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柱間：“不該是這樣的……”
三人之中最先抗議的人便是柱間。
作為腦子最轉不過彎的那一個，柱間難以理解為什麼要在眼下這種時候和兄弟們發生爭端，即使是他最尊敬的父親要求的也不行。
“我無所謂的，父親。無論是扉間還是瓦間，只要有人願意，我就能夠完完全全地支持他。”
柱間聲音中的真誠幾乎溢了出來。一直以來的繼承人教育被他拋之腦後，這一刻，他只是愛護弟弟的傻哥哥而已。
“做大哥的，當然是要全力支持弟弟啦！”
“嘛，如果扉間和瓦間都不太願意...那就沒辦法了，雖然不是很情願，但也只能由我來嘗試着當少族長……真的好麻煩啊，為什麼非得選出一個人才行呢？不能有三個少族長嗎？我和扉間瓦間輪流着來也行啊！”
千手佛間：……
扉間：……
嚴勝：……
你要不要聽聽看你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暗戳戳覬覦族長之位大半輩子的大長老三長老五長老六長老真的會哭出來啊！
別以為是你和理樹互相踢皮球的小事啊喂。
千手佛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質問道：“千手柱間！我和你母親教給你的東西都被喂進狗肚子裏了嗎？如果不能成為最強的那一個，你該如何保護你的兄弟們？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草率了，真的太草率了。
指望這小子能吐出象牙的他，實在是太天真了。
蘑菇頭的少年聞言，愣在原地。千手佛間話中的“母親”二字擁有特殊的意義，短暫思考後，柱間捏緊了拳頭，死死咬住牙關。
柱間不得不承認——父親是對的。
“那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柱間還是不甘心，梗着脖子憋紅了臉。
月光下，男人的盔甲折射出冷冽的光。
“不，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柱間。”
千手佛間似乎陷入了猶豫。半晌，在柱間的內心又升起了一種強烈的期望之時，他才再度幽幽開口。
“能夠帶領千手走向榮光、保護所有珍視之物的那個人，並不會在某種條件的限制下變得弱小。相反，他會將不甘與痛苦的淚水深深烙印在心底，然後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他的語氣里透着一種飽經世事的滄桑。
“因為，我們是忍者。”
扉間瞭然於心。
不是“為什麼會選在今天”，而是“偏偏就選中了今天”。
森冷的白光將他整個人籠罩，卻彷彿只是照進了漆黑的夾縫之中——唯獨那雙眼睛，在歲月的打磨下，綻放着無法磨滅的火光。
千手佛間的眼睛裏，有期望；有冷漠；有慈愛；有恨鐵不成鋼……但是偏偏沒有最應該存在的“歉意”。
這一刻，饒是一度放棄做人、認為人類過於弱小的嚴勝，也不由得向這輩子的親爹表示深深的敬意。
除去一臉倔強、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柱間，扉間和嚴勝的臉上皆是如出一轍的鄭重。
狠狠幹了這碗雞湯不假，但這並不代表，他們要在接下來的比試中不遺餘力，甚至熱血湧上腦袋，真的去和大哥去爭一爭所謂“千手的未來”。
按理來說，一對一情況下，千手老二和老三對外展露的實力是無法戰勝千手老大的，除非……
嚴勝冷笑。
鋪墊了一堆，其實千手佛間真正想看到的，是他和扉間在比試里不會結盟，然後在單打獨鬥的局面下敗給柱間。
說白了，無論扉間還是他，他們二人不能升起一點“奪冠”的念頭。
否則很可能會被千手佛間踢出他對未來的規劃里。
無所謂，城主也不是沒當過的嚴勝，怎會因為一個小部落的族長位置和這一世頗為關照自己的兄弟大打出手呢？
千手佛間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然被猜出個七七八八，他還在苦惱着，怎樣讓最看好的大兒子主動向兩個弟弟出手。
於是他決定下一記猛料：“任務內容是護送一名金山神社的巫女前往國都，完成祭祀。”
身邊兩位兄長的眼睛一瞬間都亮了起來，唯有嚴勝不解。
嚴勝活了幾百年，大多數時間裏的身份都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惡鬼，要不是天降正義了一個繼國緣一為鬼殺隊帶來了呼吸法，老闆無慘還不知道帶着眾鬼在哪裏逍遙呢。
足以證明，神職人員屁用沒有。
……等等，也不能這麼說，鬼舞辻無慘的本家產屋敷一族，就是通過與神官的後裔結親才延緩了詛咒，並且使自己的後代都擁有一種類似預知的超能力。
嚴勝正想詢問，扉間就早有預料地補充道：“母親並非尋常忍族的女子。”
“她在和父親結親之前，一直居住在神社裏，也是足以代表神社前往各國的巫女之一。”
神社的巫女？
“如果能夠去一次母親曾經住過的金山神社的話，應該也能更加了解母親一些吧。畢竟，母親從來不曾告訴我們，她過去的事情。”他的紅眸彎彎，說到：“父親知道的也不多呢。”
嚴勝當即在心裏劃去了“假打”。
來戰吧大哥二哥！
賭上“繼國嚴勝”之名，黑死牟不會輸！
呃，就算是輸了……
大不了失去了繼國嚴勝的名字，黑死牟輸不輸和他千手瓦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
嚴勝站姿隨意，看着扉間使出一個水遁忍術。
據說，強大的水遁忍者能夠不借用外物，憑空變出大量的水來。
他的二哥就是這樣。
在嚴勝的眼中，除了手上沒有一把日輪刀，扉間看上去和水之呼吸的鬼殺隊劍士沒有任何區別。
複數的水柱從半空突兀地出現，這對久居森林、遠離龐大水源的千手族地來說，實為罕見。
一旁觀戰的千手佛間的臉上，也流露出幾分對二兒子的讚許。
和隔壁老對頭宇智波多擅長火遁差不多，千手族人的查克拉屬性多為土系和風系。
長子柱間繼承了他的土系查克拉與其母的水系查克拉。
三兒子瓦間年紀還小，看不出來。但瓦間和大地土壤之間似乎有一種異常的聯繫，土系查克拉應該沒得跑。
唯獨次子扉間，單屬性也就算了，還偏偏是族庫里收錄得最少的水系。就算是放眼整個火之國，水屬性忍者也少得可憐。
就算是有，也多是體質屬陰的女性與從其他國家移居到火之國的小忍族。
去搶別人的私藏？別開玩笑了。忍族之間，把自己的家族絕學藏得比兜襠布還要嚴實。真要搶起來，難保對方沒有什麼玉石俱焚的大招。
所以，扉間只能依靠自己。
清澈的淡藍色水柱旋轉、交織、最後組合成一體，形成一條半徑足足約一米的長龍！
一黑一白的身影對立而視，看着二弟頭上的猙獰水龍，絲毫沒有被這龐大的查克拉量嚇到的柱間嬉皮笑臉。
“長進了很多啊，扉間！”他的手指在胸前上下翻飛，速度快到閃出殘影。
扉間咬牙，將查克拉毫無保留地灌入這一擊。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一瞬間，堅硬如鐵的土塊自上而下襲來，帶着萬鈞之力，重重地將扉間好不容易凝成的水龍籠罩在底下。
“僅僅是這樣的話，可沒辦法打敗大哥哦~”
扉間不願說一句話，他黑着臉，將碩大的水龍分散成幾支，一齊突破這座堅不可摧的土牢。
戰意比天高，水色的查克拉和土黃色的查克拉肆意交錯，互相衝擊。下一秒，兄弟二人腳下的空地皸裂開來，柱間的身體騰空，避開了潛藏在衝擊波里的水箭，而又大力旋轉腰身，查克拉在手掌上凝結了薄薄一層，朝着扉間的方向又將水箭物歸其主。
扉間的身體素質本就比不過柱間，他尚沒有從二人對轟的衝擊波中穩定身形，下一秒就被自己的攻擊刺了個正着。
噗呲幾聲，掩人耳目的霧氣散去。
一邊是白色刺蝟頭凌亂的扉間狼狽地半跪；一邊是連呼吸都沒有亂、恨不得撲到弟弟身上的柱間。
白皙的手掌在空氣中顫抖一陣，最後力竭地垂到身旁。身前半米處的水鏡也再也無法維持，稀稀落落的幾枚水箭脫落，掉落在地上，化作一灘小小的水窪。
——形勢已明，高下立見。
扉間沉默着搭上大哥的肩膀，手指痙攣似的張開又握住。半晌，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真不愧是你啊，大哥。”他苦笑着說到，抬手和柱間碰了碰拳。
柱間敏銳地發現弟弟的心情不太美妙，擔憂道：“扉間你沒事吧，我下手很有分寸，應該傷到你才對，奇怪……不行，我來給你療傷！”
見柱間真情實感地擔憂自己，扉間看上去心情更不好了。
確實，大哥下手及有分寸，和他大大咧咧的外表不同，他尤其擅長控制查克拉，大哥的的確確沒有傷害到他一根汗毛。
他介意的，是面對着心思單純、胸懷坦蕩、人格正直的大哥，自欺欺人地沒有使出全力……
果然，只有這樣的大哥是千手一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