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漩渦

漆黑漩渦

前往軍事法庭需通過正義之門抵達司法島,古往今來,從未有犯人“無罪”離開這座島嶼。

冠以審判之名,實則由世界政府直屬操作,秘密特務機關CP9的長官斯潘達姆前不久剛從CP5調職,任職司法島最高長官。

你曾聽過斯潘達姆的名字,那時他的身份往往掛在他的父親斯潘達因的後頭,如果由他來審判你,你大概率已註定了結局。

你會成為有罪之人被司法審判,經由世界政府運作脫離海軍的桎梏,你有兩條道路。

一是前往深海大監獄推進城“因佩爾頓”,署長麥哲倫責任原則極強,個人正義堅不可摧,副署長漢尼拔常居之下,是個很適合操縱的棋子,你將會在漢尼拔的安排下,金蟬脫殼。

二是由諜報機關CP9接手你,以斯潘達姆卑劣的個性,這不會比你待在海軍好上多少,CP機關行事不擇手段,他們不會因為你是貴族而對你優待,畢竟他們聽命於世界最高的天龍人。

你手中握着的名單或許會成為你的保命符,但你見過CP0的長官后,對於世界貴族的品性和道德並不抱希望。

你的最終結局,是會被利用致死,不論是羅曼的正義抑或是你的執着,都會成為高層權術政治操弄下的犧牲品。

或許你會苟延殘喘,但那絕不是你真正期盼看到的最佳未來。

波維奇和鬼蜘蛛中將負責監控你登上軍艦,除此之外,隨行的還有名大將,黃猿。

“真是不得了的排場。”

站在船舷旁,你聽到身後側的鬼蜘蛛意味不明的嘲諷。

你迎着海風,裸露在外的皮膚毫無血色,風鼓進你寬鬆的襯衫長褲里,認識你的人都不難猜測你受了極大的磋磨,才會消瘦成弱不經風的小柳梢兒似的模樣。

只有鬼蜘蛛認為你極受優待,或許你此刻能活着站在這裏已經是恩賜。

你藏在內心的思緒因為鬼蜘蛛存在感極強的視線而回到現實中。

“鬼蜘蛛中將似乎很討厭我?”

你好奇道:“我們之間有過節嗎?就當是我快死了,如果有得罪過中將大人的地方,還請您諒解。”

你聲若細吟,不經意聽,幾乎無法從烈烈的海風中分辨出你在說什麼。

可鬼蜘蛛聽得很清楚,他一直在觀察你。

鬼蜘蛛盯着你的臉,那表情說不上是厭惡還是敵視,總之不帶善意。

“你真的認為你會死?CP0的人時刻準備將你帶走,我早就提議過將你處死,但青雉大將和黃猿大將第一時間駁回了我的建議。”

等你抵達司法島,經過審判庭,海軍將再也無法掌控你。

鬼蜘蛛不信你對這其中的關竅一無所知。

“我知不知情重要嗎?”

你反問他,“我的自由和生死,取決於你們和世界政府的博弈,誰贏誰輸,這趟出行,我會死,但也不一定死。”

鬼蜘蛛對你並不熟悉,但你這番叛逆的話倒是跟你孱弱的外表不大相符。

他沒說話,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在示意你說更多。

你抿了抿唇,“您倒是不太在意從我口中翹出名單的事。”

鬼蜘蛛冷笑:“我知道你不會說的,不過,如果黃猿大將能狠心刑訊你,你也不一定能繼續堅守下去。”

他對你偏見濃厚,一時半會不會消去。

你不太想和他交談,這令你本就無力的精神倍感疲憊。

這死局之中,你能做的不多,僅有等待。

“鬼蜘蛛中將如此敵視我,我不覺得恐懼,只覺得您失禮,對於無法選擇的我,誰待我更溫柔些對於我的結局並沒有多少改變。”

你眸色死寂,輕飄飄的掃了眼敵意甚重的男人,於他擦肩而過,率先一步登上軍艦。

像是對無禮的人做出無聲的抗議,你這句話的個人情緒異常濃厚,是在青雉和黃猿面前不曾有過的,面對一個無端要取你性命的中將,你卻表露了出來。

鬼蜘蛛望着你的背影緊蹙眉頭。

軍艦周圍繞着一層一層的海軍,你雙手拘束着海樓石,據說這次押送你的隊伍足足有兩個艦。

並非窮凶極惡的海賊,也不是身居要職的大人物,卻出動了一名大將,一名中將。

CP0在另一艘軍艦上,相距幾十米,大概只有登上司法島時,他們才能見到你。

你被安排在二樓一間客艙內,鬼蜘蛛中將負責此次行動的安保,雖說出動了黃猿大將,但除非發生緊急情況,不然不會驚動老爺子。

代替老爺子出面安撫你的,是他的得意學生戰桃丸。

不知是不是你的錯覺,你總覺得黃猿先生還在生你的氣。

表裏不一的大將,如何能從他笑眯眯的外表下窺探他的真實內心,只能憑藉直覺了。

你坐在客艙里發獃,可能是電擊後遺症,你總是會走神,極難集中注意力,而在最需要靜養的時候,你卻不得不上軍事法庭。

而戰桃丸向你解釋完這趟行程后就尷尬的站在屋中央,與你面面相覷。

雪白的黑髮男人體型圓滾滾,穿着紅色肚兜,杵在那跟座小山一樣,你許久才反應過來他不對勁,視線凝在他身上時。

戰桃丸居然羞紅了臉,總是兇巴巴的表情不上不下的,似乎跟你對視這件事已經耗光了他社交的勇氣,眼珠子左右移動就是不敢看你。

你:“……”

你本就不是擅長與異性相處的類型,被戰桃丸感染,你也羞窘的攥緊了手指,坐立難安。

他怎麼回事?為什麼望着你不說話?或者說話的時候不望着你。

戰桃丸:“……”

兩個容易害羞的人硬撐了幾分鐘。

你:“……要坐下來嗎?你看起來還有別的事要留在這。”

戰桃丸鬆了口氣,盤腿坐了下來,猶豫道:“老爺子沒和你說過嗎?”

他坐在你對面,你仍是需要仰視着他,“我和黃猿先生已經很久沒見面了,除了離開辦公室時他出現過一次,但在場的人太多,他並沒有給我私下交談的時間。”

你正是為此惴惴不安,“你能告訴我嗎?”

戰桃丸警戒着瞪圓了眼:“你別想從我這裏得到情報!我可不會輕易被你欺騙!”

你:“……”

你就職於科學部,和戰桃丸算是熟悉的同僚,他的脾性,你略微了解些。

你環顧四周,客艙內佈置周整,後方一個黑字白底的“正義”牌匾居高臨下。

你在各個抽屜里翻了翻,果然翻到了上一個留在這裏的將領忘記帶走的半包茶葉。

“要喝茶嗎?這裏有熱水和茶杯,軍艦剛離港,抵達司法島還得好一陣子,你總不能一直跟我大眼瞪小眼。”

戰桃丸彆扭地沒回應,於是只能憋紅了臉,悶不吭聲的望着你自顧自的燒水泡茶。

你泡茶的手藝很不錯,但往常只有波魯薩利諾能喝到你親手泡的茶水。

不得不說,此時與你同處一室,望着成為階下囚的你艱難拖着手腕上的海樓石泡茶的景象,戰桃丸內心頗有點不是滋味。

大概是良心未泯,你往日裏待他也很好,戰桃丸嘟嘟囔囔:“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不涉及機密,我會告訴你的。”

茶葉在燙水裏舒捲,第一壺的茶過濃,你將第二壺的茶水倒給了戰桃丸。

一番動作下來,你手腕發酸,雙臂沉重,倒完茶水,你胳膊擔在膝蓋上不想動彈了,呼吸之間加快了頻率。

戰桃丸聽到你的喘息聲,握着茶杯的手指微頓,一口茶小心翼翼咽下去。

你莫名感到些許酸澀,心口難過極了。

“你們會讓我活着抵達司法島嗎?”

戰桃丸突然咳嗽。

“喂!你在說什麼啊!老爺子可不是那種人!”

你眨了眨眼,“那你為什麼在我這不走?安保方面有鬼蜘蛛中將和波維奇。”

“總之我不是來殺你的!你不想想,要真為取你性命,老爺子何苦對你那麼好!”

你不否認,黃猿先生確實對你很好。

“鬼蜘蛛中將沒有意見嗎?”

戰桃丸眼神飄忽:“他能有什麼意見,還不讓昔日同僚一間屋子裏說說話了?”

戰桃丸不擅長說謊,也不知道波魯薩利諾為什麼讓他過來。

但你大概猜出來,海軍方面將會在抵達司法島之前採取行動,CP0知道嗎?

戰桃丸在你這待了半小時就離開了,你站在窗檯前朝外望,巡邏部隊有條不紊的換班,碧海藍天之下,軍艦上的氣氛異常焦灼冷峙。

推進城,海軍本部,司法島這三個政府重地由一個變了形的巨大漩渦所連接,只有通過正義之門才能乘上正確的海流,到達目的地。

波維奇一直守在你門口,但鬼蜘蛛中將卻不見人影。

你站在門口同波維奇交談,“鬼蜘蛛中將不在嗎?”

波維奇:“中將和黃猿先生有事要談,剛剛離開了。”

你輕聲道:“巡邏隊的人數減少了,為什麼?”

波維奇警覺的瞪着你,左右觀望,低聲勸你:“你觀察這麼仔細幹什麼!你別再作死了,好好活着不行嗎?”

你眼神幽幽的與波維奇對視,“這話我也想說,讓我好好活着不行嗎?”

“可你不願意交出名單。”

你呼出口氣:“我說錯了,這世上總有比活着還優先的事,但如果真到了危及生命的那刻……”

波維奇幾乎以為看錯了,你居然淺淺勾出一抹笑,“我或許會丟下堅守,投靠最能保護我的那個人。”

“波維奇,這話我只同你說過,你可千萬別告訴你的偶像黃猿先生。”

波維奇的表情登時像吃了三斤的蒼蠅一樣扭曲。

“你故意的。”

極致的絕望和無措中,惡作劇果然能最大限度緩解你的精神狀況,看着波維奇欲言又止抓耳撓腮的樣,你舒坦很多。

“我說真的波維奇,我不會把名單交給世界政府,羅曼曾說過會尊重我的一切選擇,對他來說,我的生命才是第一要緊的事,如果他還活着,他會理解我的想法。”

波維奇喜出望外:“那你願意配合海軍調查了嗎?”

難道你不選擇世界政府就必須選擇海軍?你承認,你溫吞了二十年,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反骨。

你微笑不語,波維奇卻將你的笑容當成友好的訊號。

“我現在就去找黃猿先生,或許我們不必到司法島了!”

波維奇真心實意的希望你繼續和他當同僚,他的真誠和善意如此濃烈,以至於你有些愧疚。

防衛鬆懈,波維奇和鬼蜘蛛同時離開,你的周圍出現短暫的空白地帶。

你安靜的坐在茶桌前,喝着剛才戰桃丸沒喝完的茶。

如果有誰想迫切見你,此刻是最好的時機。

CP0還是……名單上的誰?

可惜你虛弱的神經支撐不住你繼續動腦思考,溫熱的茶水舒展你的四肢,你無法抵禦疲倦和困意,雙臂蜷縮趴在桌案上,半睡半醒。

你不可能在當下危機中真的睡着,你對於危險的感知依舊敏銳。

當客艙內出現另一個陌生人時,你立即蘇醒,睜開雙眸,一道魁梧的身影佇立在桌案前,他背着光,你看不清他的臉。

但你看到他身上的海軍制服,應該是羅曼曾聯絡的名單中的誰。

“魯索夫人,對不起。”

他低啞着聲音向你表達歉疚。

你嘴唇嗡動,還未說什麼話。

他抬起手,抽出腰側的短刀,雪白的冷光印入你眼底,你一時未反應過來。

男人和女人有力量上的溝壑,在海軍學校時就展露出來,你之所以成為一名文書官,除了因為你的特長在此,還有一個原因,你的體術將將及格線。

他想殺你。

你後知後覺,湧上心頭的第一種情緒卻不是恐懼,而是茫然和不可置信。

你下意識抬起手,腕間的海樓石擋在心口前,替你擋下致命一刀。

“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氣的呼氣多進氣少,耳垂被憋得通紅。

“我結婚了,還有個女兒,魯索夫人,我不希望平靜的生活被世界政府打亂,您不能去司法島。”

那人壓下愧疚,說著溫情的話,下手卻越來越狠。

他幾乎不給你掙扎的時間,拖得時間越久,越對他不利。

刀尖將刺穿你喉嚨的剎那,一把巨大的斧頭砸穿窗戶,擊中男人的上半身,巨大的衝勁將他整個人帶飛,化作一道殘影,從屋內狠狠砸出門外。

木頭斷裂的咯吱聲和重物落地的巨響交融,戰桃丸站在走廊外,怒目而視。

“你都不知道戰鬥嗎?好歹也是優等生畢業的海軍,只能呆在那等死嗎?萬一我來遲了怎麼辦!”

你瞳孔震顫,遲緩的晃了晃手上比你胳膊還粗的海樓石。

戰桃丸語噎,“好吧,我忘了。”

門外的男人從地上踉蹌着起身,晃悠兩下,“戰桃丸?你不應該在武器倉嗎?”

戰桃丸哼笑:“老爺子猜的沒錯,你們果然會對阿萊洛動手。”

男人呸出口中血水,眸中閃過一絲決絕,“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我只是為了海軍着想,不希望魯索夫人背叛海軍而已。”

“別狡辯了,鬼蜘蛛已經去抓剩餘的叛賊,真以為這艘軍艦這麼好登的嗎?”

戰桃丸身形龐大,行動起來並不敏捷,但力量和戰術方面堵得男人無從逃脫。

他聲音洪亮,像是說給你聽。

“就算沒有名單,海軍想查出叛賊也不是毫無辦法!老爺子說了,是人就有慾望,就有無法擺脫的人性和卑劣。”

“CP0抵達馬林梵多,阿萊洛將前往司法島,你們等不了了,你們為了引走鬼蜘蛛和我費盡心機,我當然要將計就計,好好瞧瞧,羅曼為世界政府挑選的走狗究竟是什麼樣子!”

這句話擊潰了男人的防線,身份暴露似乎只有一戰。

戰桃丸和那人迅速交戰,客艙很快被摧毀的無處下腳。

你藉著遮擋物在地上匍匐,遠離戰鬥圈,遠處傳來槍聲,軍艦上陷入內亂。

你原地沉默了會兒,往控制室走去。

海樓石手銬的鑰匙除了大將黃猿擁有,軍艦的控制室也會保存一把□□。

不論海軍有什麼計劃,是否在利用你釣魚,在此刻的軍艦上很適合你尋找破綻,一旦抵達司法島,或是返回馬林梵多,你再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喂!你在幹什麼!”

有海軍發現你的蹤跡,疾跑過來,你頭皮發麻,不想回頭,往前跑,跑到你脫力也要繼續跑。

明知死路也要垂死掙扎。

“站住!”

那人捉住你瘦弱的肩膀,試圖把你拽回來,你雙手抱着欄杆死活也不願意返回。

在你將要耗光最後一絲力氣時,身後牽制你的力道陡然一松,海軍的驚呼聲戛然而止。

你驚魂未定,意識到有人幫了你。

是誰?

“卡斯德依女士,不愧是埃斯波西托家最親政的小輩,嗅到混亂的苗頭立刻展開行動,很不錯。”

那人走到你面前,白西裝,奇怪的白面具,是在葯庫見到的CP0成員。

他溫和的安撫你:“後面那艘軍艦隸屬世界政府,跟我走,我們會以臨時任務為由,在抵達司法島后,將你送往瑪麗喬亞。”

你內心並未有多少劫後餘生的喜悅,顫抖着聲音問他:“軍艦上有大將。”

他笑道:“放心,海軍那邊我們有法子應對,世界政府很重視女士,不會讓海軍繼續威脅你的安全。”

“你們知道會有這番動亂嗎?”

男人輕蔑的哼笑幾聲,“犧牲幾名海軍而已,背叛世界政府的人不值得女士憂心,羅曼留給你的名單人數龐大,足以令整個偉大航路的海軍勢力改朝換代,以您殺死貴族的果敢和勇氣,不該為這種小事躊躇。”

名單上涉及的人員不僅僅有本部的,還有各個支部的成員,黃猿能設計將馬林梵多的叛賊揪出來,卻無法控制遍佈偉大航路的各個支部海軍。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間諜一旦被世界貴族接手,他們將會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人選升遷進入中樞,進而掌控整個海軍勢力。

這是一場可怖的,極端危險的政斗。

遠比絞殺海賊更驚心動魄。

你並未露出男人想看到的表情,不僅如此,你悵然又靜默的眼神令CP0的官員沒由來的不悅。

“您似乎並不相信CP0的能力。”

你搖頭,“不,是你們太小看黃猿先生了,而且您冒然潛入海軍軍艦,很不應該。”

CP0並未聽進你的勸告,他從口袋中摸出海樓石手銬鑰匙替你解開。

“只要我們立刻返回,黃猿也無法做什麼。”

他上下打量你,“您還好嗎,您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細薄的皮膚白如蒼雪,燦若鎏金的眼瞳矇上一層霧靄,長發蓬鬆濃密,垂墜在肩頭,襯着你的臉精緻嬌小,像經不起戰爭磋磨的溫室花。

你低垂下眼帘,揉了揉青紫手腕,“我一直如此,您有什麼辦法離開這艘軍艦嗎?”

“控制室有世界政府的人,他會安排一艘潛艇,等我們登陸後方的軍艦,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CP0領着你前往控制室,一路居然暢通無阻,你不由得腹誹,海軍本部是被世界政府插成篩子了嗎?

是不是除了高層,其餘的都是世界政府的人?

難怪一個個的盯着你和羅曼的名單不放,你所擁有的籌碼是一場改革。

控制室留守着海軍,他對CP0畢恭畢敬,無需多言,便解鎖了潛水艇。

潛水艇在船艙內部,隔着木板下方是翻湧的海水。

“戰桃丸和利普少將在甲板戰鬥,鬼蜘蛛中將與波維奇少校在船後方,這次發動動亂的海軍共四人,因為身居要職,十分棘手,能拖他們一陣子。”

CP0眼皮子一跳:“黃猿呢?”

海軍撓了撓後腦勺,“十分鐘前和鬼蜘蛛中將在一起,現在不太清楚。”

CP0皺着眉,見你還站在門口,催促道:“快過來。”

你搖搖頭,“現在離開太危險。”

CP0眼神變得陰冷:“您該不會不願意離開吧。”

你:“怎麼會,我只是認為該萬無一失,軍艦上配備熱武器,不如我們離開前偽裝武器失控,將近海海面擾亂,以此做護盾隱蔽,潛水離開,更保險些。”

CP0盯着你沒說話。

那名海軍卻為難道:“啟動武器需要權限,我沒有。”

你冷靜的與CP0官員直視:“我就職科學部,精通武器構造,不如讓我來操作,我暴露無所謂,萬一被黃猿先生髮現您潛入軍艦,加上在葯庫的事,就算是CP0也很難交代吧。”

有理有據,他被說服了,CP0微微頷首,“好,快去快回,你跟他一起。”

武器庫與潛水艇相距不遠,你和那名海軍一前一後行動。

那四名海軍叛賊因為你才冒險暴露,企圖從政斗中尋求一線生機。

羅曼被庫贊處決,本部近日風雨欲來,黃猿查下的行動雷厲風行,那七名死去的海軍以及兩名被抓進地下監牢的叛賊是前車之鑒。

失去聯絡的海軍間諜因此自亂陣腳心生怯意,想退出任務,是人性的本能。

黃猿算無遺漏,連他們會在前往司法島的路途中動手都猜中了,怎麼會疏漏CP0這條大魚呢。

你耳畔聽着軍艦上綿綿不絕的戰鬥聲,很快到達武器庫。

“除了你,還有其他接頭的人嗎?”

那名海軍知道你特殊的身份,並未隱瞞你:“這艘軍艦上只有我。”

你若有所思的點頭,“也就是說,殺了你,就無其他人阻攔我了。”

你聲線清淺,久病不醫顯得有幾分有氣無力的孱弱,那名海軍原是背對着你進門,恍了一秒神才反應警覺。

他下意識握槍,但你比他更快。

[萬樹千花]

你薄唇輕啟,片刻間,洶湧奔騰的海浪捲入船艙內,每一朵浪花上開出粉色的枝丫,如同藤蔓般糾纏着敵人。

枝丫的尖端刺入皮膚,饑渴地吸吮血液,毒刺釋放出能致人幻覺的藥物,那名海軍幾乎毫無反抗能力和意識,綿軟的摔倒在地,臉上詭異的浮現出快活美妙的神情來。

十分鐘內不及時救治,他將會在夢境中死去。

你放下手指,悄然關上武器庫的大門。

你意識到另一件事,當日在科學部,黃猿果然是故意讓你動手殺貴族的。

促使CP0的到來,那今日這一幕發展,也該是他意料之中的結局。

真可怕啊,黃猿先生,玩弄政治的人心真臟。

但你也好不到哪去,人總是要回歸利己主義。

你不願跟CP0走,也不願意回馬林梵多,你從未有過此刻驚駭的想法,你竟想攜着名單消弭在大海上。

你內心深處是默認海軍的改革將會比世界貴族更好,可你無法違背羅曼的遺願,也無法認同羅曼效忠天龍人這件事。

你進退兩難,在一重接着一重的劫難中,你暫時還無法找到正確的方向前行。

但你意識到必須得離開這兩方勢力才能做你想做的事。

你回到潛水艇旁,CP0的官員在此等候你,你趁着他率先一步上潛水艇時,對他發動了襲擊。

[萬樹千花]

“卡斯德依女士!”

CP0迅速做出回擊,你的惡魔果實能力開發並不徹底,面對意志力高於你的敵人,你的幻幻果實攻擊性不高。

狹窄的船艙立刻被翻湧的海水擠入,數以萬計的粉紅藤蔓化作利刃攻擊CP0.

海水是幻覺,藤蔓卻是實物,但初次與你交手的人很難分辨真實和虛幻。

只要能離開,殺一個,和殺兩個沒什麼區別……

你麻痹自己的意識,全託管給本能去行動,你怕自己一清醒,就會被撲面而來的恐懼和不安淹沒。

“對CP0出手等同於和世界貴族作對,你忘了你背後的家族了嗎!卡斯德依女士!”

你置若罔聞,淺色的瞳仁幾近無機制的空洞,彷彿一具只餘下指令的空殼,指揮着藤蔓替你戰鬥。

CP0沒想到你真的瘋了,膽大妄為,居然敢對他出手。

“看來,我不得不選擇最粗暴的方式。”

CP機構是世界政府最強的特務機關部門,CP0隸屬世界貴族,每一名成員都是屍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個中翹楚。

初次應對措手不及,因你很少使用果實能力,CP0關於你的情報不多,但對付一個果實能力開發未完全的文書官,他還不至於到落敗的地步。

他很快逼近你面前,冰冷的手抓着你的脖頸將你甩向牆壁,你的身形利用海軍六式之一“剃”在半空中穩定,狂風亂舞,你長發凌亂吹卷。

CP0喝止你:“住手!卡斯德依!別讓我走到不得不殺你的地步!”

這話他只說到一半,你再次攻來,你從海軍學校畢業兩年了,還是第一次在實戰中發揮你的學業成果。

海水和藤蔓一虛一實擾亂CP0的感官,你切中他的破綻使用“嵐腳”踢向他后側方,一擊擊中,第二擊被CP0抓住腳腕,男人手勁結實,幾乎捏斷你的骨頭。

你神情無波無瀾,迅速轉身,小腿部位瞬間扭曲,腳腕處發出一道刺耳的骨折聲。

CP0愣了一秒,你換另一隻腳發出第三擊“嵐腳”直中他面門。

白色面具從中裂開一條縫,露出CP0驚愕的眼。

不是說埃斯波西托家的阿萊洛脾性靦腆怯懦,是個體術剛及格的科學技術性人才嗎?

這不死不休的作戰風格從哪學來的?

海軍學校也教這些嗎?

因為清楚自身實力不敵,毫不留手全力以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這種作戰風格……你和薩卡斯基是什麼關係?”

你根本不說話,彷彿成了啞巴。

CP0又驚又怒,對你陡生殺意,你的不確定性太高,這瞬間殺死你或許會比讓你逃走更有價值。

他的攻勢轉變極快,兩人的戰鬥都帶有海軍六式的影子,但顯然他的攻擊更迅猛而老練。

或許你真的會死在這。

你想死嗎?你才二十歲,你的未來無限可能,你還想再看一次馬林梵多的日出,在六樓的窗檯前,看白鷗飛躍天際,在本部上空鳴叫盤旋。

你在科學部的項目還未完成,你的理念是獨一份,其他人根本無法完美替代你的技術。

還有……想回家。

想吃媽媽燒的紅豆湯圓,只有家人不會在意你的政治傾向,不……如果你倒戈向世界貴族,他們也會揍你一頓的。

你的意識有短暫的迷茫,這瞬間的弱態被CP0捕捉到,萬象指槍瞄準你全身,你這副不太健康的身體根本捱不過一輪。

[天叢雲劍]

一抹金光刺目,船窗外一柄光子劍光速貫穿整間屋子。

包括近在咫尺將要奪走你生命的CP0,他的雙手化作利爪刺入你胸膛,即將捏住你柔軟跳動的心臟。

溫熱的血液噴濺而出,有你的,但更多的是屬於CP0.

視野剎那被猩紅覆蓋,CP0嘔出一大口血,碎裂的面具再也遮不住他驚恐的臉色。

光之劍將他串聯而起,他嘶吼一聲,驚懼地大口喘氣。

“什麼時候……我怎麼都沒看到……”

……

CP0的手指從你胸膛中拔出,肌理摩擦的痛意令你眼前陣陣青黑,你失去平衡後仰,脊背緊貼着牆壁下滑。

CP0的血浸入你的眼睛,模糊的猩紅視線中,黃色的瘦高身影緩步走來,單手插兜,另一隻手點亮一簇金色的閃光。

“你能看清光的速度嗎?”

是波魯薩利諾。

你很少和黃猿大將出海做任務,大部分都在科學部埋頭苦幹。

這還是你第一次見黃猿先生傳說中的閃閃果實。

你眨了眨乾澀的眼,果然很耀眼啊,太刺目了,真的要瞎了,比你的幻幻果實還能擾亂人的感官。

CP0渾身浴血,仍在強撐着質問他:“黃猿大將,你要和世界貴族作對嗎?!”

你無法看清波魯薩利諾此刻是什麼表情,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甚至帶了點輕蔑。

“潛入海軍軍艦帶走即將上審判庭的犯人,如果老夫沒猜錯,CP0的行動並未獲得准許手令。”

男人上了年紀聲音就不再少年清冽,低沉沙啞,浸潤政治多年的油腔滑調,像條靈活的海王類。

“未被准許的行動不會記錄在檔案中,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報告該如何寫,老夫一向很煩這類文書工作。”

波魯薩利諾笑眯眯的問你:“小阿萊,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寫?”

你突然被點名,戰鬥的餘韻在你身上還未散去,你陡然一緊繃,大腦下意識思考。

他的視線重若千鈞壓在你身上,深沉而專註,似乎要撕開你的皮肉將你血肉模糊的靈魂扯出來。

你大抵不知道,此刻瘸了一條腿,蒼白森冷的皮膚上遍佈血痕的你在波魯薩利諾眼中是什麼形象。

是不自量力的小丑還是拚死抵抗的勇士?

你無從知曉,他的情緒被藏在茶色鏡片下,但他盯着你,視線幾乎要颳走你身上正蔓延的鮮血,唇角的弧度很緊,像在隱忍克制着什麼。

正如那柄天叢雲劍,幾乎要將軍艦地板洞穿。

他明明在笑,你卻感到徹骨寒意襲上心頭,你不禁打個冷顫,或許是受傷過重,失血失溫,你彷彿置身在庫贊的冰河時代中。

你睫毛輕顫,說出波魯想聽的話,“失蹤吧,畢竟CP0的官員如何行動,作為海軍的我們沒有立場阻攔和干涉。”

波魯薩利諾搓了個響指,讚賞你:“答對了。”

你如夢初醒,終於窺探到波魯薩利諾的目的。

真的會有人智多近妖到這種程度嗎?

而且,黃猿先生剛剛是在……心疼你嗎?雖說隔着鏡片,但你卻感知到了。

CP0卻還未領悟到波魯薩利諾的殺意,他自詡是天龍人的狗,便覺高人一等,連海軍大將都得向他低頭。

“黃猿!你根本不明白她代表了什麼,在你們海軍手裏根本不能發揮出她一半的能力,海軍隸屬政府,就該當好一把刀的覺悟,你們年復一年的崛起獨立,真當政府一無所知嗎!”

“這件事世界政府會給戰國元帥一個交代!”

喋喋不休。

波魯薩利諾是三大將中最會打太極的人,是只叫人挑不出錯處的老狐狸。

但此刻,他卻沒什麼和CP0走場面話的耐心。

CP0慌了:“你做什麼!黃猿!”

波魯薩利諾將天叢雲劍從CP0身上□□,光子凝聚成的長劍能洞穿世間一切實物。

CP0遲鈍的感知到死亡的恐懼,意欲要逃,波魯一腳踩上他的心口,笑着碾壓。

冷硬的皮鞋尖剜着傷口,包裹着武裝色霸氣輕而易舉刺破防禦,CP0渾身抽搐,尖叫嘶嚎。

你不禁屏息,頭皮發麻,不自覺的咬着手指。

大將的實力好強,CP0居然毫無反抗能力,你居然奢望能從這艘軍艦悄無聲息的逃走,異想天開。

“海軍這幾年因為政府的肆意插手,烏煙瘴氣,功勛升遷被貴族人脈替代,雖然和老夫沒什麼干係,但自家文書官出身貴族,老夫稍微多關注了幾次,科學部偶爾有幾隻小老鼠,老夫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茶色鏡片下一雙眼似笑非笑,波魯薩利諾語調和氣,腳下的力道卻不減反增,被武裝色包裹的黑色幾乎嵌進人的血肉里。

“但老夫不喜歡吃虧,一次是福,十次就是蠢,你們似乎將老夫當成了不知道反抗的蠢貨。”

波魯薩利諾慢吞吞的閑聊,“下次多注意,老夫不喜歡重複。”

手中的天叢雲劍反手甩出窗外,軍艦上的亂象到此為止,黃猿的天叢雲劍自帶瞄準鏡,將剩餘兩名還在作亂的叛賊就地處決。

海軍們認出了閃閃果實,怔愣片刻后,立即振奮。

早已結束戰鬥的戰桃丸七轉八彎在船艙找到了波魯薩利諾,一入門撲鼻而來的血腥味。

倒在牆角臉色蒼白的你,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CP0,胸膛部位血肉模糊,肋骨清晰可見,以及半蹲在你身前,正在拿你給的手帕擦皮鞋的波魯薩利諾。

戰桃丸哽了下,不懂這場面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咱們還去不去司法島?”

波魯薩利諾將臟污的手帕收進口袋,“洗乾淨再還給小阿萊。”

你:“……扔掉也沒關係。”

波魯薩利諾笑了笑,轉身對戰桃丸道:“繼續去司法島,讓庫贊聯絡斯潘達姆,他不敢將人扣在審判庭。”

隨後示意戰桃丸把地上的CP0處理好。

戰桃丸目露茫然,虛心求教:“把他送回那艘軍艦嗎?還是關進地下監牢?但他是CP0的成員,世界政府那邊不好交代。”

波魯薩利諾拍了拍戰桃丸肩膀,“總之,老夫寫的報告是失蹤,戰國元帥那邊我會解釋。”

戰桃丸倒吸一口涼氣,失蹤?!那就是毀屍滅跡級別的處理了!

“那她呢?”

戰桃丸揪着臉望向你,“她的傷怎麼辦?”

……

你靠着牆壁,幾乎將自己融入陰影中,你幾乎不敢想波魯薩利諾是何時發現你逃走的,你和CP0的戰鬥,他看到了多少。

你猜不透波魯薩利諾對你的底線在哪裏。

你開始驚疑不定,普通上司會這般縱容下屬嗎?可你無論如何也不敢將你尊敬的黃猿先生想像成和庫贊那類的人。

哪怕他正邪難辨,綿里藏針,模稜兩可的立場,是你最懼怕的如深淵一樣看不透的男人。

在你心中,你仍是敬愛他的。

雖說模稜兩可,但他的原則和底線卻比庫贊要堅守冷硬得多,他不會對你做出如庫贊般會令你束手無策的事。

黃猿先生是可靠且值得信賴的人,哪怕他似乎也在利用你,但目前可見,他並不會真的傷害你。

他站在戰桃丸身前審視你許久。

“結束審判后,給她治療,讓斯潘達姆為我們安排一間醫療室。”

戰桃丸立即應下來。

……

穿過正義之門,抵達司法島,審判的過程如你想像中偏向世界政府,駐守司法島的CP9無時無刻不想蠱惑你交出名單,或者是認罪伏法,由他們運作金蟬脫殼。

進入司法島的犯人都是有罪的,往年都如此,罪論皆有審判庭一言認定。

但這回不同,大將隨行,中將陪同,斯潘達姆擦冷汗的紙巾都用空了兩盒,更何況還有青雉庫贊在電話蟲中給他施壓。

世界政府目的昭然若揭,但也不會明面上跟海軍搶人。

該走正規程序還是得走程序的,畢竟使陰招也沒使得過海軍。

CP0部隊中失蹤了一名成員,無手令行動,無報告行動,失蹤了也無法追究。

眾人行事更加忌憚,不敢在黃猿眼皮子底下再做小手段。

鬼蜘蛛率先離開,將軍艦上抓獲的四名叛賊押回馬林梵多,臨走前,審判結束,不知出於何種想法,他向波維奇詢問了關於你的結局。

“你想知道什麼?”

鬼蜘蛛難免回想起登軍艦時你那不甘心的彷彿燃燒的眼神,藏在死寂的湖泊下蠢蠢欲動的朝氣和渴望。

那並不是他第一次認識你,卻是第一次看到你有別於往日的另一面貌。

不算沒救。

“她認罪了嗎?”

波維奇嘆了口氣:“認了,她承認自己殺死了海軍,但不承認自己殺死了貴族,而黃猿大將也替她作證,那名出身貴族的海軍叛賊是在混亂中,被有異心的同夥誤殺而亡,這回CP0沒有權限插手了。”

“就算是間諜,歷經羅曼那件事後,也很難心如止水,臨死之前發瘋,不難理解。”

令人意外的結局。

你居然選擇了海軍。

招來CP0的是你,拒絕CP0的也是你,你的思維扭轉的讓人好奇。

在最糟糕的路線中,你選擇了一個相對於來說不算毫無生機的一條路,至少比投靠世界貴族要讓你好接受些。

至於後路,徐徐圖之吧。

但當下還有更棘手的事迫在眉睫。

波魯薩利諾結束和斯潘達姆的交談,原想趁着鬼蜘蛛離開司法島之前,和他囑咐幾句,但想起一下審判庭就因傷勢加重而被帶去醫療室的阿萊洛。

黃猿大將的腳步不知不覺的就轉了個方向,鬼蜘蛛可以通過電話蟲聯絡,小阿萊卻等不得。

戰桃丸急得原地跺腳,在走廊來回踱步,直至波魯薩利諾從拐角處出現,才找到救星一樣跑過去。

“老爺子!阿萊洛她拒絕治療!”

波魯薩利諾一貫遊刃有餘的神色難得嚴肅,“醫生呢?”

“這不是醫生的問題。”

醫生從醫療室里退出來,屋內護士們手忙腳亂試圖壓制你,而你驚恐的彷彿幼獸遇襲般的倉皇尖叫。

波魯薩利諾難免皺眉。

醫生解釋道:“她很排斥醫生和護士的靠近,尤其是醫療設備,無法貼心電,也無法動針縫合傷口。”

“必要情況下,可以動用武力去……”

波魯薩利諾拒絕醫生的提議,他進入醫療室,推開圍繞在病床旁的白衣護士們,純白的房間,純白的人,刺鼻的消毒水味,以及滴滴作響的儀器。

你蜷縮在病床上瑟瑟發抖,口中斷斷續續的說著“不要”“不要靠近我”。

波魯薩利諾心頭的憐愛如潮水瘋長,他揮退了一眾護士醫生,“她很害怕,你們離遠些。”

醫生猶豫不決:“可是這位女士的傷不容耽擱了。”

“老夫來處理,等她穩定下來,你們再輸液。”

畢竟掌管海軍本部的醫療和科學,波魯薩利諾對於處理外傷有不輸執業醫生的技巧。

可憐的小阿萊。

波魯薩利諾坐在床邊,傾身靠近你,像哄孩子般將手搭在你後背,順着脊骨撫摸輕拍。

“好孩子,沒有刑訊,沒有審問,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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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乙】如何從三大將手中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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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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