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菩薩心腸
“世約哥早！”
“世約哥！”
“世約哥我今天給你帶了早餐！”
降谷零曾一度覺得,在校霸被短暫拔除后，夢緒世約會成為新的惡龍。
不過每當他把刻板印象套到夢緒世約身上的時候，夢緒世約總會給他整出花活。
“‘哥’我收下了,早餐你自己吃。”夢緒世約沒有接下同學的好意。
“不是,世約哥這可是我專門為您買的啊！”
這孩子也是一根筋的，根本沒有意識到如今的‘風雲人物’和以前的‘霸主’們相差巨大。
夢緒世約皺眉,“你是覺得我吃不起早飯還是怎麼？瞧不起我是吧！”
“當然不是！世約哥當然吃得起早飯…誒？”好同學懵了,拿着早餐不知所措。
“你吃早飯沒？”夢緒世約又問。
呆愣的同學搖了搖頭。
“那你拿回去自己吃。”
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有各個年級的人來找夢緒世約稱他為大哥,希望他能成為新一代的‘領頭人’。
結果夢緒世約轉頭就給人轟了出去。
“膝蓋軟的只會跪是吧！不許跪！站起來！”
他看起來相當生氣,彷彿自己之前做的努力都被這群人給妖化了似的。
不過總是有人腦子裏卻那兩根筋,少年不耐煩,終於發出了宣言。
“考試成績低於我的人不許成為我的小弟。”
於是原來的那群不良就真的開始學習,當然不是認真的那種，畢竟世約哥打架那麼厲害學習成績不一定——
當夢緒世約的名字掛在年級第一的時候，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他們以前打聽過啊！夢緒世約的成績就是中等啊！怎麼可能是第一啊！！！
但卷子是老師們自己出的,答案只有出題老師才知道,在考試結束之前出題老師都不會將答案印出來,最重要的是出題老師就是當初滿操場陪着校長一起抓夢緒世約的人，不可能包庇他！！！
“我說了，只有成績超過我的人才可以成為我的小弟。”
於是大家終於打起了退堂鼓。
“而半途而廢的人更不配！！！”
不會有人一出生就註定成為不良少年的,而其中一大部分不良少年，要麼是跟風，要麼是被迫，真正爛到根子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於是不良少年們開始了真正的認真學習。
降谷零看不懂，他再次大為震撼。
“世約同學真特別啊。”諸伏景光笑着感嘆。
所有的刻板印象都沒有套到夢緒世約身上的餘地。
好學生,但打架,打架,但不是為了耀武揚威，還要帶動整個學校的不良少年積極向上。
只有‘夢緒世約’做得出來。
降谷零對他的好感度不算低，大概整個學校都沒有厭惡他的學生，包括之前被拎出來公開處刑的仟野郎都開始認真學習希望能成為夢緒世約的‘小弟’呢。
雖然降谷零覺得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夢緒世約的卷子降谷零有幸觀摩過，那真的可以稱之為完美。
除了國文寫作。
夢緒世約的國文寫作總是低分，零分也不在少數。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是當之無愧的全年級第一。
直到又一次國文老師忍無可忍了，要求夢緒世約當著全班的面念一遍自己寫的作文，降谷零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零分。
比如命題——你對未來的暢想
夢緒世約的回答是：未來？我就是未來！未來就是我！
之後的八百字，說好聽一點是描寫
自己的未來，說難聽點就是未來的自己會有多麼牛逼！
但偏偏，降谷零就是被這篇作文吸引了。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明明是檢討會，夢緒世約直接開成了個人演講會，這首種花唐詩大家或多或少都聽過，可偏偏少年念出來就是那麼的震撼人心。
老師的初衷是為了讓夢緒世約感受一下什麼叫做尷尬，可偏偏全是誇自己的文章，他就是朗讀出來也能面不改色。
因為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於是，懷着別樣的心思，降谷零完成了這一份月考試卷。
——
夢緒世約把牛奶盒子捏扁，扔進了垃圾桶，才走進教學樓。
這還沒走到自己的班級門口，就看見大家都看着他。
連‘世約哥’這三個字，喊他的人都帶了點顫抖。
發生什麼了？
告示欄那裏圍的人更多，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世約哥’，所有人都自覺地讓開了道路，更有人直接跑開了，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你們又給我整什麼么蛾子了？”
夢緒世約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在他自己看來都是‘逼不得已’，如果可以的話他其實挺希望成為一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男子高中生的。
然後他看了眼告示牌，總算知道為什麼大家都用那種表情看他了。
有一個人的成績超過了他兩分，取代他成為了第一。
我超，牛啊！夢緒世約在心中想到。
他當然知道自己成為第一之後是什麼水平，就算他的國文寫作是零分，想要超過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降谷…零？”
這個名字夢緒世約不是很熟，他下意識的看了一圈。
“世約哥算了算了，咱們下一次再考回來就是了。”
“…啊？”
大家都以為夢緒世約生氣了呢，但夢緒世約愣是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於是夢緒世約拉着剛剛勸他冷靜的，也是之前不良少年之一的‘好同學’，“人家都能超過我你們呢！都我說為難你們你看人家怎麼就能超過了呢！”
於是矛盾就被夢緒世約輕易的轉移了，被新的矛頭指着的前熱血不良少年開始哭，“是我沒用！是我沒用！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世約哥你千萬不要嫌棄我啊！！”
夢緒世約在心裏吐了下舌頭，對自己強行轉移矛盾有些心虛。
但人家降谷零同學只是認真學習取得了一個好成績，就因為超過自己被大家關注多冤枉啊。
不一會兒老師就來了，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首先就是表揚降谷零同學。
夢緒世約的成績是好，但他太‘不服從管教’了，不過也正是因為成績太好了，學校才會撤銷他的留校察看決定。
“大家一起為降谷同學鼓掌！”
夢緒世約一邊鼓掌，一邊悄悄的探出頭去問他身邊的同學，“降谷同學到底是誰啊。”
“…世約同學不知道？”
“啊，他是什麼我必須知道的風雲人物嗎？”
夢緒世約眨了眨眼疑惑的問道。
金髮少年咳了兩聲，“那個…我就是降谷同學…”
“啊？！”夢緒世約大驚失色，屁股底下的凳子失去平衡，人啪的一下就摔了下去。
但降谷零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但夢緒世約撲的太狠了把降谷零也扯了下來。
兩人發出的巨大聲音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諸伏景光趕緊過去一手撈一個把兩個人拉了起來。
夢緒世約的腰被狠狠的壓在
了自己的凳子腳上，他整個人的臉色都是扭曲的。
“世約同學，你沒事吧！”降谷零看他扭曲的表情，趕緊關心的問道。
只是暫時有點疼罷了，說句‘沒關係，我沒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但夢緒世約他不。
“降谷同學，我感覺…我…撐不過今天了。”
？？？
降谷零整個人都懵了。
“我真的…好想再…再吃一個草莓大福啊…”
你只是不小心被創到腰子了並不是要死了不要說出這種生離死別一般的遺言啊！！！
但偏偏有人擱這信了。
之前被轉移矛盾的同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的身邊，他雙手握住夢緒世約的右手，“世約哥！世約哥！我們不能沒有你啊！！！世約哥！撐住啊！”
然後更多的人加入了這場‘生離死別’。
“世約哥，沒有你我們怎麼辦啊！”
“世約哥！不要放棄啊！你一定能活下去的！”
降谷零眼神里流露出了‘救救我’的情緒，但唯一讀懂的諸伏景光默默的後退了兩步。
下一秒，夢緒世約的手抓住了降谷零的衣領。
“降谷…同學…這是我此生，唯一的願望了，帶草莓大福…來…”
這句話尚未說完，夢緒世約就閉上了雙眼，那隻手也失去了力氣滑落。
於是整個高二a班都開始哭喪。
“世——約——哥——”
“夢——緒——哥——你死的好——慘——啊！！！”
“啊啊啊啊啊——————世約哥！！！”
“幹什麼呢！期末想掛科是吧！！！”
班主任快被氣死了。
哭喪的各位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立刻散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準備把夢緒世約揪到辦公室里臭罵一頓，等大家散開，就看見夢緒世約已經站在了後門口，還拉着降谷零一起。
“老師我受傷了！降谷同學菩薩心腸願意陪我一起去，老師您就不送了我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還沒等老師回答，夢緒世約拉着降谷零就光速跑掉了。
被迫菩薩心腸的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