現。
“老三,你看看周圍。”老大死死抓住老三的雙手。
李曉白瞥了一眼四周,他恨恨地坐到了地上。
旁邊幾個練攤的興高采烈地看着這邊。
“小心,我回去收拾你。”李曉白瞪了沈樂豪一眼。
“老三。你們到底怎樣了。你確實追那個蘇晴一年多了,該有個結果了吧。”老大坐到他身邊。
“唉。丟人呀。還是那樣,不冷不熱。她們宿舍的姐妹跟我好得不像話了,可是她無動於衷。這真邪了門了。老大,我是不是玉樹臨風?”李曉白先是沮喪,然後又鼓着胸脯擺起了pose。
“對,而且家財萬貫。騾馬成群。丫鬟如雲。。”旁邊沈樂豪接口了。
“對嘛。。放你的屁,滾邊上去。”李曉白從陶醉中醒過來。
老大范鵬毅樂的前仰後合。
三個人一起樂了一陣。
“算了,我看出來了。大學我是沒指望了。明年還有一年就畢業了,看來我只有凈身離開f大學了。可惜了這名校,我給她丟人呀。”李曉白嘆了口氣。
“唉,還有你這煤老闆的名門”旁邊沈樂豪也悠然嘆了口氣。
李曉白沒轍了,他只有苦笑面對這個宿舍老弟。
“這有什麼?我們不都是光棍嗎?這樣也好,無牽無掛地去闖社會,多輕鬆呀。”老大安慰這個受傷的公子。
“得了,我就是因為這個,才要追上蘇晴給我們宿舍增光,可是現在。。唉。”李曉白耷拉着腦袋。
“別嘆氣了,那麼多人追你,你就不能別那麼一根筋?我看安堇真的不錯,我們的系花老往咱們宿舍跑,你能不能別那麼傻。你到底怎麼想的。”范朋毅像個引導者。
“老大。這他媽的真邪門了,我就是忍不住想蘇晴,看見她我就覺得心疼。你說也怪了,安堇哪一點也不比蘇晴差,可就是好像缺點什麼。”李曉白好像拚命在想抓住點什麼。
范鵬毅迷惘地轉頭看着沈樂豪。
“好像蘇晴是有些和我們不一樣。整天在外面忙,可是成績還相當好。我聽她們系的人說她自己還考過了注會,據說還給人做家政什麼的。”沈樂豪像個包打聽一樣。
“放屁,那是家教。再他媽胡扯,我真的不客氣了。”李曉白臉真的沉下來。
“三哥,我知道她做家教,可是據說她的家政也非常棒。可能是家政師一類的。你別生氣,現在家政師可牛了,什麼都得懂,你比如怎麼擺酒,花的拜訪方法,著名西餐的程序和做法等等。我不懂,可是我聽說過。”沈樂豪很認真地解釋着。
三個人一時都沉默了。
“是吧,所以我沒信心。我怎麼喜歡這樣一個女孩子,好像跟我們不是來自一個世界。她到底想幹什麼?”李曉白更沮喪了。
“別灰心,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以你的條件根本不用這樣苦追一個女孩,可是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你這也算是青chun無悔了。”范鵬毅拍了拍李曉白的肩頭。
李曉白苦笑着咧了咧嘴。
“算了,我認了。把學校剩下的青chun賠給她。雖然累,但也許是我以後回想起來的最美好的時光。”李曉白給自己打着氣。
“老大,看看。這就是典型的賤人嘴臉。人生終有限,犯賤總無涯呀。”
笑聲。打鬧聲又在湖畔響起。
炎熱的空氣隨着夜晚的降臨變得讓人舒服了許多。
外灘上三三兩兩的聚集着飯後納涼的市民。
一襲白sè連衣裙的蘇晴漫不經心地沿着外灘散步,她是做完家教后直接走到這裏的。這裏是她最愛來的地方。
蘇晴撐着護欄靜靜注視着被微風吹皺的水面和傾瀉的月光在水面形成的鱗光閃閃的波紋,她的心卻靜不下來。
“nǎinǎi,我來這裏兩年了。我已經融入了這裏,這裏不再陌生。我也知道那個人的下落了。我還要努力,努力讓自己更有自信,我要讓那個人後悔拋棄我,後悔他拋棄了一件珍寶。nǎinǎi,給我力量吧。讓我不會被困難嚇倒,不會被疲憊嚇倒。nǎinǎi,我想你。可是我不能回去見你。等着我,健健康康地等着我。”她對着流動的水許願,她盼着這江水流向大海,流向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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