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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孩子是不可能奶孩子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奶孩子。
儘管如此,不知道什麼時候沆瀣一氣的五條悟和夜蛾還是頂着流浪者的臭臉把孩子塞給了他,並語重心長地表示自己把人變出來的就要對人家負責。
由是,流浪者被迫打包出門,帶着一隻不到他腰高的小豆丁走在街上,第一時間引起了路人的關注。
沒辦法,這麼一大一小站在一起實在可愛了,走在路上像是自帶追光燈,流浪者已經第四次拒絕星探遞來的名片了。
他帶着萬葉茫然地壓馬路,越壓越鬱悶,臉上表情很臭,恨不得立刻跑去做兩個任務,順便把孩子扔給遠在橫濱的太宰治——這句話是開玩笑的,他沒打算去橫濱接受另一波嘲笑。
倒是萬葉眨了眨眼,伸手拽了拽流浪者的袖口,示意自己可以自己玩,他想忙什麼就忙去吧。
這樣不是更犯規了嗎。
流浪者罵罵咧咧,手上卻細緻地將萬葉護在一旁,避開川流而過的車輛。
“你想去哪玩?”他低頭看了對方一眼。
“都……”“不許說都可以,必須選一個。”
流浪者指了指公交站牌上各個站點,不止是萬葉,他對這座城市也不夠熟悉,相比起記憶中的稻妻,現在所處的這個國家有着更紛繁複雜的基礎建設。
萬葉唔姆一聲,抬起頭仔細研究起來,不知道盯着站牌看了多久,終於指向某個位置。
流浪者看了一眼,有些訝異,又覺得的確像他選出來的地方。
“那就去這個地方吧。”他拉起小孩子的手,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帶人飛過去,卻被萬葉又一次小心拽了一下袖口。
“哥哥,我想試試這個。”萬葉指了指不遠處馬上開過來的公交車,臉上的表情躍躍欲試。
流浪者的臉扭曲了一下∶“你真的想試這個?”
“唔姆……”
“那就試。”流浪者艱難地說,眉毛狠狠皺了起來。
十分鐘后,被公交車內人肉炸彈擠的快要吐出來的萬葉對着流浪者投去了控訴的眼神。
流浪者沒有說話,悄悄驅動風元素力讓周圍的真空區稍大一些。
‘還不是你自己選的。’流浪者惡劣地沖他挑了挑眉,全然沒有自己不做提醒所以淪落到和人一起塞公交罐頭的自覺。
不過好在坐了兩站目的地便到了。兩人下了車,朝着目的地點繼續往前走,一路上小孩子鼓着臉,一副默默鬱悶的樣子,看得流浪者的心情愉悅,他拍了拍他的肩∶“喏,你要去的博物館。”
小孩子鼓着臉抬起頭,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博物館,原來這麼大?”
畢竟是市立博物館,每天都要接納大量遊客,萬葉自小接受家學,雖說也是華族出身,但家族沒落已久,自然未曾見過這樣的場合。他躍躍欲試地拉了拉流浪者的手,眼裏藏着幾分期待。
“我預約了門票,先去那邊取票。”流浪者抿了抿唇,轉身那一刻,恰好和迎面而來的一群人打了個照面。
一個眼熟的金髮黑皮青年,身邊圍着一群吵吵鬧鬧的豆丁。
算是熟人。
熟人注意到流浪者的視線,瞳孔微縮,一雙劍眉輕輕擰起,流浪者眯了眯眼睛,正在這時,一個稚嫩的童聲傳來。
“安室哥哥,這是你認識的朋友嗎?”
二頭身名為柯南的孩子滿臉天真地看着他,見他們注意,柯南縮了縮脖子,略顯好奇地說道∶“感覺有些面熟,大哥哥,我們之前見過嗎?”
自然是見過的。上次餐廳的殺人案依舊曆歷在目,流浪者毫不費力地將這個孩子和記憶中案發現場膽大心細的紅領結小孩對上號。然而旁邊的安室透反應更快,一把按住了好奇心充沛的柯南,開口寒暄道∶“是的,上次我們在餐廳見過,這位是您的弟弟嗎?”
安室透指的自然是初次見面的萬葉。
幼崽期的萬葉年紀雖小,一身不同常人的良好教養卻盡顯無疑,安室透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倒不是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只是想起先前與太宰治交易時獲得的消息,忍不住猜測這個孩子是否也是個咒術師的苗子。
流浪者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將抓住萬葉袖子的手鬆開了些。
“安室先生的事情解決了嗎?”他瞥了眼一旁的孩子堆,沒有直接開口,只是暗示了一句。
安室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事實上,他剛從對方搞出來的大事中抽身,酒廠因為機甲的銷毀元氣大傷,公安趁機搗毀了組織在日本的部分據點,面前的人正是機甲銷毀的第一參與者,按理說安室透應當感謝他。
但麻煩就麻煩在,這個傢伙搞出來的事情太大,和機甲打架打得天崩地裂,在網絡上一度掀起劇烈的輿論風暴,就連地下一些的黑.道分子也開始蠢蠢欲動,安室透的下屬們忙前忙后連續加了好幾天班,終於把這場輿論壓了下去。作為卧底在組織內的公安一把手,波本也因為看管不利放跑了流浪者被組織喊去反覆審訊,如今看到他總覺得有些心情複雜。
他們對於彼此的信任實在欠缺,中介人太宰治又不在,如今的場合實在沒什麼能說的。
正在這時,買票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走了回來,見到流浪者和身邊的萬葉,毛利蘭驚訝地打了聲招呼。情勢正好,兩方人寒暄了兩句便就此分開,各自走進博物館,只是進門的前一刻,流浪者隱約覺得有些怪異。
毛利小五郎的鞋跟是不是高了點。
算了,他拉了一下沉思中的萬葉,指了指附近的展廳∶“那邊是古刀劍展區,你應該會感興趣。”
***
稻妻楓原家家風清正,萬葉自幼便接受了正統的繼承人教育,雖說只是沒落少爺,總歸和普通人家的小孩不太一樣。看着展台前緊盯着刀劍,目光專註的孩子,流浪者漫不經心地想到。
過了一陣,卻發現臨近中午,博物館內的人不僅沒有減少,反而紛紛湧上電梯,朝着樓上方向走去,流浪者有些疑惑,詢問過後才知,今天中午在博物館頂樓,有位富豪要當眾展示一枚來歷非凡的珍貴珠寶。他們二人對珠寶的興趣都不算大,剛打算換個區域,萬葉拉了拉他的胳膊,指着不遠處的人小聲說∶“這是剛才我們碰到的那位哥哥嗎?”
流浪者轉過頭,安室透一行人也在朝着樓上走,他忽然來了點興趣,拍了拍萬葉的肩。
“我們也上去?”
“好的。”萬葉的眼睛亮了一下。
到了頂樓才發現博物館究竟有多大,看守的工作人員將展廳圍得嚴嚴實實,進出皆需要出示邀請函,普通遊客並沒有資格進入這片私人展區。兩人剛打算打道回府,正在這時,站在入口處的一個少年眼睛一亮,跟工作人員說了兩句話,緊接着他們便被請了進去。
少年個頭不高,一身輕便打扮,看上去和周圍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十分格格不入,見到流浪者前,他正散漫地打了個哈欠,紅棕色的半長發紮成一個狼尾,為他增添了幾分幹練。
他一眼盯上了流浪者,準確來說,是他胸前翠綠的神之眼。上前一步,流浪者微微一愣,他知道對方找上他的企圖了。
“稻妻偵探鹿野院平藏。”來人隨性一笑,向他伸出了手,“看來,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