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黑
回到別墅，已是深夜。
白晨從房間裏找來三張白紙，折起了紙鶴。
他摺紙鶴，不是為了送人，也不是為了好玩，而是為了找人。
找幾個能幫他打理店鋪的人！
要說找人，這年頭打電話可能更便捷一點，但他要找到的人，電話可能是找不到的，再者說那些傢伙十有八九也不會用手機這種東西。
很快，三隻紙鶴相繼疊好。
“該找誰呢？”
盯着疊好的紙鶴，白晨陷入了深思。
想當年，
他闖天下那會兒，手底下的勇兵猛將也不少，他們在一起吃瓜，看瓜，接瓜……很是逍遙、快活！可惜，到最後散夥的時候，已經沒幾個人了。
這幾個人，還大都是負氣離開的。
因為他們不明白，大家好不容易混出了名堂，老大為何要散夥？
這些人，白晨斷然是不想找的。
他們來了，肯定又會問當年散夥的原因。
白晨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
當然，
在這幾個人中，也有忠誠的存在。
白晨印象最深的，就是老黑。
老黑是他這些年，聯絡最多的一個。
究其原因:無非是“西瓜”二字！
他每天都要吃西瓜，還得是特有的那種，要吃瓜就要有人種瓜，忠厚可靠的老黑，自然也就成了他的瓜農，這些年一直為他提供足夠多的西瓜。
對於這位專屬瓜農，白晨也是給了他足夠的優待，每年都會給他一大筆錢，好讓他老老實實的為自己種瓜。
說起老黑，
白晨依稀記得，
老黑原身是一隻黑色的老鼠，是什麼品種他忘了，畢竟，這都散夥近萬年了，他哪裏還會記得。
他遇見老黑那會兒，老黑還是個修鍊了三四百年的小妖。
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憋屈。
“膽小如鼠！”這四個字也在老黑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提起老鼠，大家都知道那是個偷雞摸狗的玩意。
老黑亦是如此，哪怕修成了人形，也沒丟掉這門營生。
整天就在一個小縣城裏，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雖說做這些事，有傷風化，也拉低了一個妖的身份，但妖嘛！本來走的也不是什麼正常路子。
可老黑到好。
東西沒偷着，倒是混成了縣獄大牢裏的常客。
一個妖，
能混到這種地步，也是沒誰了！
用妖的話來說:丟妖的臉！
但時間一長吧，縣太爺不幹了:你小子把我這裏當成你家後花園了是吧！說進就進，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於是，
在縣太爺的暗箱操作下，老黑被以殺人罪論處。說是殺人，其實老黑不過是偷偷摸了一個婦人的屁股，還被對方反手一巴掌打的滿天星。
白晨當時覺得老黑有趣，將來可以當個吉祥物，便找到縣太爺，用了十兩銀子，買下了老黑的性命。
縣太爺答應的很爽快，但有一個要求:這個人你帶走可以，但他往後不能再出現在我的縣城裏，否則，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把你們兩個的腦袋一塊砍了。
白晨點點頭，把老黑帶出了大牢。
離開大牢后。
白晨什麼都沒說，一直往前走，老黑也什麼都沒問，緊緊跟在他身後……
想着過往之事，白晨不免有些動容:“好懷念啊……”
平復了一下心緒，
白晨拿着三隻疊好的紙鶴來到窗前，手掌攤開，三隻紙鶴開始舞動着翅膀，帶着一點點金光，飛離他的手心，飛向星辰萬里。
最終，消失在黑夜裏。
白晨站在窗前，目視着紙鶴消失，轉身從冰箱裏拿了半個西瓜，來到別墅外面的搖椅上，吃了起來。
冰鎮西瓜，
邊吃邊看月亮，好爽啊！
……
新的一天開始。
白晨也沒閑着，開始着手新店鋪裝修的事。
裝修新店鋪的錢，比他想像要多。以他目前的餘額，顯然是不夠！
到了下午。
白晨回到別墅里，繼續吃瓜，也不再管什麼裝修費的事。
反正等那幾個傢伙過來，一定會有辦法！
……
那是紙鶴送出去，三天後的下午。
“突！突！突……”
夕陽市別墅區，響起了一陣陣只有在鄉下才能聽到的拖拉機聲。
這奇異般的聲音，引來了好多住在別墅區住戶的視線。
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去。
看到的是一個老舊的拖拉機，駕駛座上坐着一位穿着乾淨的黑色中山裝，帶着一頂草帽的老人，他有條不紊的操作着身下的老舊機器。
老人平生，最喜歡的就是開拖拉機，喜歡它發出的聲音，聽着這些聲音，他才能不去想往事長……
但此刻，
拖拉機的聲音再大，也淹沒不了他激動的心情。
九千七百八十二年了！
他終於能再見到那位了……前不久，他還在想，自己臨死前，還能不能再見到那位。
結果那位來了信。
他知道那位一直喜歡吃西瓜，所以他還特意帶來了滿滿一車的西瓜。
“吱呀！”
白晨坐在搖椅上吃着瓜，聽到別墅鐵門打開的聲音，斜眼看過去。
看到了一位頭頂草帽，穿着中山裝的老人。
老人打開門，看到搖椅上的白晨，立刻飛奔了過來。
等到白晨身邊的時候，老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着白晨的雙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
“老爺，這麼多年了，您也不讓我來看看您，您知道我有多想您嗎？每天我一閉上眼，全是您的影子……”
他這話倒是不假。
雖然他這些年一直都在給白晨送西瓜，但都是以郵寄的方式，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白晨。
白晨嘆了口氣道:“老黑，起來吧！”
“我不，我就不！”
老黑像是個老小孩，緊緊着抱住白晨的腿，死活不鬆開。
“老黑，你夠了！”白晨怒道。
老黑聞言，身體嚇得一激靈，這才收拾一下情緒，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次找你來，是因為我打算重操舊業了，還缺一些人手，你要是願意呢？就留下來。”白晨在搖椅上躺了下來。
重操舊業？老爺要重操舊業了？
自己還收到了邀請？
老黑開心的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留下來。但又想到了什麼，迅速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