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
你的臉色也很差。
從前你覺得自己應該不是一個失戀之後要死要活的人,可是真的分手后,得知真相,心痛的要死,沒有吃東西也沒有睡覺,竟然把自己整醫院來了。
你沉默的看了會天花板,才回過神,眨了眨乾澀難耐的眼睛,“謝謝你研磨,你去忙吧,我後天就回去上班了。”今天是請假的第二天,應該。
研磨微微蹙眉。
這時候怎麼還想着上班啊,他看起來是那種很像剝削勞動力的資本家嗎。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想。”
“我知道了。”
別的研磨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問,畢竟你的狀態看起來格外不好,稍微聰明一點都不知道不適合問。
他坐一旁給你削蘋果,你狀態處於一种放空和充斥着信息的微妙狀態中,並不知道旁邊的人在做什麼。
獃獃的,平視前方。
門外的甚爾站了很久。
病房是單人間,一看就知道他是認識裏面的人的,所以護士來換水的時候奇怪的說:“先生,你不進去嗎?”
研磨聽到聲音,餘光往門外看了看,又看看你,見你沒什麼反應才放下心。
“不了。”甚爾壓抑着語氣說道,護士小姐姐換完水出來瞄了眼,奇怪的男人。
“等等,先生,您受傷了?需要來包紮一下嗎?”
“不了。”
依舊是這句話,聽得出來他嗓子大概有點啞,護士小姐姐只好隨他去,一面覺得他奇奇怪怪的。
剛剛護士小姐姐說這瓶水掛完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好好休息好好吃飯。
“研磨,你去忙吧,我等下自己回去。”
因為換水,你總算在自己那個世界中出來,對研磨說道。
研磨自然不肯。
“研磨真是關心下屬的好老闆。”
有着豎瞳的大男孩想反駁一下,沒說出口,遞給你蘋果。
你搖搖頭,“我不想吃蘋果。”
“那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你微詫異的看看他,“不用了。”
“吃點吧,姐姐……”
這個聲音裏帶着一點點渴求,很是動聽,你鬼使神差的說了句粥。
研磨出去買粥,在門口和甚爾對視一眼。
雖然沒搞清楚你們怎麼回事,但研磨覺得這個男人一定是罪魁禍首,表情也冷淡了很多。
甚爾終是沒忍住再次走進去。
你看着窗外。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窗戶上有淡淡的倒影。
你沒有回頭看他,聽到他低低的叫了你一句。
那是你之前很喜歡的聲音,特殊的男人磁性,現在這個聲音上蒙了一層什麼。
“你還來做什麼。”
“我……”
你臉色蒼白的笑了笑,回頭看他。
他臉色也很蒼白,嘴唇上沒什麼血色,你眼尖的看到他一手的血,心頭微動。
密密麻麻的酸疼感從心頭席捲而來,你被這種感覺侵蝕的很窒息,嘆了口氣。
“回去吧,甚爾。”
他閉了閉眼,“我想陪你會。”
“不必了。”你苦澀的笑笑,“你不用可憐我,甚爾。”
沒等他說什麼,你很快說道:“不需要你的可憐,我是愛着你的,但我會走出來,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也不會纏着你,你真的不用可憐我。”
我才不可憐。
愛一個人如果是可憐,那愛情豈不是個個都可憐。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
平時很會說話的男人突然不會說話了。
“甚爾,我們不是吵架,是分手。”
“我也沒有大方到分手還可以做朋友,所以就這樣吧,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你聲音頓了頓,帶着疲憊和哽咽,“算我求你。”
求求你,不要在我眼前了,這隻會讓我想到那些精緻表面骯髒的內里。
這句話讓甚爾更為心痛。
如同刀割般的痛傳至全身,他緊緊看着你片刻,“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他拖着步伐走出去。
你垂眸再次看向窗外。
甚爾並沒有離開,在病房在的椅子上坐下。
一牆之隔的距離,你們兩個動作倒是相似。
研磨很快買好粥回來。
你吃了點,寡淡無味,但彷彿吃不出來一樣全吃了下去。
掛完水,研磨要送你回去。
扶你起來,你身體的疲憊和腦袋的眩暈感都好了很多。
出去的時候,外面沒有甚爾。
他知道你不想看到他,提前一分鐘離開了。
你放眼望去,說不清什麼感受。
回去的路上,你坐在副駕駛看着窗外。
氣氛很是安靜,你忽然說:“因為失戀把自己弄進醫院是不是很傻。”
失戀?
可是那個人看起來,並不像是不關心你的樣子啊。
研磨這麼想着,也這麼說出來了。
你笑了笑,臉色蒼白。
或許。
只是甚爾的關心中,有多少是歉疚?
你不知道。
你只知道他不愛你,他將你當成了替身,而有着愧疚這種感情,該說不說,他還沒壞到讓人髮指的地步。
“可能。”
多餘的話你不想說,也沒必要說。
研磨也不說了,事實上他也不想幫甚爾說什麼好話,只是很擔心你而已。
你回到家,沒有留研磨。
乖乖休息了一天多,周四的時候你準時起來上班。
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你想。
縱使很難過,日子也還是要過的。
你出門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又或者自己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出現幻覺。
你竟然看到了一個長着兩個頭全身紅色的怪東西。
你:!!!
幻覺,一定是幻覺!
它在你家門口,走過來,走過去。
你很想忽略這個玩意,可是這個玩意存在感實在太強了,你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惡作劇,可是下一秒你又看到它不見了,緊接着又出現,若隱若現的樣子。
你:我見鬼了。
躺平。
你在心裏告訴自己看不見看不見,是幻覺是幻覺,可是在踏出大門后,那東西用手搭到你肩膀你還是嚇了一跳。
在科學時代活了二十多年,你可是堅定的科學論者,妖魔鬼怪不過都在傳說中,怎麼可能有。
你還在心裏想着它是不是惡作劇用了什麼高科技才若隱若現時,聞到它身上令人頭皮發麻的味道。
被它推到了地上,緊接着是它舉起手成刀砍向你!
求生欲讓你剋制住恐懼,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你跑它追!
明顯跑不過它,在它快追上你的時候你撞入一個熟悉氣息的懷抱。
你抬頭看了眼,也顧不得這是甚爾,更來不及鼻酸難過,拉着他就跑,不管做什麼還是小命重要不是。
“快跑快跑!有妖怪!”
甚爾微微用力制止住你的動作,你停在原地急了一瞬,就看到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一個造型奇怪的武器。
他不知道為什麼你會突然看到咒靈。
你就更奇怪了,本來看到“妖怪”就受到了不少驚訝,普通人看到這些東西估計都這麼認為,以為是妖怪什麼的,同時普通人要是看到妖怪的心情可想而知,畢竟葉公看到龍都怕的要死。
比看到妖怪更奇怪的事是什麼。
是甚爾能除妖。
你:?
看他單手簡簡單單揮揮武器,好像就斬殺掉妖怪了,你懵逼臉。
回過神,看到甚爾收回武器,男人表情有些嚴肅。
這隻咒靈是你的負面情緒產生的。
這不該是你可以突然看到咒靈的原因,但他想不出來為什麼你以前看不到今天突然看到了。
你還在甚爾懷裏。
男人偷偷的收緊了抱着你的手,你掙扎了一下。
“請放開我。”
他貪婪於你身上讓他熟悉舒適的氣息,捨不得鬆開。
“放開我啊。”
你用力推開他,他往後退了一步,發出一聲悶哼。
你抬眸,這才看到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他剛剛才救過你,你動動唇,拉不下臉不管他。
你帶他回到家中,拿出醫藥箱放過去。
“處理一下。”
“我的手受傷了。”
那你剛剛抱我倒是挺用力的。
你心裏有點氣,更多的是難過。
沉着臉,幫他處理傷口。
這麼想,他身上的傷口好像有了理由,這麼多道,約莫是吃了很多苦的。
是除妖師嗎?
“你一直不說自己的工作,原來是除妖師嗎?”
上次那個男人說什麼任務任務,也是除妖任務?
甚爾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更沒有解釋。
你默認了。
就算是這樣,不說他是不是真的保護普通人除妖師大英雄,他對不起你就是對不起你,你依舊沒辦法原諒他。
你不看他,他就看着你。
看你幫他處理傷口,動作輕柔,他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看你,才知道原來這麼簡單的相處也那麼難。
他拿出一個御守給你。
“這個給你,你戴着,它們不會找你。”
你動動唇。
接過去,緊接著說:“謝謝,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了。”
甚爾聲音中有些苦澀。
“那不行,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何況我們……沒什麼關係,該算就要算。”
他揉了揉酸疼的心臟處。
他不知道那天是不是能早一點回答你的問題,你們之間現在能有個不同的結果。
而他那個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
那個問題的答案。
是愛你。
是愛着你的。
可是這份愛,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