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名分’
直到夢緒世約拉着他到了醫務室,降谷零都沒有緩過神來。
“嚇人。”
夢緒世約雖然並不害怕老師罰他，反正以前不是沒有經歷過，但氛圍都到這裏了,不表達一下自己（指販劍）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世約同學…為什麼要拉上我呢…？”
每當他以為這就是夢緒世約的極限后,他的好同學總能做出一些令他震驚的事情。
可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降谷零並不覺得自己，或者說並不希望自己成為什麼‘風雲人物’,但他的膚色和發色在這個國家實在是有些特殊。
以前時常會有人對他冷語嘲諷,甚至會有些人做一些類似於板凳上黏膠水,廁所間倒冷水的事情。
即使到了現在,也仍然會有人朝他露出厭惡的表情,不過在夢緒世約‘獨立宣言’之後,也頂多是一兩句嘲諷,並不會有人冒着‘被世約哥盯上’的風險對他做些什麼。
夢緒世約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將降谷零也拉了出來。
“降谷君，不好意思啦，事急從權嘛！”
降谷零覺得十分甚至十二分的不對勁,或許是因為他的眼神里充滿了質疑,夢緒世約咳了兩聲,目移的坦白了，“因為這樣老師就不會單獨把我拎出去罵了…”
後半句夢緒世約沒有說出來完，但降谷零已經全懂了。
總之,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世約同學。”
降谷零被氣笑了，看着夢緒世約狡黠且明亮的雙眸，卻怎麼也罵不出來。
“哎呀，降谷君別生氣，我請你去吃炸串如何！我知道有家炸串特別香！”
降谷零搖了搖頭,“世約同學你的腰還好嗎？如果沒什麼問題我想回去上…”
“上什麼課,不許上課！你再學豈不是我一輩子都超不過你了？跟我肘（非錯別,故意的）！”
夢緒世約話音未落就拉着降谷零要出校門去。
“但現在還沒有放學……”
降谷零拗不過夢緒世約，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夢緒世約說這些話就顯得那麼的理直氣壯，不過他還是試圖反抗。
結果夢緒世約輕車熟路的帶着他來到了學校極為偏僻的一處矮圍牆，下面還有一塊石頭，彷彿就是為逃課的同學們準備的。
這裏極為隱蔽，本就在一堆雜草叢生的樹林裏，又是廢棄教學樓的後面，如果不是知道專門來這裏，幾乎是不可能找到的。
“世約同學還真是…”
“我厲害吧！”
“……”
降谷零在短短的半天裏直面着夢緒世約的威力，有些大腦過載了。
為什麼這個人總能把誇自己的話說的那麼理所應當呢？
夢緒世約絲毫沒有察覺到，“話說我能發現這裏也是一個意外，之前被我暴揍的那個叫仟什麼郎的傢伙想要對付誰，我就跟着他，結果他們愣是沒有發現我，走到了這打算翻牆出去。”
降谷零也有點好奇，“然後呢？”
“我跟了一路，把他們的計劃聽完了，知道他們是認真的，然後就告訴他們不能這麼做，結果不聽，還要霸凌我，那我肯定就不客氣了啊。”
夢緒世約的語氣里甚至出現了委屈這種情緒，彷彿當時他是迫不得已才選擇了反抗。
看着降谷零微妙的表情，夢緒世約急於證明自己，“你別不信！他們的計劃我都能原原本本的複述出來！”
“……？”
降谷零並不想要聽那群前不良少年的計劃，但夢緒世約一定要說出來讓他相信。
不過感覺要是不讓夢緒世約說出來，後果會更加的嚴
重。
結果聽着聽着，就不對勁了。
“...目標就是高二有一個班的黑皮，因為那個傢伙…誒，黑皮？”
夢緒世約眨了眨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眼前這個同學，有着金髮黑皮，叫做降谷零，是他的同桌。
他居然一直沒有注意到！！！
明明是很顯眼的發色與膚色，可他卻非常自然的忽略了。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夢緒世約這語氣里的心虛都快溢滿出來了。
但降谷零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的，夢緒世約不是故意的，這就說明在他的眼中自己和其他同學沒有任何的區別。
雖然換做任何一個人，夢緒世約都不會改變自己當初的決定，但歸根結底就是為了他才會有那場檢討和‘獨立宣言’。
“沒關係，我…”
“哎呀！不管了！反正是我對不起你！請你吃兩頓炸串不能再多了。”
心中的感動在一瞬間彷彿被餵給了狗。
夢緒世約對炸串似乎很是執著，降谷零甚至說不出你放我回去吧我是不會怪你的話。
沒有什麼是一起吃一頓飯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於是短短半天時間，降谷零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當眾犯事逃逸，逃課，翻牆等‘藝術’。
少年直到將炸串塞進自己的嘴裏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非要形容，就是感覺跟做夢一樣。
“好吃吧！這家店我可是吃了有十多年了，真的一級棒！”
夢緒世約可謂是讚不絕口。
降谷零贊同的點頭，覺得逃課出來吃一頓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本來就是因為他們兩人沒有什麼學業上的壓力，就算一整年不去學校上課都能考的非常好。
降谷零覺得很奇妙，本來兩人是沒有什麼交集的，而且他懷着一些心思奪得了這一次考試的第一，就是想要看看夢緒世約會有什麼反應。
也許就連夢緒世約本人和被他影響的降谷零，都沒有發現少年有着一種獨特的，吸引人的魅力。
他希望他們能成為朋友。
兩人吃完飯後，學校已經放學了，夢緒世約這才有些心虛。
“那個…降谷君，明天我會向老師解釋的，你別害怕。”
吃飽了喝足了，才想起自己拉着自己的好同學逃課翻牆出來玩是吧。
不過這傢伙良心尚存，至少還想着幫人家解釋。
但如果降谷零真的不願意，夢緒世約除非把他打暈，否則人是打不出來的。
既然已經出來了，降谷零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不用了，世約同學，謝謝你的好意…”
“你不會還在生氣吧！”夢緒世約看起來有些急了，他似乎不希望降谷零討厭他。
降谷零愣了下，然後搖頭，“不是，我沒有生氣，其實我今天很開心。”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少年揚起了一抹燦爛的微笑，“那我就不用請你吃第二頓飯了！”
“……？”
還得是您，腦迴路真的清奇，降谷零無話可說。
“那下次再一起處理玩吧！我就不送你啦！”
夢緒世約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自己該回去了，於是和降谷零揮手告別。
降谷零點點頭，“再見。”
分開沒一會兒，諸伏景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zero，你在哪？”
“啊，我剛準備回家…老師沒生氣吧？”
諸伏景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師沒生氣，他就當沒發生這回事。”
本來就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再說夢緒世約本來
就是個刺頭，成績既然那麼好，老師也就不愛計較他。
至於降谷零，他只是一個被刺頭意外捲入的‘可憐孩子’，老師也不找他的麻煩。
“那就好。”
等回到家，諸伏景光也在，“玩的開心嗎？”
“世約同學雖然有點…我難以形容，當然！他沒什麼不好的，只是…”少年真的找不到確切的形容詞去評價夢緒世約，但平心而論，他還挺喜歡夢緒世約的。
諸伏景光聽明白了，“那看來世約同學很好啊。”
“…算是吧。”
只是想起夢緒世約偶爾的‘出人意料’，降谷零暫時不想用‘好’去評價他。
“他請我吃了炸串很好吃，我們下次一起去？”
“好啊，再叫上世約同學一起？”
諸伏景光聽了降谷零的形容，其實也很想認識夢緒世約，和他成為朋友。
——
相傳，新晉的年紀第一真的成為了世約哥的小弟，世約哥果然沒唬人！
但是想要超過世約哥真的不是一般的難！！！
於是傳言越來越離譜，什麼降谷零是夢緒世約真正看上的人，是世約哥為了讓他擁有‘名分’才故意放水讓降谷零成為年紀第一的。
當夢緒世約聽到同學們的傳言，差點沒撅過去。
“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啊世約哥！您別光罵我啊！！！”
降谷零第一次聽到也一口水噴了出來，甚至有人私底下開始喊他二哥。
被迫成為不良的二把手降谷零：……
不過兩人倒是沒有生出間隙，因為夢緒世約在聽到傳言后離開來跟降谷零解釋，於是那口水噴在了夢緒世約的衣服上。
相互迫害，合理。
“世約同學我不是故意的！！！”
降谷零立刻去拿紙巾給夢緒世約擦，夢緒世約板着一張臉，“你完了！”
兩人面對面，眼對眼，一個人眼裏滿是‘憤怒’，一個人眼裏滿是過載的‘獃滯’。
啊？
“沒兩頓甜品是好不了了！不過流言因我而起，所以你只欠我一頓！”
噴了，嘴裏的水又噴出來了，不過這一次是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