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浪漫珀戈
法西亞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視線變得模糊,腦袋裏傳來陣陣劇痛。他搖了搖頭,恍恍惚惚的站了起來,腿上傳來的疼痛感險些讓他再次跌倒,穩住身體后,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這個陌生的環境。
叢林、灌木、各種鳥叫的聲音瞬間充滿了他的感官。
“這裏是哪?我是不是死了?”
冷風拂過,他不禁的打了一個冷顫,決定查看一下自己究竟掉落到什麼地方來了,剛要抬腳,突然提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小獅鷲。
嚇得他連忙退了幾步,他看着小獅鷲瞬間全都想起來了,之前和大獅鷲在空中戰鬥,大獅鷲失控連同自己一起墜落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正在他回憶的時候,腳下的小獅鷲對着他喵喵兩聲,小跑着來到他的腳下,身體貼着他的小腿兒轉圈蹭來蹭去,停下來之後抬頭望着法西亞又是“喵喵”叫了兩聲,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不注的望着他。
法西亞頓時一陣懵逼,小傢伙的顏色由淺藍色變成淡淡的琥珀色,他朝身下的小傢伙擺了擺手,小傢伙的腦袋就會隨着法西亞手的左右搖晃。
“難道這傢伙能看到東西了?聽說小動物在出生后,即便眼睛是睜開狀態的也看不到東西,隨着成長眼睛就會變得正常,與此同時它也會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當作自己的媽媽”
對此他也不能輕易相信傳言,心裏還是提高了戒備。
一旦被小獅鷲盯上自己,戰鬥起來會很棘手,環顧一下四周,發現只有這一個小傢伙,頓時鬆了一口。
“靠!要是那兩個都在,憑我現在的狀況,肯定是他們睜眼后的第一道大餐”說罷,一腳踢開了小獅鷲。
“最他媽狡猾的就是你,上次裝睡襲擊我的就是你這小混蛋!
只聽小獅鷲慘叫一聲,從遠處踉踉蹌蹌的跑了回來,法西亞掏出身後的手杖,當作長劍,做好戰鬥姿態。
小傢伙跑到他的腳下連續喵喵幾下,在他的腿上蹭了起來,法西亞沒見過這種情況,看到小獅鷲如此親近自己,心裏的戒備也放鬆了不少,看着腳下的小東西,心裏開始琢磨“這傢伙怕是摔傻了吧,不會是把我當成媽媽了吧?”
他蹲下身,用手試探性的摸着小傢伙的頭,當手指放在他的頭上時,它竟然沒有攻擊法西亞,於是他更大膽了,用手指反覆撫摸它的頭頂、下巴和脖子。
小傢伙閉着眼像是在享受,喉嚨里還發出的“嚕嚕”連續聲。
他一把抱起小獅鷲放在眼前,它伸出舌頭舔舐法西亞的手臂,四個小爪子還輕輕的抓弄着他的衣服。
當小獅鷲的舌頭舔到他手臂的傷口時,滑落的唾液就像某種凝膠一樣,自主的流向傷口填補缺失的凹陷,只覺得一陣癢感和溫暖感,手臂的疼痛感消失了不少,凝膠迅速風乾形成了柔軟的保護膜。
法西亞內心大喜“有點意思,你這個小東西還會治療傷口呢,哈哈哈”。
他拖着「小血包」查看身體各處的傷口,把它放在之前被箭羽所傷的傷口上,小傢伙伸出舌頭就是一通舔。
“哈哈,好癢…”
“好了,好了,別舔了”
將小傢伙放在地上,不停地撫摸他的身體,它就像小貓似的趴在地上。
他發現獅鷲背上的兩個翅膀耷拉在身體兩側,心裏瞬間一陣酸楚。
試着用手觸碰一下,小獅鷲低聲嗷嗷地叫。
“唉,都怪我下手太狠了”
起身走到灌木叢前,
掰下一根較粗的樹枝后,簡單的把小獅鷲的翅膀固定了一下。
因小獅鷲受不了疼痛,用嘴輕輕的咬着他的手臂。
“稍微忍耐一下,你算是挺幸運的了,你的家人還生死未卜呢”
他一邊包紮,一邊回想自己與獅鷲戰鬥情景,但是只覺得天昏地轉,從大樹上稀里嘩啦的摔下來以後就不省人事了,再一睜眼就發現身處一片叢林之中,身邊還趴着一個這玩意兒。
話剛到嘴邊兒,想到其餘幾個獅鷲還下落不明,他看了一眼小獅鷲,心裏琢磨着,他們一定就在附近,如果大獅鷲摔死了還好,沒摔死的話發現自己,絕對又是一場惡戰,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跑路,跑的越遠越好。
正要動身,仔細一想還是不行,第一還不到羅傑現在的處境如何,必須想辦法找到那小子才行。
環顧四周,大致了解了一下環境,十有八九自己身處的地方距離工會貨物墜落的地方也不會太遠。
點燃了一堆篝火,有樹枝和草葉簡單搭建了一個地鋪,望着夜空中的閃爍的繁星,內心盤算着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唉…羅傑現在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尋求支援去了,可是…”
伯克利老爺子的面孔浮現在眼前,一臉不悅的看着自己。法西亞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倒霉透頂,貨物丟了不說,又他媽把自己給弄丟了,這該死的鬼地方”。
威亞身影也浮現出來,一臉不屑的嘲諷着“兩個沒用的東西”。
法西亞一拳揮過去,奈何對着空氣打了個寂寞,嘴裏抱怨威亞。
“你有用,你別把貨物弄丟了呀,切”
小獅鷲喵了一下,爬了過來一頭鑽進他的懷裏。
“嘿!你這小東西還真不客氣,真把我當成媽媽了?”他一邊罵著,一邊撫摸着他的腦袋,“這算什麼事呢,現在的情況,我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你又來黏着我”
說完,他揮起拳頭假裝要打小獅鷲,“看你可憐的樣子,我他媽又下不去手”
“喵喵、喵喵”
小獅鷲在他的耳邊叫個不停,煩得起身坐了起來。
“你要幹啥!喵喵的叫個沒完!”
這時,一聲咕嚕聲從自己的肚子傳來,他用手捂着肚子,看着小傢伙說道“呃…我懂了”,說罷,起身前往樹林尋找食物。
這片森林的大多是由松樹和鐵杉樹形成的,樹木高聳挺拔,隨着夜風的搖擺,如聳立於夜空之下巨人。鬆軟的地面鋪滿了經歷了歲月的樹葉,黃燦燦的,像是給這片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放眼望去樹與樹之間蔓延着粗實的藤蔓,宛如沉睡的老蟒。
撥開濃密的灌木叢,纖細的枝條長滿的鋒利的根刺,踩着厚實的落葉每踏一步都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受驚的詭異小獸停留些許,便消失於黑暗之中,只要法西亞稍微停下,那些嗜血的蚊蟲就會趁虛而入叮咬。
他撓着屁股上被叮咬的紅包,嘴裏罵罵咧咧。算捕捉不到小野獸也就算了,最讓頭疼的是,搜尋了半天連個野果都沒有發現,這麼下去就算餓死,也會被這裏的蚊蟲咬死。
“咔咔嗚…”
他停住了腳步,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聲音傳來的方位,他知道,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小時候經常和夥伴去田間或者濕地捕捉的一種生物,名叫「珀戈」,類似魚,卻長着四條腿的兩棲動物,喜歡潮濕的環境,體型較大,肉質鮮嫩爽滑,尤其是燒烤后外焦里嫩,撒上一些孜然、鹽粒、辣椒面兒,吃上一口滿嘴流油兒。
哽咽了幾口唾液,轉身向小獅鷲小聲噓了一聲,指着自己的腳,“悄悄滴,不要出聲!”
低下了身體,摘下頭上的法師帽當作捕網。
“咔咔咔嗚嗚”
聲音再次傳來,而且比之前叫的更響亮。
撥開眼前的灌木叢,他蹲了下來,觀察聲音的具體方位。
只見前方五六米處,隱約看見兩個珀戈站在一個類似大石頭上,一唱一和的叫喚,一會兒伸長脖子,一會兒縮回脖子,相互配合默契。
此時,一個珀戈躺在地上四腳朝天“咔咔”叫,另一個撲騰着魚鰭跳到它上面,仰着頭向著夜空“咔咔的”叫着。
蹲在暗處的法西亞看得一頭霧水,小聲念叨着。
“大半夜的,這兩個不要臉要東西搞什麼呢!”
兩個珀個不知再搞什麼儀式,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纏綿,
趁着兩個珀戈在舉行浪漫的儀式,發西亞慢慢地鑽出來草叢,雙手端着法師帽。
心裏念着“盡情享受吧,過不了今晚,你們就變成鴛鴦火鍋了,哼!”
“咔咔咔嗚嗚嗚”
兩個珀戈“打得火熱”,扭來扭去。
“就趁現在”
“嗖”一躍而起,端着帽子,朝着兩個東西蓋了下去。
“哈哈”看你們還往哪裏跑,雙手緊扣法師帽,一臉得意的大笑。
小心翼翼地揭開帽子一看,竟然啥都沒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開帽子左看右看都沒有。眉頭一皺,大罵一句“他媽的,合體飛升了嗎?”
四處尋找時,無意看了一眼前方躺着一個東西,定睛細看,嘴裏不禁說出。
“不,不是吧”
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朝着那個東西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噠噠”
打火石點亮了火把,-同夥光亮的照射,再一次確定了,眼前這個屍體正是白天那隻大獅鷲,此刻傷口的血液早已經乾涸,腦袋撞在岩石上已經變了形,兩片鳥喙分開,乾癟舌頭上爬滿了蒼蠅。
“那兩個小傢伙呢?”他疑惑的說道。
他用力的推開沉重僵硬的屍體,掀開獅鷲的翅膀后,兩隻小獅鷲早已變成了肉餅。
與其說是摔死的,更像是被大獅鷲給活活壓死的。
發西亞嘆息一聲“我本來無意殺死,奈何你我都要遵守生存法則,安息吧”
他用手杖在地上挖了兩個小土坑,把死去的兩個小獅鷲給埋葬了。
看着眼前這個大獅鷲的屍體,一臉愁容的說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你的坑挖好啊”
許久之後,
他從樹林拉來大量樹枝,將樹枝堆在大獅鷲屍體周圍,跟它說完臨別的悼詞之後,嘴邊也流下悲傷的「口水」
法西亞一邊轉動着篝火的烤肉,一邊自語“還得是烤肉呀,油而不膩”,聞着烤肉轉來的肉香,他哼起了小曲兒。
拿過烤架上肉,黃金色的脆皮濺射油點兒,撕下一小塊,嚼在鮮嫩多汁,回味無窮。
旁邊兒的小獅鷲饞得嗷嗷大叫,扔給它一大塊肉,餓極了的小獅鷲,撕扯幾下便囫圇吞下。
就這樣,一人一鷲坐在火邊享受着這烤肉盛宴。
吃飽喝足的發西亞躺在地上滿足的說道“太舒服了”。
這時遠方傳來了幾聲叫喊。
“法西亞…你在哪?法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