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告密 x 獨一無二的小……

57. 第 57 章 告密 x 獨一無二的小……

第五十七章

安謹小同學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明明學着動作片電影裏的特工,一路都壓着鴨舌帽,不遠不近地跟隨,還時不時找個掩體,結果,沒過五分鐘,就給跟丟了。

安謹站在大街上,茫然地看着人流,心裏生出一絲離譜的懷疑:他不會是被陸余發現了吧?不,不應該,陸余背後又沒有長眼睛,怎麼可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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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余拎着大昌細瘦的胳膊,喃喃:“甩掉了。”

大昌:“什麼?”

陸余搖搖頭,帶着他從ATM機里取出了幾張現金:“這些先給你,當做定金。太多我怕你被搶。”

大昌:“啊?”

今天什麼情況,怎麼一個兩個都要給他錢?

大昌:“就答應你一點小事,真的不用補償我,灼寶的紅包我本來也沒打算要……說真的,剛剛你那麼凶,我還以為你要打我呢。”

陸余不容拒絕地打斷他:“時間不多,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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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謹在大街上晃悠了十幾分鐘,越來越茫然,後來只得沮喪地放棄:算了,反正也找不到,時間差不多,該回去啦,不然郭琳要擔心的。

但出都出來了,不能白跑一趟,安謹決定繞路給自己買支雪糕,他用手機搜索地圖,發現隔着兩條街就有一家他喜歡的連鎖雪糕店。

然而找到店鋪時,卻發現這家大約在做活動,門口排着長長的隊伍,且隊伍里大部分都是小情侶,這讓安謹一個小學生有點猶豫。

他站在全是成年人的隊伍里,會不會太顯眼了?

現在好歹也有一定的知名度,萬一被人認出來,豈不是很麻煩?就在安謹糾結的工夫,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雪糕店拐角慢悠悠晃過。

安謹:“!”

哦豁!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安謹立即放棄雪糕,三步並作兩步追過去:“大昌!”

大昌:“你是……灼寶的哥哥?”

安謹又壓了壓鴨舌帽,很有偶像包袱地說:“噓!低調。你怎麼從‘家’里跑出來啦?”

大昌覺得自己遇到的事情有點魔幻,一時不知該怎麼組織語言,讓安謹誤會了,他神神秘秘地問:“陸余不讓你說嗎?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大昌:“……”

大昌:“沒有,陸哥是個好人,我開始也覺得他有點凶,但他……”大昌的詞彙量比普通的小學生還要匱乏,詞典里沒有“人格魅力”這四個字,只匱竭地重複:“他是個好人。他教給我很多東西,從來沒有人這樣為我考慮過……他懂得真多啊。”

安謹都糊塗了:“他教你什麼?”

大昌掰着手指數:“教我怎麼去銀行辦卡,可我現在還沒有證件,所以他又教我怎麼藏錢——”

大昌激動地說:“他真的很懂啊!”

“他給我留了電話號,等我安頓下來,會定期給我匯款……其實不用的,夏天還能對付,海里有很多小海鮮,可以吃也可以賣,也不需要厚衣服,冬天再說吧……什麼要求?他就說讓我這兩天躲起來,暫時離開,不要跟節目組接觸。”

大昌話說得顛三倒四,話里話外卻透露着對陸余的崇拜、感激和一點敬畏。

安謹都懷疑陸余是不是有什麼洗腦的超能力,充其量才十幾分鐘,怎麼就把這孩子忽悠傻了?

大昌這是讓陸余給賣了,還在替陸餘數錢呢!

安謹是知道一點內情的,他聽攝製組的工作人員叔叔阿姨悄悄議論,懷疑郭琳會再收養一個孩子(雖然安謹不這麼認為)。

如果說陸余提前趕走大昌,是怕自己的利益受損,那直接把人轟走就行了,幹嘛還要自己出錢資助他呢?

安謹實在想不明白陸余,他這是圖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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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謹回攝製組的時候,陸余已經先一步回去,倆人都沒超時,所以安謹準備的那條應急短訊也沒來得及發出去。

整個節目組如午休前一樣安寧和諧,好像什麼也沒發生。直到編導阿姨問:“咦?剛才那個小孩子呢?”

“是呀,人怎麼不見了?最好找回來,不然鏡頭不好銜接。”

“到處都沒有,可能跑出去玩了吧。”

安謹忍不住偷眼看陸余,發現對方神態自若,甚至還能騰出手來,幫灼寶揉小肚肚——幼崽被塞了太多午飯,撐得奄奄一息,漂亮的小臉蛋上滿是“累了毀滅吧”的生無可戀。

陸余邊給灼寶揉肚肚,邊一心一用地回想剛剛自己跟大昌說的話、復盤安謹聽到多少,能猜到些什麼?

誠然,按着他原本的性格,遇到這種事,陸余只會幹脆利落地把那個叫大昌的孩子趕走,讓他吃點苦頭、再不敢回來,或是騙得他暈頭轉向,被賣了還幫自己數錢。

陸餘一度懷疑自己像動物世界裏的杜鵑鳥①,是天生的壞種,會本能地把所有不利於他生存的障礙全都儘力剔除。就像當年“舅舅”王寺衛罵他的話一樣:“養不熟的狼崽子!”

可陸餘一點也不感到羞恥。

他從小到大都沒得到過愛,憑什麼要求他去體諒別人?沒得到過的東西,怎麼能學得會呢?

可今天,陸余把大昌嚇唬一通,準備將人趕走時,卻忽然改了主意。

他想到了灼寶。如果自己真的不留後路,有朝一日被灼寶知道,那他會不會厭惡他、害怕他?陸余於是將“威逼利誘”改為“補償”,打算承包大昌未來幾年的生活。

他的銀.行.卡里有一整部片酬,足夠應付。

可現在想想,他平時節省得連一塊糖也捨不得給自己買,卻要負擔另一個孩子幾年的生活費,只為讓避免“灼寶再多一個哥哥”的事情發生,其實是相當魔幻的,不亞於“鐵公雞拔毛”的奇迹。

可陸餘一點也不後悔。

至於安謹……陸余覺得他沒什麼可擔心的,即便之前讓安謹聽到一些隻言片語,後來也已經把人給甩掉,不會有什麼問題。

完美。

然而,俗語講:智者千慮或有一失。陸余怎麼也算不到,他辛苦甩掉的安謹,在兩條街道外,買雪糕時遇上了大昌!

計劃完全流產。

十歲半的安謹小同學哪裏守得住秘密?他憋了滿肚子的話,不吐不快,不過,就在安謹想向郭琳傾訴的時候,跟拍導演拿着大喇叭一錘定音:“算了,大昌找不到就不找啦。銜接的事交給後期處理,先拍攝!”

在工作人員紛紛“後期做錯了什麼”的小聲吐槽中,節目組恢復了拍攝,也就意味着幼崽們可以繼續玩耍。

灼寶享受完陸余哥哥的馬殺雞服務(揉小肚肚),這會兒舒服了不少,也打算運動運動來消食。

島城是個很宜居的城市,因為靠海,比熱容較大,夏天溫度要比周邊涼爽得多,據說臨市今天氣溫已經高達32,島城還是一十幾度。下午的陽光更好,漫過小腿的海水溫暖,海風卻還是涼爽的,幼崽們本該像上午一樣奔跑跳躍瘋玩,可現在滿場只剩下灼寶一個崽的咯咯咯傻笑。

安謹和陸余都有心事。

不過姥爺和休息夠了的姥姥不想放過跟小孫孫相處的珍貴時光,也紛紛下水,倒讓灼寶沒注意到兩位哥哥的反常。

在與姥姥、姥爺重逢之前,安予灼小朋友以為老爸已經算得上溺愛孩子,今天才知道,跟一老比起來,會偷偷帶他們去吃垃圾食品、會對他們偷看電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安致遠,甚至能稱得上“嚴父”。

姥姥和姥爺簡直拿他當眼珠子疼,寵他寵得不講道理。

方才一隻“石蟹子”在跟灼寶的鬥爭中,亮出兩隻鋒利的蟹鰲,雄赳赳地對灼寶耀武揚威,差點夾到幼崽的小手手,灼寶嚇了一跳,往後躲時,一屁股跌到礁石上,疼得委屈出聲。

姥爺連忙檢查他的手,姥姥甚至要當著鏡頭的面,扒了灼寶的褲子,看小屁屁有沒有硌壞,灼寶紅着臉誓死捂住,才沒有丟臉。

但一老非要給親親小孫孫報仇。

姥爺表示:“今天非抓住那隻螃蟹不可!”

姥姥說:“晚上清蒸!”

他們不但自己出手,還要叫上郭琳,於是,為錄節目化了精緻妝容的、前電影學院校花、現任人氣女神郭琳女士,只好踩上丑不拉幾的洞洞鞋,挽起褲腳,以完全無法正面上鏡的姿勢,屈膝彎腰,苦哈哈地在礁石群里找一隻惹了她寶貝兒子的螃蟹。

郭琳邊找遍吐槽:“你們不能這麼慣着他。”

姥姥嗔道:“這怎麼是慣着他?孩子不哭不鬧的,多乖啊!”

姥爺附和:“比你小時候聽話多了,不怪我們疼他。”

姥姥:“也比你小時候好看。”

姥爺:“咱灼寶是長得比琳琳好,多會長!”

郭琳:“……”

——哈哈哈哈哈哈哈,郭琳:我就多餘問!

——姥姥和姥爺太可愛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怪灼寶想要在姥姥家過暑假!

——灼寶我勸你不要太囂張,現在有人撐腰郭琳老師管不了你,回家之後她會找你算總賬的,不要問我是怎麼推測出來的QAQ

……

而在“寵着灼寶”這件事上,唯一能與一老一較高下的,應該就是陸余哥哥。

陸余主動加入了尋找“肇事蟹”的隊伍中,跟着三位大人,分頭越找越遠。這時候便只剩下灼寶一個崽留在原地,用半條海帶,逗小塑料桶里抓到的幾隻寄居蟹。

姥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還真抓到了七八隻寄居蟹,且全挑大個兒的逮,最大的是只背着釘螺殼兒的蟹,它的殼足有成年男子的巴掌那麼長,而最小的也有三四厘米。

但這些寄居蟹個頭是大,卻都沒有陸余抓的那隻漂亮。

灼寶正用小手手托着肉嘟嘟的腮,一邊思念那隻漂亮蟹,一邊戳這些丑萌丑萌的蟹,就感到後腦勺被敲了一下。

“……”灼寶都不用抬頭,“安!謹!”

安謹又屈起手指彈他一下子:“叫哥!沒大沒小的!”

灼寶:“……”便宜大哥真的欠兮兮,但凡他是郭琳女士親生的,安予灼都要跟姥姥、姥爺告狀,讓他們狠狠揍他一頓!

可惜這件事上沒有如果,向大人告狀的路走不通,灼寶只能忍,他扁起小嘴巴,憤憤地說:“一會兒我告訴陸余哥哥去!”

安謹:“……”

安謹本來還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這個懵懵懂懂的小不點兒,但如今想起灼寶那麼依賴陸余,還是決定趁機把實話講出來,提醒一下自家傻弟弟。

安謹按掉自己腰上的收聲設備,又按掉灼寶的。

灼寶:“?”

安謹嚴肅地說:“灼寶,我要跟你說一件正事。”

灼寶:“?”

安謹:“你知道就行,不可以跟別人說哦!”

灼寶長長的睫毛垂下些許,兩隻圓眼睛都眯成下弧上直的半圓,做出無奈表情:“哥,你好婆媽啊。”

安謹:“…………”

安謹又敲了一下便宜弟弟的頭,才一五一十把之前陸余趕走大昌的事給講了。

灼寶的大眼睛重新瞪得圓溜溜:“!”

安謹誤會了自家弟弟的反應,說:“以你的智力,聽不懂也正常,算了你還小。……總之,陸余可能不像我們以為的那麼好,你以後不要太依賴他,不要什麼都傻乎乎跟他說……”

灼寶鬆開托腮的小手手,目光直直地望向遠處陸余的身影。他為了找到那隻石蟹子,給幼崽報仇,已經跑了很遠很遠。

其實便宜大哥誤會得徹底,安予灼驚訝的並不是陸余趕走大昌,他更驚訝於,幼崽版陸總居然會那麼好心,去資助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要知道,上輩子的陸總想趕走不喜歡的人,陰損狠絕的辦法不勝枚舉,如果說圈子裏傳安予灼“刻薄沒人情味”,那麼陸總就是“沒人性”。

安予灼深知謠傳不可全信,但很多事總是有跡可循的,譬如陸總對堂兄弟們趕盡殺絕,陸總經手的幾個、打到對方破產才罷休的競購案,全是他實打實的累累罪行。

幼崽版陸總處事竟然這麼柔軟的嗎?

安予灼覺得有點驚喜。

安謹並不知道便宜弟弟小腦袋瓜里的所思所想,還以為他被陸余的“壞心眼”給嚇壞了,忍不住嘆口氣,揉揉灼寶圓圓的後腦勺:“你也別怕,他還是真心疼你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對大昌——”

“我知道。”灼寶忽然說。

安謹:“啊?”

灼寶不知是跟安謹解釋,還是自己梳理思緒,小奶音輕輕的:“就像是,我已經養了一隻流浪貓,如果再養一隻,原住民就會生氣噠。”

倘若他很介意的話,我不養其他的貓不就好啦?

安謹沒聽懂:“怎麼扯到貓身上啦?我們不是說陸余嗎?”

安予灼小朋友換了個說法:“哥哥你聽說過《小王子》②嗎?”

“住在B612星球,養玫瑰的那個小王子?當然聽過啦。”安謹甚至有點不屑,這故事太幼稚啦,是小朋友才聽的。

灼寶說:“小王子後來誤入玫瑰園,看到一大片玫瑰,但他沒給它們蓋過罩子,沒給他們豎過屏風,也沒給他們除過毛蟲……所以它們都是普通的玫瑰,只有小王子的玫瑰,才是世界上獨一無一的花花。”

就像陸餘一樣,陸余以前只是個普通的可憐人——即便他日後再功成名就,於安予灼而言,幼崽版陸總也只是個普通的可憐小孩。在感情層面,他與小安總從前救助過的小朋友沒有任何區別。

但現在不一樣啦。

他親眼看過陸余因為被桂阿姨欺騙、傷害而無助的脆弱模樣;一次次悄悄為陸余謀划,幫他早早擺脫桂阿姨;甚至犧牲自己一部分夢寐以求的“鹹魚”屬性,展露出“神童”的特質,幫助陸余進重點學校,給他的未來鋪路;同時,他也享受着陸余赤城的關愛,他聽他講睡前故事,吃他從課桌底下悄悄遞過來的零食,他們同吃同住,他們是最最要好的朋友。

至此,陸余早就不是普通的玫瑰,而是安予灼獨一無一的花花。

所以灼寶捨不得他傷心。

安予灼小朋友覺得自己舉的、《小王子》的例子要比之前的“流浪貓”恰當得多,可惜便宜大哥是個文學素養極低的小學雞,根本聽不懂其背後隱藏的深意和感人至深的友誼。

他誠懇地問:“你說啥呢?為什麼突然講童話故事?”

灼寶:“………………”

灼寶面無表情地說:“沒事,陸余哥哥的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媽媽。”

安謹:“為什麼?”

灼寶:“如果媽媽覺得他是個壞孩子,把他送走怎麼辦?你希望陸余哥哥被送去孤兒院嗎?”

這還真把安謹問住了,他的確很多時候都不大看得上陸余,這傢伙一進家門就搶佔了自己“哥哥”的位置,把灼寶哄得差點認陸余當親哥!

可要真把陸余趕走,想到那傢伙以後去福利院,真成了沒家人的孤兒,安謹又不忍心。

但安謹還有些不安:“可是,真的要瞞着媽媽么?”

灼寶:“我來說叭。”

安謹:“……有什麼區別嗎?”就因為你長得可愛,說出的話效果就不一樣?

灼寶驕傲地說:“我可以稍微騙一下媽媽,我說謊可厲害噠!哥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全交給我叭!”

安謹:“……”

人類幼崽瞳仁又黑又大,彷彿成年人戴了美瞳的效果,除卻可愛之外,別有一股天真的愚蠢氣質,加上灼寶那股莫名膨脹的自信,安謹更覺得便宜弟弟不靠譜。

這蠢萌蠢萌的小東西真會說謊嗎?他不信。

說不定謊話暴露了,還要挨一頓揍。安謹好心規勸:“要不就瞞着媽媽吧。”

灼寶奶聲奶氣又穩重地說:“沒關係,交給我。”

畢竟大昌的事還需要處理,總不能真讓陸餘一個孩子去資助他。做慈善這種事,本來就是量力而行,安予灼之前也只是打算用姥爺給的紅包,幫他救急,現在看來,只能好人做到底,只是要麻煩郭琳女士啦。

計劃迅速成型,灼寶說:“沒問題噠!”

安謹見勸不動,改口說:“那你千萬別提我,提了我也不承認。”郭琳女士的雞毛撣子還挺厲害的,以後撒謊被戳穿,他可不想陪着蠢弟弟一起挨打。

.

說出秘密,安謹小同學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心情好了許多,而姥爺不負眾望地真找到了那隻差點夾到灼寶的“肇事蟹”,孩子們都很捧場地圍着鼓掌。

這讓姥爺有點膨脹,誇下海口說:“我還帶了漁網,做個捕蟹籠,埋在那邊水清些的地方,等咱們回家的時候,帶上一簍子螃蟹回家蒸着吃!”

安謹:“哇!真的嗎?”

陸余:“我們昨天在浴場,所有人加起來才抓了三隻螃蟹。”

灼寶用小手手比劃:“而且都很小很小,就只有這麼大!”

姥爺:“他們找的地方不行,方法也不對,姥爺我是老島城人,從小就在海邊長大,螃蟹有什麼難抓的?看姥爺的!”

三個幼崽齊聲:“哇!”

看到小孫孫崇拜的眼神,姥爺似乎更膨脹了,從後備箱裏掏出漁網,說干就干。

這會兒小塑料桶里已經積攢了不少“戰利品”,孩子們對於抓寄居蟹的熱情稍減,灼寶跟條小尾巴似的,跟着姥爺拿漁網,看着姥爺做簡易蟹籠,奶聲奶氣的彩虹屁就沒斷過,“好厲害”和“真棒”不絕於耳,聽得姥爺身心舒暢,忍不住跟小孫孫憶苦思甜:

“小時候條件艱苦,我都拿它們當飯吃——”

“咳咳!”姥姥有點聽不下去。

姥爺小聲:“你咳嗽我也能抓着……好了!灼寶,跟姥爺一起放蟹籠去!”

灼寶依舊捧場,大聲:“好——!”

因為上一世覺得虧欠他們,現在安予灼很願意哄着兩位老人高興,小手手幫忙托着蟹籠尾端,邁着小短腿,屁顛顛跟過去。

姥姥看着祖孫倆快樂的背影連連搖頭,跟郭琳吐槽:“你爸看見灼寶樂得找不着北,嘴裏都沒個把門兒的,吹了這麼大的牛,等臨走時什麼都沒抓到,老頭子該丟臉嘍!”

郭琳被逗得哈哈笑,一向嚴肅的老頭子變成孫兒奴不說,還即將要丟臉,她怎麼有點期待呢?

姥姥也笑呵呵的,小聲跟郭琳說:“哎,我之前還總擔心你跟婆家關係處不好,當初你倆結婚我就不同意,小安家經濟條件太好,又是一婚,跟你根本就不匹配……”

“媽——”

“行行行,我不說。看你現在這狀態,我才終於能放心,日子越過越好啦。”

郭琳也笑:“是啊。”自從灼寶寒假開始,好像一切都在悄悄改變,漸漸懂事的繼子,彷彿找回戀愛感覺的夫妻關係,蒸蒸日上的事業,乖巧優秀的養子(雖然沒有法律關係),當然還有她放鬆雞娃,卻反而更優秀的親兒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日子越過越和美,讓人充滿希望和鬥志。

.

三個幼崽後來又撿了好多小貝殼,直到紅日快落到海平面,跟拍導演提醒說素材拍得差不多,可以收工。

郭琳便去叫孩子們回家吃飯,玩瘋了的幼崽們當然不想回家,郭琳女士於是祭出親爹:“我們去看看姥爺的螃蟹釣得怎麼樣?收了蟹籠就回家好嗎?”

對哦,還有螃蟹!幼崽們齊聲:“好!”

然而姥爺卻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這段播出時,後期很調皮地給配了一段動畫,並以文字註明:由於姥爺沒有配備跟拍攝像,所以此處只保留了珍貴的聲音資料,請配合動畫觀賞。

動畫是活靈活現的簡筆火柴人,火柴人頭頂迎風飄動的稀疏頭髮非常靈性,一看就是姥爺,背景是一搜漁船,而配音是姥爺的原聲:

“螃蟹多少錢一斤?剛打的嗎?要活的。”

“給我挑活泛的,要個兒大的。快點快點,不要袋子,裝簍子裏,對這個蟹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姥爺怎麼能作弊!不會一隻小螃蟹都沒抓到吧?

——天真的姥爺,以為躲過鏡頭就沒事了嗎?您身上還有收聲設備呢!我們全聽見啦!

——我記得這艘漁船,那片礁石區一側是有廢品站的陸地,一側靠海停着漁船,姥爺該不會早就想到planB了吧?姜還是老的辣!

——節目組竟然還給配了漫畫,奪筍吶奪筍吶哈哈哈哈哈!

——姥爺是騙過了孩子們,但全國觀眾都知道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鏡頭切回沙灘,幼崽們還不知道姥爺作弊,齊聲驚嘆:“這麼多!”

灼寶更是睜着閃亮的星星眼,小尾巴似的跟在姥爺身後誇:“好厲害!!”

評論區都快把畫面淹沒了:

——他騙你的!

——他騙你的!

——他騙你的!

……

畫面中的姥爺還是很得意,把沉甸甸的蟹簍放進後備箱,開了一段車,就在路邊停下,將小孫孫抱下來:“姥爺帶你們去市場逛逛好不好?再喂個海鷗!”

郭琳也跟出來:“爸,不是回家吃飯嗎?”

同在後車裏的跟拍導演贊同:“這個主意好,再多拍點不一樣的素材吧郭琳老師?”

姥爺:“只去海邊玩有什麼意思,讓孩子們體驗一把島城的煙火氣,你媽也累了,今晚不做飯,找個飯館,把螃蟹什麼的加工一下,再點點兒別的菜,大家一起吃!”

郭琳:“那好吧。”

姥爺一直抱到胳膊都酸了,才捨得把灼寶放下,熟門熟路地鑽進一家店,沒一會兒就拎着一膠袋黃色液體出來。

安謹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姥爺笑呵呵地說:“小麥果汁兒,喝點不?”

郭琳:“爸!”

郭琳:“小謹別搭理他,你姥爺越老越像老小孩兒。”

安謹不明所以,還問:“為什麼不能喝?”

姥爺說:“男孩子,喝一點沒事兒,灼寶小時候我還用筷子給他沾過一點呢,小臉蛋兒刷一下就紅了。灼寶皮膚白,紅起來可明顯了,誒灼寶呢?這麼大了可以抿一口了,人呢?”

郭琳一雙杏仁眼都瞪圓了:“爸?!你什麼時候給灼寶喝過啤酒?我怎麼不知道?”

她嚴肅地說:“絕對不可以!您要是這樣,灼寶可不能在島城過暑假!”

姥爺:“……”

姥爺氣勢弱下來:“灼寶小時候給嘗的其實是辣椒……我怎麼可能給孩子喝酒?我開玩笑的。”

郭琳一臉的不信任:“真的?”然後把盯着膠袋啤酒的安謹拎遠了一些:“你不許喝!”

安謹馬上堅定立場:“我沒有!就看看……”

大人們吵吵鬧鬧,沒注意到另外兩個幼崽稍稍掉了隊。

灼寶悄悄扯扯陸余的衣襟,鄭重地說:“哥哥,我有話要跟你說。”

陸余也從兜里掏出什麼東西:“我也有東西給你。”

他展開手掌,正是那隻最漂亮的、圓圓殼的彩色寄居蟹。

灼寶忍不住“哇”出聲:“你後來又找到它啦?”

陸余沒解釋:“嗯。喜歡嗎?”

“喜歡呀!”

“對了,你剛剛要說什麼?”

灼寶恢復正色,肉嘟嘟的小嫩臉蛋上寫滿認真:“哥哥,你跟我的親人一樣,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不用擔心,不必多思多慮,你也是家裏的孩子,永遠不會被拋棄或者取代。

安予灼覺得陸余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太缺乏安全感,他不怪他,反而有點心疼,決定把缺失的安全感補給陸余哥哥,灼寶鄭重地說:“你是我獨一無一的小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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