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假面？”前田重複了一遍，眼中戰意昂揚：“再來！”

場邊，剛剛結束比賽的幸村丸井也跟本輪沒有比賽的柳說起了“假面”這一球。

丸井擦了擦汗，猜測道：“似乎是依託多次在球上施加旋轉，利用空氣振動和光的折射而讓前田前輩產生了有多個球的幻覺？”

“幻覺的話應該只有前田前輩自己能看到六個球的假象才對，但是剛剛那六個球我們這些場外的人也看到了。”柳反駁丸井，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越寫越想不明白：“仁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數據所能夠預測的範圍。

幸村倒是看出點什麼，他在仁王第二次用出‘假面’的時候也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然後才敢肯定：“仁王用了精神力。”

此話一出，丸井和柳齊刷刷看向幸村。

柳劃掉本子上一行字，仔細詢問：“精神力？跟幸村你之前用的‘滅五感’那種類似？”

幸村想了一會該怎麼跟他們解釋：“不，其實還是不太一樣的。精神力是一種比較飄渺的東西，看不見摸不着的，可能不是那麼好理解。但其實每個人都有精神力，只是多少的區別而已。像是雙打中的‘同調’其實也是精神力的一種使用方式。同時每個人的精神力的特質也是不一樣的，我是一種，仁王是另一種。”

“聽上去有點像意念啊心想事成啊這種。”丸井說著，思維開始發散：“那豈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了？”如果他現在意志堅定的許願想要個草莓蛋糕，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幸村哭笑不得：“精神力又不是變魔術，怎麼可能做到那種地步。”

場邊說話的三人並不知道，今天在網球部打訓練賽的十個人中還真有一個會魔術的，正在場上為贏下跟前輩的訓練賽而努力着。

只不過，此魔術非彼魔術就是了。

“假面”一招確實讓仁王在搶七局先下一城，但這一招對他精神力和體力的消耗不小，他現在的精神力和體力並不能支撐他用這招打完整個搶七局。

“接下來就輪到我反擊了！”

前田敏銳的注意到“假面”對仁王體力的消耗，抓住機會開始猛攻，最終贏得了搶七局的勝利。

賽后禮儀的時候，仁王體力所剩不多，只能勉強搖搖晃晃的走到網前跟前田握手。

前田無奈的嘆了口氣，直接越過球網，拉着仁王的左胳膊扶着他走到場邊坐下。

“我說，你這體力真的該好好練練了。正式比賽的時候這樣可不行啊。”

仁王嗯了一聲：“已經有在練了……”就是時間太短還看不出來什麼變化puri。

前田也知道體力提升不是一天兩天能見效的事，只能拍了拍仁王的肩膀聊表安慰。

森下前輩看仁王這副情況，沒有多說什麼，遞給他一瓶水讓他好好休息。

仁王接過水跟前輩道謝后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半小時后，仁王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了，拎着球拍走上了球場。

第二場訓練賽，開始了。

森下前輩跟前田完全是兩種類型的單打選手。作為部長的前田是進攻和防禦都十分均衡的選手，而外表看起來沉默可靠的副部長森下，卻是不折不扣的進攻型選手。

簡而言之，森下前輩是“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1]這句話的信奉者。

面對這樣的對手，通常情況下有兩種解決辦法。一種是用比他的進攻更猛烈的攻擊來打敗他，速戰速決；另一種就是用堅不可摧的防禦將比賽拖到後期，消耗對手的體力，然後伺機反攻取勝。

第二種正是真田曾採取過的辦法。

只不過目前來說這兩種方法仁王都用不了。前者是因為仁王的進攻比不過專攻這方面的森下前輩，後者是因為仁王他……體力苦手啊！

但仁王也不是毫無辦法只能束手就擒，事實上，他打算通過跟森下前輩的練習賽來驗證他的想法。

充當裁判的真田吹響哨聲后，比賽正式開始。

這場練習賽的先手發球權是森下前輩的，他乾淨利落的打出一個高速球作為開場第一球。

仁王快速判斷出落球點，三步並作兩步邁過去，側身揮拍，網球在球面旋轉幾下后飛了回去。

第一球只是試探，第二球開始，仁王面臨的就是森下浩二狂風驟雨般的進攻。

但仁王跑到落球點后並沒有立刻接球，而是飛快的看了眼站在場邊的真田。

要不是真田是這場的裁判，他幾乎都注意不到這個眼神。

真田：？

雖然不清楚仁王為什麼要看他，但真田有了一種微妙的不是很好的預感。

只見仁王雙手握拍，擺出了一個真田再眼熟不過的姿勢——

“不動如山”！

只在副部長爭奪賽被真田用出過的，銅牆鐵壁一般的防守絕技，在面對同樣的對手后，被仁王用了出來。

他是怎麼做到的？！

真田和森下的腦海里同時浮現這樣的問題。

這下即使是森下也無法保持沉默了。

“沒想到連這招也學會了嗎，還真是可怕呢仁王。”雖然“仁王能用出不動如山”這件事給森下帶來了很大的震撼，但森下畢竟是一名老將，並不會因此而動搖進攻的步伐。

甚至，他的進攻會更加猛烈。

“那麼，你可要做好迎接暴風雨的準備！”森下說著，用出了他的絕技，極重的力度和極快的速度帶起烈烈風聲，網球破空直衝仁王而來！

仁王雙手握拍，不躲不閃，正面應戰：“正合我意！”

森下的成名絕技就是他的重擊球，從第一球開始，之後每球力度都更勝前一球，直到對手再也接不住為止。而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是對手落敗的時刻了。

仁王在森下前輩過去一周的指導中深刻體會到這一點，回去以後做過模擬實驗，為的就是找出卸掉重擊球力度的方法。

重擊球迎面而來，仁王後撤半步，雙手握拍，先是用拍框的硬度消去大半力度，在球被拍框彈出去的瞬間，迅速翻轉球拍，以拍面接住力道減輕的球，然後手腕一轉，藉助巧勁將網球成功回擊。

第一局的其餘幾球，仁王都以這種方法成功回擊。

“1-0！”一局終了，真田喊出比分。

森下浩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不錯嘛仁王。”不過這樣的方法對你的手腕負擔很重吧，讓我看看接下來你要怎麼應對吧！

比賽進入第二局，仁王選擇以“假面”開場，四球下去，直接拿下一分。

到了第三局，森下的重擊球力度比第一局更勝一籌。在接下第一球后，仁王的手腕開始發酸。他明白，接下來不能再用之前的方法回擊了。

森下順利拿下一分，比分來到1-2。

第三局結束，雙方交換場地。

仁王直起身嘆了口氣：“前輩果然是我最苦手的類型啊puri……”森下前輩重擊球的力度比之前指導的時候更勝一籌，這讓仁王對比賽的預估出現了偏差。他原本以為這種方法至少能讓他在森下前輩手裏拿到三分，誰知才拿下兩分就無法應對了。

看來在指導的時候，森下前輩已經是收着來了。

接下來的比賽，他不得不調整策略。

仁王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體力和精神力，精神力最多還夠他再用一局“假面”，如果使用真田的招數的話，體力頂多能夠支撐最多兩局。

接下來他必須精打細算了。

第四局開場，仁王選擇以扣殺開局，只可惜很快被森下識破，但這本就不是他的本意。

第四局過半，森下終於發現哪裏不對：他用不出重擊球了。他這才明白，仁王通過一直打扣殺球的方式，限制了森下使用重擊球的次數。

扣殺是向下扣球，而森下因為身高過高的原因，無法在接扣殺球的同時回擊重擊球，這給了仁王封印他必殺技的機會。

但森下並不是只有這一個招數，發現仁王的意圖后，他乾脆放棄使用重擊球，轉而將計就計，藉助扣殺的回擊將球打到距離仁王最遠的落球點，讓他不得不在場上來回奔走，以期最大限度的消耗仁王的體力。

而仁王也不可能為了保存體力就不去接球，這是個陽謀。

因為一直來回奔走，他的體力比他預先估計的消耗的還要快三分。仁王抹掉額頭的汗，嘖了一聲，放棄了原先的打算。

這種情況下他再瞻前顧後，那比分一定會很難看，現在也不用考慮保留體力的事了，跟他拼了！

這麼想着，仁王不再保留體力和精神力，而是輪番用出“假面”以及真田的“不動如山”和“侵略如火”。森下也不甘示弱，接連打出重擊球和長線球，強行拉快比賽進程。

場外的真田：……

“7-6！森田前輩勝！”

真田木着一張臉喊出最後的比分，宣佈比賽結束，吹完結束的哨聲，他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場上多呆。

這輪負責記小分的丸井做了一次嘴替：“要不是知道是仁王在打比賽，我還以為是副部長爭奪戰重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