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想談戀愛第三天
隨着時間的推移,聯誼的人陸續進來這間包廂。
大部分人都跟森川杏奈有過一面之緣,於是這下她比萩原研二還要受歡迎,不管男女每個人進來看見她,都會過來跟她打打招呼,女警們甚至還會摸摸她的腦袋頂。
森川杏奈覺得她就跟放在店門口的招財貓一樣,還得是那種非常靈驗的招財貓,只要摸摸腦袋和爪子,第二天就能天降橫財的那種。每一個路過的人都無法抵抗住誘惑,所以一定要過來摸摸。
所有人落座后,在做完一輪自我介紹后,之前點的菜也上齊了,聯誼就正式開始了。
聯誼畢竟只是提供了一個平台,具體如何跟心意的對象去拉進關係,還是要靠每個人自己本領。
話是這麼說,但森川杏奈掰着手指頭細數之前22年的人生,驚訝的發現她完全沒有儲備過相關的知識。
換句話講,她本人也是一個純粹的戀愛小白。
至於松田陣平不管是不是戀愛小白,看上去他都不是一個適合聯誼的對象。更何況松田陣平沒有談戀愛,也沒有女朋友。她之前問過佐藤美和子,佐藤美和子篤定的告訴她這件事。
想到這裏,森川杏奈深深的嘆了口氣。
佐藤美和子碰碰她的手背:“怎麼了,小杏。”她眼神在不斷往松田陣平那邊瞟,示意讓森川杏奈上。
森川杏奈知道再猶豫下去也只會讓機會白白流走。
“松田前輩,”她的聲音飄到空中,尾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平時都喜歡什麼呀。”
這話一出口,她就想狠狠地敲一敲自己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進水了。
松田陣平喜歡什麼她不是知道嗎。
不過就是不知道這裏的松田陣平是不是還在爆|炸|物處理班工作。
在幾年前並沒有發生令萩原研二死去的那起爆炸案,那兩名爆炸犯也沒有出現。
森川杏奈也在空餘的時間去當時發生案件的地方調查過,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去的次數和時間都太少了,並沒有發現那兩名爆炸犯的身影。
“平時就喜歡拆東西,跟你們的愛好不一樣吧。”
“嗯……”森川杏奈早就知道松田陣平的愛好,所以也不會覺得有哪裏不對,“松田前輩……”
森川杏奈一連問了幾個問題,松田陣平雖然也都回答了,但能感覺出他對聯誼其實沒什麼太多的興趣,同樣對森川杏奈也是如此。
森川杏奈在心裏無聲的嘆了口氣。
不過雖然看出了這點,不代表她就會放棄。
“萩,我去抽根煙。”
“嗯。”
松田陣平拿着煙盒出去了。
森川杏奈猶豫了一下,她跟在松田陣平身後出來了,把人攔住了。
松田陣平停住腳步。在室內他沒有戴他那個標誌性的墨鏡,與那雙青色的眼眸對上,森川杏奈緊張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秒。
松田陣平沒有表情,安靜的注視着她。
這樣的松田格外的有迷惑性。
被這股情緒驅動的張開了嘴,之前想好的那些說辭被瞬間拋擲腦後,什麼迂迴婉轉的戰術此刻全部化為烏有,森川杏奈深深吸了口氣,她的手放在胸口死死地握在一起:“松田前輩,我——”
“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斷了她的話。
這個聲音是老闆娘!
森川杏奈精神一振,下意識雙腿就往聲音源頭跑去。
等她跑出去幾步才記起來,她剛才本來要跟松田陣平表白來着!
她一回頭,就看見松田陣平跑的比她快,見她停下來,還奇怪的瞟了她一眼:“跟上。”
“哦、哦。”
聲音的源頭位於居酒屋的大門。居酒屋是個L型構造的建築,不過L的豎比較短只有從玄關到前台這短短十幾米的距離。
他們跑過去時,就見老闆娘手腳發軟,連站都站不穩,只能坐在地上靠雙手往遠離玄關的地方爬。
老闆娘看見他們,眼裏瞬間綻出光來。她無意識的張着嘴,嘴巴里發出沙啞的“啊啊”聲,抬着右臂指着大門。
大門口究竟有什麼?
森川杏奈和松田陣平暫且躍過老闆娘,直奔大門口。
一進居酒屋的大門,沒走兩步就要邁一階台階。這是老闆和老闆娘當初特意設計過的,寓意是用來分離外邊和居酒屋內部,只要邁過這節台階就是進入了溫馨的居酒屋內部了。
一隻行李箱此時就倒在台階的邊緣,一端搭在地上。
這個行李箱約有24寸大小。
行李箱沒有蓋嚴,一直素白的手從行李箱內探出來。
是有人躺在行李箱裏嗎?
這個大小或許能勉強塞入一個身材矮小的女性。
松田陣平上前兩步,他帶好手套,掀開了行李箱的蓋子。
森川杏奈呼吸一滯。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了:被肢解的女性屍體赤|身|裸|體躺在行李箱內,行李箱內側全是凝固的血液,在殘肢間放置着大量用包裹起來用來除味的貓砂。
行李箱的內襯本身是黑色的,按道理來說並不顯色,但眼下在玄關明晃晃的燈光下,竟透出一股詭異的暗紅,這是沾滿了血才能達成的效果。
松田陣平視線從屍體上掃過,皺起眉。
這具屍體沒有頭。
兇手為了不讓警方發現死者的身份,的確會毀掉死者的面容,更甚者連指紋也會用強酸強鹼腐蝕掉。
“老闆娘,你是在哪裏找到的這個行李箱啊?”森川杏奈問。
老闆娘手哆嗦着指了指玄關台階。她受到的精神衝擊太大,現在仍舊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最簡單的音節。
森川杏奈:“就在台階這裏找到的?”
老闆娘點了點頭。
森川杏奈看向台階。
台階被員工擦的很乾凈,雖然不到一塵不染的地步,但一眼望過去,沒有明顯的污漬。
如果老闆娘不是兇手,那麼老闆娘是因為好奇這是誰的,才會去台階那裏拎這個行李箱。行李箱放在那裏的狀態有兩種:打開的;沒打開的。
乍一看這兩種狀態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往裏面深想,就會知道區別可大了。
如之前所想,兇手把頭拿走的目的是不讓警方發現屍體的身份,那麼兇手最簡單的方法,應該是把屍體拋入鮮有人去的小樹林裏,而不是把屍體肢解后裝入行李箱,再放到常有警察光臨的居酒屋門口。
森川杏奈:“老闆娘這個行李箱是打開的嗎?”
老闆娘再次點了點頭。
這就更不符合常理了。
沒打開,老闆娘還有可能不知道裏面放了什麼東西,然後一直丟在失物招領那邊,直到有朝一日,貓砂蓋不住屍體腐爛的臭味,才被人發現。
但打開了,隨便有人經過,稍微一碰行李箱,這行李箱內的東西便有可能兜不住,從裏面嘩啦啦掉出來,散落到地上。
這能推理出兩種可能:
一兇手既想讓警察發現屍體,又不想讓警察知道死者是誰?
二兇手拿走頭不是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而是另有原因?
森川杏奈收回視線,就聽見從後方傳來了抽氣聲以及尖叫聲。她回過頭去看,原來是居酒屋內的其他食客聽到老闆娘的尖叫聲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結果看見這血腥的一幕,有幾位年輕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聲帶,直接叫出了聲。
原先一起聯誼的,她的同僚們也從包廂里出來了,正在努力維護秩序。
萩原研二站在一隅打着電話,見森川杏奈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就彎起眉眼對她笑了一下,旋即掛斷了電話,往她和松田陣平這邊走來。
森川杏奈本以為萩原研二是去找松田陣平的,便略略錯了步子,往一旁躲去,結果出乎她預料。
萩原研二沒去找松田陣平,而是在她面前停下了。
“森川你看出什麼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