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郭琳:“……”
郭琳女士因為打錯了人,果然很內疚,板著臉說:“陸余,你過來幹什麼?疼不疼?”
陸余抿着唇一副忍疼的樣子,說:“不疼。”
郭琳忽然有點含糊——連陸余都覺得疼,她是不是下手重了?別把孩子們給打壞了呀?
郭琳收了雞毛撣子,仍舊唬着臉說:“你就知道護着他,知不知道他幹了什麼?竟然想從幼兒園跑掉!差點把自己弄丟!要是不給長長記性,以後真跑丟了怎麼辦?”
陸余聞言也感同身受地心有餘悸:“灼寶,你怎麼能從幼兒園跑掉?多危險!”
灼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沒想真跑啊我又不傻QAQ
但幼崽有苦說不出,大眼睛一眨,啪嗒又掉兩顆金豆豆,可憐巴巴的。郭琳也有點心疼,把雞毛撣子被到身後嚷嚷道:“今天誰攔我都不行!必須得讓他知道錯!”
灼寶嗅到懲罰結束的味道,立即:“媽媽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噠!”
陸余也乖覺,連忙攔住人:“阿姨,他說知道錯了!”邊攔還邊給安謹使眼色,安謹這才反應過來,倆大孩子齊心合力把郭琳往外推,郭琳便也半推半就地結束了教育,只是臨走時還沒忘記高聲警告:“下次再敢亂跑,就沒這回這麼便宜,真把屁股打開花!”
灼寶:“……”
等郭琳離開后,陸余拉住安謹仔細詢問情況:“灼寶怎麼好好的從幼兒園跑出去了?他平時挺乖的啊。”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結果安謹沒好氣道:“那得問你了!”
這話又酸又橫,毫無道理,陸余莫名其妙被懟,有點懵。
安謹繼續用不爽的語氣說:“你去看看他吧,我去找點雲南白藥。”
陸餘一頭霧水地回到兒童房。
灼寶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趴在床沿上,因為其他地方膚色特別白,顯得屁屁像一盞紅色交通燈,又醒目又亮,可憐之外還有點好笑。
陸余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還是燙的,問:“疼嗎?”
灼寶警惕地問:“我媽走了沒?”
陸余:“回她房間了。”
小奶糰子呼出一口氣,說:“那不疼了。”
陸余:“……”
陸余:“那你還趴在這裏做什麼?”還以為他疼得動不了。
灼寶:“……腿麻噠。”
陸余:“…………”
最後陸余把灼寶抱上床,又去衛生間將毛巾打濕再擰乾,一條給灼寶擦臉,一條給他冷敷受傷的屁屁。
陸余既心疼,又覺得他是該長記性,忍不住也沉着臉問:“你怎麼從幼兒園跑出來了?要是被壞人抓走了怎麼辦?你想像我一樣嗎?我說不定——”
說不定就是小時候亂跑,才被壞人抓走的。
陸余現在還不知道桂阿姨換子的情況,法院從起訴到開庭,也還需要時間,而桂阿姨目前一句有效的信息都沒透露。
似乎也沒有說出真相的打算。
小時候的記憶模糊,陸余至今甚至不知道他是多大的時候被桂阿姨拐走的。
灼寶忽然用小手手戳了戳陸余:“哥哥你別擔心,我不會跑丟噠。我沒有亂跑,是想去找你。”
“?”
陸余:“找我?”
灼寶把他如何畫公交路線圖、如何跟大茁小朋友溜出幼兒園,如何因為不會自己坐公交而打了退堂鼓但在門口就被埋伏好的“黑衣人”給抓住的事,避重就輕地給陸余講了一遍。
安予灼小朋友主要是察覺到陸余哥哥似乎也生了他的氣,便想將自己渲染得無辜一點,總之花式強調他並沒有傻到真往幼兒園外邊跑。
結果陸余聽到的重點只有:“你是為了找我?”
難怪作為灼寶親哥的安謹吃醋呢。
灼寶:“對鴨。”
陸余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后怕,感動,竊喜……卻怎麼也怪不起灼寶了,他又生出那種有點傻的想法:想把灼寶變小揣進兜里,永遠永遠不跟他分開。
不到七歲的陸余覺得,這輩子他不會像在乎灼寶一樣,更在乎另一個人了。而灼寶對他同樣的依戀,讓陸余悄悄歡喜。他很愧疚地想:郭琳阿姨,對不起,灼寶差點走丟了,我應該只有擔心,但擔心之餘,卻悄悄地這樣高興。
灼寶半天沒等來陸余的毛巾,兀自伸着小臉蛋,脖子都酸了:“哥哥——”
“咳咳!”
他正牌親哥閃現在房門口,安謹不怎麼溫柔地把一塊冰涼的東西往床上砸,不偏不倚正砸到灼寶屁股上。
砸得小奶糰子“嗷”一聲。
安謹也沒想到竟然那麼准:“……”
嘴上卻說:“現在知道疼了?活該。讓你亂跑!”
便宜大哥嘴裏吐不出象牙,灼寶也很擅長對他投桃報李:“你知道什麼?一點也不疼!媽媽都沒力氣,跟蚊子咬一樣!”
“渾身上下就嘴硬,都紅了還不疼?”安謹想去掀開他身上蓋着的毛巾,被陸余不動聲色地攔下,狀似很自然地轉移話題問:“你不是去拿雲南白藥了,這是什麼?”
安謹:“康阿姨說,雲南白藥小孩子不能用,給準備了超大號退熱貼,冷敷能防止明天腫起來。”
陸余便把毛巾拿掉,換成退熱貼。
這種是非一次性的物理降溫貼,小號的可以貼在額頭上,感冒的時候物理降溫,大號的可以用來冷敷運動扭傷,比冰袋要溫和,不容易凍傷皮膚,使用前放在冰箱裏冷凍或者冷藏幾小時就可以。
冰冰涼的物理貼,激得灼寶雙腿一緊,打了個寒戰。
安謹繼續說風涼話:“涼吧?讓你長點記性。對了你可別記恨媽媽,這是她吩咐康阿姨提前凍冰箱裏的,她心疼你,只是嘴上不說……”
從便宜大哥嘴裏聽到這樣的話,灼寶覺得蠻欣慰。
安謹似乎和郭琳的關係愈發好了,安予灼能感受到家裏的氣氛越來越和諧,即便被罵兩句,心裏也美滋滋的。
何況,郭琳打得其實真不疼。
小安總擁有兩輩子和郭琳女士的鬥爭經驗,上一世或許結結實實挨過揍,但現在他總結了經驗教訓,知道只要自己哭得夠大聲,認錯夠快,她就會心軟,像今天,只是挨打時感覺有一點燙燙的疼,現在冰毛巾和降溫貼一敷,已經完全沒感覺,只餘一片舒服的冰涼。
而全家都在關心他,便宜大哥還專門來送藥品,這是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情形。
就聽安謹說:“真夠胖的,超大號退熱貼竟然正正好。”
灼寶:“……”
感動如潮水般倏然褪去,灼寶氣得話都說不清了:“鱸魚鍋鍋(陸余哥哥),把他丟出切(去)!”
陸余好歹將安老大哄走,回來時,灼寶已經趴在床上睡過去了,陸余拿起退熱貼,摸了摸幼崽肉呼呼的屁股蛋,皮膚上一片冰涼,紅色也褪了大半,看來已經沒什麼大礙,於是將降溫貼翻了個面,重新敷上去。
灼寶在睡夢中被冰到,哼唧一聲,動了動小腳腳,但沒醒。
陸余上了一天學,又做了兩小時車,到現在也很疲憊,但他不能睡,得等物理降溫完成,才能放心。
陸余便坐在床邊看着灼寶,覺得安謹剛剛的吐槽並不公正,小奶糰子只是小屁屁胖了一點,小胳膊小腿都蠻細的,體重在同齡孩子裏甚至是偏輕的。
他一點也不胖。
陸餘閒着無聊,又去看灼寶的小臉蛋。嗯,臉蛋也有點胖,不過每個幼崽都有嬰兒肥,這不能算作他胖的證據。
在陸余哥哥心裏,灼寶是天底下第一可愛的弟弟,所以他忍不住一一駁斥安謹的批評,又順勢多看了幾眼,看到灼寶又長又濃密的、鴉羽似的睫毛,又看到挺翹的小鼻子和帶着些晶瑩口水的、軟軟的小嘴巴。
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這麼可愛的乖仔,又很粘他,陸余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哥哥。
當天晚上,郭琳讓郝阿姨給孩子們煮了夜宵,聽說灼寶已經睡着,半夜又悄咪咪地來看望小兒子,還摸摸小奶糰子的額頭,生怕他被打壞了發燒。
結果第二天,灼寶睡得飽飽的起床,精神抖擻,狀態比擔心了一夜沒睡好的郭琳還好,小臉蛋比晚上輾轉怕壓着他的陸余還紅潤。
陸余還專門拉開灼寶的褲子,看到小屁屁已經恢復如初,白白胖胖,圓圓滾滾,一點痕迹都沒留下,100%痊癒。
陸余哥哥放下心的同時,還很貼心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假裝並不在意的郭琳女士。
郭琳露出鬆口氣的神情,然後又兇巴巴地沖灼寶吼:“安予灼!”
正拖着皮卡丘尾巴,嘴裏含着陸余哥哥悄悄給的酸梅粉的灼寶以為自己偷吃零食被發現,嚇得脖子一縮:“?”
郭琳:“以後還敢不敢亂跑了?!”
灼寶閉着嘴,怕動作大酸梅粉噴出去,又挨一頓好打,含糊地說:“不敢噠再也不敢噠QAQ。”
.
郭琳表面上罵得凶,私底下其實心疼得不行,跟老公安致遠偷偷念叨了整個周末:“你說我是不是下手重了?”
“可他太氣人了,我真的害怕,要是不及時教育,萬一有一天真走丟了可怎麼辦?”
“我也沒想到他那麼黏陸余,這孩子真是的。……要是有陸余看着他其實也行,陸余那孩子又踏實,又靠譜。”
“可他倆差兩個年級呢,灼寶才上幼兒園中班。”
……
有時候做了壞事,反而只有挨打才能讓崽放心,挨過一頓“竹筍炒肉”之後,灼寶像是歷過雷劫的修士,暫時修成正果,整個周末都相安無事,甚至還得到家人額外的垂憐疼愛。
安致遠帶着全家人去逛商場,不由分說地給灼寶買了三套新款樂高。
郭琳破天荒地主動提出飯後可以吃雪糕,一人給買了一份奧利奧暴風雪。
便宜大哥安謹不知是不是參悟了“雪糕是托灼寶才有的口福”的道理,竟然整個周末都沒和他鬥嘴,連打鬧時都主動讓着。
陸余哥哥更不用說,本來就是全家最慣着灼寶的,現在更是變本加厲。
灼寶這個雙休日過得飄飄然,簡直像小神仙一樣快樂。
不過假期是短暫的,轉眼就到了上學的時間。
周一一大早,幼崽們全都愁眉苦臉,厭學情緒達到一周的波峰,但小朋友們沒有話語權,時間一到就得乖乖上學。
安謹還可以在家吃個早飯,而7點整,灼寶和陸余就被塞進保姆車裏,跟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起趕往鎮上的小學。
灼寶困得不行,抱着郝阿姨給準備的三明治,靠在車載兒童安全座椅上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到了學校大門口。
安予灼不是第一次見這麼破的學校,他上輩子捐了好幾所希望小學,還去貧困山區獻過愛心,見過很多五六年級身高卻只有一米二三、皮膚黝黑,嚴重營養不良的小孩子。
但他親眼看到叱吒風雲的陸總,小時候也在這種破舊的地方上學,還是覺得有點魔幻。
陸余:“怎麼了?”
灼寶伸出小手手牽住陸余的:“沒事噠,我們去上學叭。”
經過一個星期的適應,鎮小學的學生們已經對攝像機和電視台的叔叔阿姨見怪不怪,但學校里忽然進來個漂亮的小豆丁,還是引起了關注。
校園裏全是背着書包往教學樓里趕的小學生,不少學生紛紛側目:
“這是誰家小孩兒呀?是哪位老師的兒子嗎?”
“這麼漂亮,應該是小女孩吧?我妹妹也是這麼長的短頭髮。”
“那不是陸余嗎?我看見攝影機了!”
“我知道他!是《寶貝來啦》的小明星!他好可愛呀!”
好在同學們都在趕時間,也只是議論,不會像雲省寨子裏的遊客一樣,真把他們圍起來,小學的氣氛要比幼兒園緊張一些,預備鈴響,大家都火速衝刺,灼寶怕陸余遲到,也想跟着沖,可惜他人矮腿短,陸余快步走,他就需要跑才跟得上。
灼寶準備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結果感到身體一輕,陸余直接把他拖着屁股抱起來,穩穩地往教室跑。
一年一班就在一層樓道最裏邊,陸余抱着小奶糰子,趕在早自習鈴響起之前踏進教室,這時候班主任還沒到,他們一進門就引起全班圍觀。
“陸余!這就是灼寶呀?”
“你把他放下來,讓我們看看!”
陸余才不放人,徑直把灼寶抱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桌姜雯雯這時候還沒到,陸余便暫時把灼寶放到她的位置上。
灼寶乖乖坐好,但因為人太矮,不能像其他小學生一樣把胳膊放在課桌上,只好堪堪把兩隻小手手扒在桌沿邊,將下巴墊上去,整個崽看起來像只軟軟糯糯的白毛奶貓,又乖又漂亮。
安予灼可不是為了賣萌,這個姿勢有助於他看清、聽清周圍的議論:
“他好可愛啊!那麼小一個!眼睛好大呀,比電視上還好看!”
“你看他睫毛好長,有兩厘米嗎?”
“他還在念幼兒園吧!怎麼跑到小學來啦?”
“……”
這些都是無效信息,被小安總過濾掉。
他側耳傾聽,努力把不和諧的聲音挑揀出來:
“陸余又想出風頭,抱着個小明星來上課。”
“難怪窮鬼忽然大方,原來是有小少爺要過來。”
灼寶目光從人群中掃過,定位到劉小耗和賈嘭嘭身上,很好,應該就是他們。
安予灼記得,陸余曾經說過,村子裏有一夥熊孩子,總是追着他叫“沒人管的野孩子”,想必這兩個就是其中之二。
來都來了,順便幫陸余報個仇。
小安總計上心來,邪魅一笑。
“小傢伙笑什麼呢?他笑起來好好笑啊哈哈哈。”
“幼兒園的小朋友真好玩!”
灼寶:“………………”
這時候,陸余的同桌姜雯雯到了,看到自己座位上有個小豆丁,愣了一下,陸余正要解釋,就聽灼寶乖乖地用小奶音說:“姐姐好。”
姜雯雯有點興奮地說:“灼寶好,我在電視上見過你。”
陸余:“他這周過來旁聽,暫時還沒位置,所以……”
姜雯雯搶答:“沒關係,就坐我這裏。”
陸餘一喜,正要感謝,就聽姜雯雯很自來熟地說:“讓灼寶坐我腿上,我抱着他。”
陸余:“?”
灼寶:“?”
……倒也不必!
姜雯雯很驕傲地說:“我弟弟就像灼寶這麼大,都是我抱着喂飯的,我可會看小孩兒啦!”
說罷就很熱情地想動手,灼寶嚇得直往陸余的座位上爬,於是班主任林老師進來時,就看到陸余懷裏抱着個小奶娃娃,他同桌姜雯雯差點沒爬到桌子上去。
林老師:“……都回座位去!所有人坐好!”
“一進走廊,大老遠就聽到咱班同學吵嚷,整個樓道就數你們聲音大!來得早了不能看看書、寫寫作業嗎?別的班都能做到老師在與不在一個樣兒,怎麼就你們不行?”
一頓輸出之後,全班的小豆包們鴉雀無聲。
林老師灌了口茶水潤喉,消了氣,才想起來還有攝像頭在,又溫柔下來,說:“陸余,你把弟弟帶來啦?怎麼上課了還抱在懷裏,快放下來。”
灼寶心道:老師您誤會了,我沒要他抱,是同桌姐姐太熱情,這是個誤會。
陸余鬆開抱住人類幼崽的手,灼寶也緩緩往下爬。
林老師:“聽說灼寶要過來旁聽,老師特意給準備了位置,在第一排前邊加了個座位,專門從飯店借的寶寶椅。”
灼寶緩緩往下爬的動作一僵:“……”
陸余立即:“老師,讓灼寶跟我坐吧,因為,他……他怕生。”
灼寶反應很快,當即配合地啪嘰一下摟住陸余的脖子,把圓圓的小腦袋往陸余肩膀上一埋,因為動作太大,後腦上的呆毛還翹了翹。
儼然是個小奶娃娃們認生害羞的標準動作。
攝像組眾人:“……”這熊孩子連幼兒園的大門都敢跳!還要自己坐公交車跑路呢!什麼時候怕生了?
可不了解情況的班主任還真被他們忽悠住,林老師思索片刻,拍板:“要不然這樣,就坐在姜雯雯的位置。”
姜雯雯把手舉得老高:“老師!老師!我抱着灼寶!”
林老師:“……姜雯雯你去張小蘭的位置坐,張小蘭和賈嘭嘭換一下,劉小耗你暫時去最後一排的空位。行了,這周暫時這樣坐,抓緊時間換位置,然後我們開始上課。”
第一節正好是林老師的語文課。
鎮小學的老師比較少,語文數學都是班主任一個人教,而一年級也不開設英語。
灼寶剛上了半節課,就愈發堅定了想早早入小學的想法——當小學生也太幸福啦!
小學生個子都好高啊,他跟着陸余坐在後排,被前後左右的同學一擋,什麼也看不見,安全感爆棚!做什麼小動作老師都看不到……倒也不是。
林老師每隔一會兒就會走下講台,巡視到灼寶身邊,好像很擔心這位小奶娃娃會忽然亂跑擾亂課堂紀律。
可灼寶絲毫不亂動,整個崽乖兮兮地坐在原位,甚至把郭琳給新買的同款一年級下冊語文課本放在腿上,低頭乖乖看書。
講道理,語文課本里有一些小故事還蠻有趣,挺適合打發時間。
而陸余怕灼寶無聊,時不時就從自己的課桌里掏出幾顆小零食投喂,林老師怕安予灼小朋友鬧脾氣,權當沒看到。
有了老師的默許,灼寶一節課都過得好滋潤。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林老師一聲令下,孩子們就往教室外沖,抓緊課間十分鐘玩的、上廁所的,教室空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則好奇地往陸余這邊涌。
因為第二節是數學,林老師也沒走,依舊靠在灼寶的課桌旁,rua了把小奶糰子的圓腦袋:“你看得懂書嗎?”
灼寶眨巴眨巴大眼睛,奶聲奶氣地、乖兮兮地回:“看噠懂,我媽媽請老師教過我認字噠。”
其實沒有,郭琳只請過英語老師,不過英文老師有時候也會順便教灼寶認一些常用漢字,以方便中英文對照教學。
不過“認字”和“認識很多字”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林老師敷衍地誇:“那你很棒哦!正好周五有測試,灼寶也可以試試,看看一年級的字認識多少。”
本來圍觀小明星正開心的小同學們,全都露出忽聞噩耗的表情,拖長聲:“啊——怎麼剛開學就測試呀——?”
林老師板著臉說:“到這周五,就開學半個月啦!你們正好收收心!這回小測驗是跟市裏的三小和德育小學兩所重點聯合舉辦的,機會難得,不過只考主課,也就是語文和數學。”
“啊————”
“啊什麼啊?不會太難的,你們認認真真,不要馬虎,拿出真實水平就行。”
其實林老師自己也不知道難度如何,這次考試是省教委組織的“重點學校一幫一”幫扶項目,市三小和德育小學作為重點,幫助兩所村鎮小學,統一進行摸底考試,以便日後進展幫扶工作。
試題都是那兩所重點小學的老師出,而且考試也很正式,需要像期末考試一樣拉單桌,抄是不可能抄到的,拿多少分全憑真實水平。
灼寶此刻有種“打瞌睡有人遞枕頭”的心想事成之感,揚起圓溜溜的小腦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着林老師,一派天真地用小奶音說:“老師,你讓灼寶也參加考試,是真的嗎?說話算話,不許騙人嗷。”
林老師被灼寶的童言童語逗笑:年輕的幼崽啊你還不知道考試是什麼意思吧?竟然這麼主動?
林老師懷着逗小孩的心思一錘定音:“不騙你,說定了,到時候誰也不許反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