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三十二章 暗流涌動

隨着消息的散播，凌雲公司變得躁動不安起來。知道了自己的部門被列入出售名單的人變得無所適從。沒有被波及的人也在考慮公司業務變動給自己未來帶來的影響。

蘇晴還是被卷了進來。作為陸總的助理，她有着保護陸總辦公室不被衝擊的義務。她發現自己的辦公室成了接待室，每時每刻都有激動的同事要求見陸總討說法。

“陸總，一個上午了。您究竟什麼時候見他們。我得給他們一個明確的說法呀。”蘇晴在接近中午的時候終於能夠喘口氣了。這還要感謝午餐時間。

“統計過了嗎？兩個部門的人員都來了嗎？”陸凱文含笑看着面帶疲憊的助理。

“基本上在家的人員都來過了。只有兩個部門的經理沒來。貿易部張經理去港口了，杜經理去外地考察後天回來。”蘇晴機械地回答着陸總的提問。

“那就等等，再看看員工的反應。”陸總不假思索地做了決定。

蘇晴皺了皺眉，她努力想從陸總臉上捕捉到緊張的神sè，但是她發現自己這麼做是徒勞的。陸總還是平常的神sè。

“好。那我去吃飯了。”蘇晴結束了彙報，也結束了觀察。

“等等，這兩天不要去餐廳了。我們一起在外面吃飯。”陸總的眼波很柔和。

蘇晴愣了一下，隨即她感激地看了看陸總。

“去哪裏吃，我定位置。”蘇晴很快恢復了助理的本sè。

“不用了。我記得對面就有一個咖啡廳，隨便吃點什麼。你習慣吃咖啡廳的西式快餐嗎？”陸總此刻的語氣和平常有着很大的不同。

蘇晴深深地看了一會兒陸總，她想看看對方是否記得什麼。

“怎麼了？蘇晴。我哪裏不對嗎？”陸總的聲音在提示蘇晴。

“啊，對不起，我走神了。可能是上午被那些來辦公室的同事鬧的。”蘇晴整理了一下思路。

“那就走。躲開紛擾，讓我們清凈一下，下午你還得繼續周旋。”陸凱文很颯利地穿起西服，他抬腳就走。

“等等，您的背包和電腦。”蘇晴指了指電腦。她的動作有點頑皮。

“帶它們幹什麼？就是一頓飯而已。”陸總有點不屑一顧。

“我的印象中，您好像吃飯時離不開電腦。”蘇晴的話里夾雜着不yin不陽。

“是嗎？我怎麼沒發現自己有這個習慣。”陸總不假思索地甩了甩頭。

點了一份簡單的咖喱飯，蘇晴不等侍者離開就掏出了錢。

“蘇晴，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難道你是成心讓我這個上司難堪？”等侍者一走開，陸凱文盯住蘇晴。

“陸總，我正是不想讓您難堪。在我的記憶里，您推崇aa制，所以我這個助理必須執行aa制。”蘇晴又用上了對抗的語氣，她發現這樣做的確有助於緩解疲憊和壓力。

“你的記憶？我什麼時候給你留下這個印象了。好了，你隨便。”陸凱文想了一下然後徒勞放棄了。

“蘇晴，你這一陣辛苦了。儘管我很抱歉，可是我要說，這樣的機會不多，對你是個很好的鍛煉。”陸凱文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習慣的口吻。

蘇晴皺了皺眉。

“陸總，我能問一個私人問題嗎？”蘇晴的眉頭沒有馬上解開。

“問。我的助理有權了解自己的上司。”沒有了電腦的陸凱文變得很健談。

“您的年齡有多大？”蘇晴上上下下看了陸總幾眼。

陸凱文愣了一下，這個問題有點出乎他意料。

“我26歲。怎麼了？”陸凱文還是回答了下屬的提問。

“沒什麼，就是我看您不像。”蘇晴語氣里充斥着嘲弄。

“是嗎？那就好。別和我說我像個老頭之類的話。這不是禮貌的行為。尤其是一個女孩子。”陸總聽出了對方的嘲弄，他決定不給對方機會。

“你。。你怎麼這樣。紳士一點有那麼難？誰要做陸總夫人可要倒霉了。”蘇晴不假思索地冒出了不敬。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和魯莽，充滿jing惕的眼光緊緊盯着對方。

陸凱文苦笑了一下。

“是嗎？可惜我不會給人那樣的機會，女人只會是累贅。我沒有那個時間，更沒有那份心情。”陸凱文滿不在乎的語氣裏帶着一絲苦澀。

“你。。你太過分了。你就不能尊重點異xing.”激動起來的蘇晴語調由激昂漸漸轉為無聲，她很快品出了陸凱文語氣里熟悉的氣息，這種口吻她很熟悉，這是她自己的口吻。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

柔和的枱燈下，煩躁了一天的蘇晴依照慣例開始了一天的總結。筆尖還沒有觸及筆記本，蘇晴就想起了星光咖啡廳的一幕。陸總那口吻，那神sè，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自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麼他呢？是否也有苦衷。

蘇晴一時間痴了。

“蘇晴，怎麼了？累了？”閔薇的聲音打破了安靜。蘇晴醒了過來。

“薇薇，你嚇死人呀。怎麼老是無聲無息地出現。”蘇晴嗔怪地瞪了室友一眼。

“倒打一耙呀。是你自己想事情出神。你自打回來就無jing打採的。怎麼？工作不順心？”閔薇手裏拿着手機，手機上是祖瑪遊戲。

“是有點累。主要是心裏總有一種不安。”蘇晴想傾訴，可是又不知怎樣表達。

“不安？怎麼？公司有變動？”閔薇這個外資銀行的新人頓時來了興趣。

“你說，一個從外資銀行來的高管一般會先做什麼？”蘇晴終於捋順了思路。

“外資銀行？高管？不會。蘇晴，你不會是開玩笑。外資銀行高管會去你們那個小公司？這是s市，儂不是開玩笑。”閔薇一副不屑的語氣。

“真的。美國h銀行客戶總監。到我們公司任常務副總。”蘇晴也是一副不屑的語氣，既是對閔薇孤陋寡聞，也是對陸總自甘墮落。

“h銀行。他可真是腦子進水了。蘇晴，你也是，這些關你什麼事？他要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越來越怪了。進這個公司就已經有病了，現在怎麼更厲害了。”閔薇的不屑幾乎變成了鄙視。

蘇晴苦笑了一下，閔薇確實說得對，可是命運也確實在捉弄人。

“唉。我也不想管這些事呀。可是我躲不開呀。”蘇晴嘆息着。

“怎麼回事？這副總和你有關係？”閔薇一下子來了jing神，她狠狠抓住了蘇晴的胳膊。

蘇晴疼得甩了一下胳膊，甩脫了閔薇。

“我是他的助理，你說我能躲得開嗎？”蘇晴大聲地給出了答案。

閔薇一副恍然的表情，這表情迅速轉化為羨慕。

“行啊，蘇晴。還是你有心眼，這麼快就成了高管。不到兩個月時間呀。怎麼樣，當高管是什麼感覺？”閔薇又抓住了蘇晴的胳膊，只是這一次輕了些。

“你呀，我這說正事呢。你就不能正經點。”蘇晴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這個副總難為你了？”閔薇有點着急。

“沒有，可是他一來就要賣掉公司的一部分業務。”蘇晴至今說起來還是有困惑。

“那又怎樣？這就是魄力。人家外資高管就是這樣。”閔薇不自覺地表現了外資工作人員的驕傲。

“不是那麼簡單。我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蘇晴好像在快速做着判斷。

“怎麼不對，你們的寧總經理怎麼看這件事？”閔薇終於正經地開始扮演參謀的角sè。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明明這兩個部門還有一定的盈利空間，寧飛揚為什麼同意他這麼干？”蘇晴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想多了。老闆都同意的事情你瞎cāo什麼心。說說你。你怎麼就被這個新來的副總看中了。是不是看上你的容貌了？”閔薇很快恢復了常態。

“你別胡說，我是通過測試才當上助理的。我懇求了好幾次想不當，可是沒成功。”蘇晴敷衍着，她內心的不安還是揮之不去。

“行了，裝。說說這個副總，年輕嗎？結婚了嗎？你們關係怎麼樣？”閔薇越來越八卦。越來越興奮。

“26歲，估計是未婚。再說他那個樣子也沒人會跟他。”蘇晴依然在敷衍。只是這個問題讓她想起了陸凱文那種對異xing不屑的神態和口吻。

蘇晴沒有說出來的是她的另一個認識，那就是這個人有着和她一樣的口吻，一樣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