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你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關閉手機上的“哥譚銀行今天又遭搶劫，本周已是第三起”的新聞推送。
或許因為這種事對哥譚市民來說已經太過稀鬆平常，它的熱度甚至沒有布魯西寶貝又看上某個嫩模的熱度高。
你微微偏頭。
門外面打架鬥毆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你淡定地打開門，準備繼續去吃自己還沒有吃完的巧克力蛋糕——前幾次點餐都因為餐廳爆炸失敗了，於是你今天特地換了一家新開的店鋪，沒想到依然沒有逃過這該死的命運。
打開門后，你自然而然地抬起了頭。
你：“……”
你的動作頓住了。
你退回一步，默默地重新關上門。
為什麼外面的景象和你記憶中的差別那麼大？
難道是你打開的方式有什麼不對嗎？
你默念“一定是我的打開方式不對”，然後“唰”地一下再次把門猛地打開。
眼前的景象並沒有分毫變化。
你：“……”
……哥譚被魔法側反派入侵了？
在你冷靜地思索這一可能性時，一道有些疑惑的女聲打斷了你的思考：“小姐……？您在這裏做什麼，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你轉過頭，看到一個店員打扮的人。你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問道：
“請問，你們這裏有巧克力雪糕蛋糕賣嗎？”
“……啊？”
*
你堅信，只要沒死就不是什麼大事。
而你今天出門之前發過誓，你必定要吃到巧克力雪糕蛋糕。
所以哪怕你去的甜品店三個關門兩個爆炸一個客人突然惱火開始聚眾鬥毆，最後這個疑似捲入了魔法側的陰謀，你也依舊沒有放棄想要吃到心愛甜品的心。
渾身都是反骨.jpg.
向店員小姐說明需求后，你淡定地走向一個靠窗的位置——還好你出門會帶足夠的現金，就是不知道在這裏能不能用了。
不過沒關係，大不了留店裏擦盤子，你很能屈能伸。
然而，就在你即將抵達那個位置的時候，你的直覺突然察覺到不對，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原本在座位上坐得好好的客人就啪嘰摔在了地上。
你輕飄飄地掃了對方一眼。
你以你的熟練度和直覺發誓，這個人大概可能確實是沒救了。
於是你抬起腳，無視周圍還沒反應過來的沉默，和幾聲壓在喉嚨里的尖叫，從他身上跨了過去，步履輕盈乖乖巧巧端端正正地坐在了自己選好的座位上。
——並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店員，整個人上下寫滿了“巧克力雪糕蛋糕在哪裏”幾個大字。
店員臉色微白，後退了一步。
你：“？”
咦，為什麼要後退？
你有這麼可怕嗎？
*
——這位客人的目光好可怕！
本來就因為倒下的男人而心臟一緊的榎本梓，在無意間和剛剛很是面生的客人對視后，心裏一瞬間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黑色長發的少女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那雙紅寶石一樣的貓眼卻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因為微卷的髮絲的遮擋和位置的背光，顯得眸色無比晦暗，就好像……下一秒就會拿起兇器一樣……！
在有人說出那位倒下的客人已經死了的時候，她的表情也沒有任何波動，而且，她剛剛做了什麼？她是從那個客人的屍、屍體上跨過去了嗎？？
“小梓小姐，我已經報警了，”一道男聲響起，“還請你和我一起維持現場秩序，不要讓人出去。”
“好的，安室先生！”回過神來的榎本梓匆匆收回視線，忙活起了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后，安室透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端坐在窗邊的少女。
黑色長發，發尾微卷，一雙微微上挑的貓眼有着紅寶石一般的顏色。這樣特殊的眼睛，和這樣精緻的似乎也是混血的長相，他不可能會沒有印象。
她簡直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而且，他從她身旁經過時，能聞到還未完全散去的……
硝煙的味道。
更何況，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在男人栽倒的前一刻，她的身體就有了避開的傾向，彷彿預判了這根本不應該被知曉的動作。
她輕盈地躲開摔過來的人體，那始終目視前方的血紅色貓眼，終於捨得向下瞥一眼那個擋到了她路的東西，目光平靜無波，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視線只是一瞬就興緻缺缺地移開，然後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抬腳，跨了過去。
哪怕周圍是有着無數雙眼睛的咖啡廳，她也毫不在意。
……是很可疑的傢伙啊。
金髮青年垂下了眼睛。
*
死個人什麼的，對哥譚市民來說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畢竟連你的住宅都因為各種事故毀滅過幾次，那玩意兒可是鋼筋鐵骨，比人類的身體耐削多了。
後來你不得不在地底下挖了安全屋。
你無聊地觀察着客人們的神情，發現他們似乎很驚恐的樣子，而且基本都是亞裔。還有這種精氣神實在和你熟悉的哥譚市民不太像……
難道你闖入的是亞裔聚居區的集會？
不過看這樣子，GCPD不來處理是走不了了，但問題是，哥譚的警局嘛……
那可不行，你可不想和這些外地人耗時間。
三分鐘后。
你已經出現在了咖啡廳外的街道上。
至於咖啡廳里的死人？管你離開后洪水滔天，一個優秀的哥譚市民就是應該沒有多餘的好奇心。
你專心致志地垂首摸索着手機，明明出門前電量還很充足，可現在它還是無法開機，就像是壞了一樣——
“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沖你這邊來的。
你一點都不慌，甚至欣慰地想，這就是家的感覺啊。
“滾開！！別擋我的路！！！”
咦？是說自己嗎。
你打了個哈欠，在身後的氣息靠近的瞬間側身扼住男人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將男人直接掀翻在地，幾乎是同時，皮靴就已經碾上了男人拿着匕首的那隻手腕，微微用力，男人就爆發出痛苦的叫聲。
這全過程只用了短短一瞬間，甚至男人自己都沒怎麼反應過來。
你慢慢加重着力道，居高臨下地看着滿頭是汗的男人，彎下腰，撿起他拿在手中的匕首，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似笑非笑，說：“甜心，看來你的老闆沒好好教過你規矩。你瞧——”
纖長靈巧的手指劃過他的衣襟，等抬起來時，指尖已經夾了一疊鈔票，手法嫻熟到男人看着你的目光流露出濃重的驚懼來。
只是順手為之的你沒在乎鈔票似乎不是美金這回事，你把沒有用的錢包扔地上，晃了晃手裏的鈔票，好心情地彎了彎眼睛：
“那麼，現在這些就都歸我了。”
你收回腳，直起身準備離開，卻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
一抬頭。
幾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亞洲男性正注視着你。
……目光詭異。
*
“事情就是這樣的，警官先生。”
你將錢和小刀都放在桌面上，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做出你此生中最乖巧的坐姿，誠懇地開口：
“我其實是個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