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詭畫
尚京藝術大學的期末到了,即便是這個瀟洒肆意的校園,也渲染了緊張的氣氛。
每一個院的期末都像是自己的小展覽,學生的作品佔滿了走廊和教室。
除了一些理論課的考試,大部分時間就是老師和學生走街串巷地看作品和判分。
在這長約一周的展覽期內,先畫完的作品都早早的安置在了走廊或者教室,先讓學生們自由地欣賞。
“哇~這個...”
“嘶—那個也太...”
“這是哪派啊,野獸?”
“......”
或讚歎或討論的私語四起,大部分能進來的學生在繪畫上都很有靈氣,所以各有千秋。但也有極個別思想過於奔放或者略有拘束的學生,在特定的主題下發揮的並不是特別好。
但唯一不變的,便是那幅《模仿》。
遠看上去那幅畫並不懾人,就是彷彿在一個深邃的黑暗中,藏着一個人。
但是隨着越來越近,人影越來越清晰,也彷彿越來越熟悉。
當完全站到那幅圖前面的時候,彷彿自己在俯視另一個人。而這個人越看越熟悉,那在黑色顏料下隱隱約約的肉色,慢慢變得飽和,彷彿,看到了自己。
“我靠!”
一個男生猛然後退,背上不知何時浸滿了冷汗。
差點!就差一點!他差點以為這幅畫變成他了。
然後又看向畫架下方的名字。
模仿。
顯而易見的,這並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感受。有很多學生都像是魔怔了,一般來到了這幅畫面前,然後又被這幅畫嚇到。
傳聞甚至傳到了老師那邊,所以又有幾位老師提前來到了他的這幅畫面前。
許久難以評價。
馮教授也來細細端詳了許久,最後走之前只留下了幾個字。
“渾然天成。”
第二幅出名的畫是吳言的《天鵝》。
或許是他本來所找的模特就是陳畫,又或許是他本身的筆觸就極其的細膩。
整幅畫體現出了一種超越性別的美。
背景並不是漂亮的白色,是略微有些暗沉渾濁的灰色。反而更使畫中央那個挺直的身形越發的耀眼。
那張在光影輝映中略微模糊的臉,被定格在驕傲和自信的一瞬間。就如那在湖中端詳挺立的天鵝一般。
而最為津津樂道的,居然是在眾人看起來像是來混日子的陳琴的畫。
假期如期而至,這回倒是用不着陳琴動手,吳言三下五除二就把陳畫的行李打包好了。
“假期聯繫。”
“OK!”
陳琴爽快地接過行李,笑着應了一聲。
由於這段時間頭髮是吳言打理的,三人倒是都已經習慣了陳畫落在頸邊的鬆散髮絲,一根髮帶鬆鬆地繫着,顯得陳畫多了幾分慵懶和閑適。
這回在回程的機旅中,陳畫整個人就放鬆了很多,而陳琴則是睡得不醒人事。
“終於回來了!”
“......”
怎麼說呢,毫不意外,家裏面一個人都沒有。徐若晴向來走不開醫院那邊,而陳華生也是在陳畫的刺激下,大量的創作出很有靈性的作品,一直在世界各地跑着開畫展。
“哥!我打算去咱們市的遊樂園那邊去玩玩看。你和我去呀,還是去咱媽那兒呀?”
“..媽媽。”
“行,先把你送醫院了。”
充斥着活力的少女,嗖嗖地收拾完了行李。就把自家哥哥打包塞進了車送往了醫院,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就這樣,媽,我走啦。”
徐若晴一臉無奈的看着自家如帥氣小伙兒一般的女兒一陣風的跑了,留下乖巧的陳畫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畫畫~學校怎麼樣啊?”
“很有意思,交到朋友了。”
“啊啦,真棒!”
然後辦公室只余安靜,就如之前的每一年一樣。徐若晴是神外的主任,在這個動輒就是幾個小時死亡率很高的手術,而且對眼,手,腦要求都極高的醫學領域,年僅40多歲就能充當主任足以證明她的天賦。
但她從未懈怠過,除了研究過去的一些複雜的病例,辦公桌上的《神經科學》也是從不釋手。
而陳畫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都喜歡在熟人的周圍,安心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比如他現在用iPad的畫畫軟件描摹認真工作狀態下的徐若晴,雖然科技的觸屏並不一定能完美的反饋他指尖的觸感,但好學的他也依舊喜愛着電子的繪畫。
一時間,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