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海底針

男人心海底針

門外的人是監護人。

門內的西園寺綺梨一言不發,慌得一批。

手機那頭的坂口安吾像是意識到情況不妙,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又刻意改變了聲線絮絮叨叨說著長串話語,可惜西園寺綺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綺梨,開門。”

門外的人再次開口,西園寺綺梨這才如夢初醒。

她火急火燎地拾起手機,飛快丟下句“我有事,之後再聊”就掛了電話,等完成這一系列舉動后,這才給屋外的人開了門。

門剛一打開,還不等開口,一道黑影便隨着光線與暑熱一併衝進屋裏。

那影子身手很是矯捷,咻地一下竄入客廳,幾個輕巧的跳躍后,準確地落在沙發上。

“喵嗚——”

“伯爵!”

像一隻幼年獅子的煙色緬因貓窩在那兒,用又軟又細的叫聲宣示着自己對這塊領地的所有權。

西園寺綺梨的表情不由地柔軟了些許。

“……哼。”

帶着輕微不滿的冷哼從耳邊傳來,西園寺綺梨這才想起門口還站着個人。

她轉而看向門口,對着那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笑容訕訕。

“好久不見,恭彌。”

綺梨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昨天剛想到對方,他今天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只是她還沒弄清自己前日醉酒時都說了些什麼,此刻面對當事人,綺梨就只剩下心虛了。

爹地媽咪保佑。

希望她那天沒把恭彌給臭罵了一通。

雲雀恭彌盯着她沒說話,綺梨被他意味不明的目光盯得越發心虛。

她看似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卻發現雲雀昂貴挺括的西裝上沾着幾根顏色的長毛,顯然是剛才他抱着伯爵時,伯爵蹭上的。

長毛貓掉毛就是嚴重。

雲雀:“……”

雲雀:“看夠了?”

“夠了夠了,還讓你跑一趟把伯爵送過來。”

雲雀肯開口,說明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西園寺綺梨也盼望着這茬能早點過去。

“外面好熱,恭彌你趕緊進來吧。不過你今天就算不來,我這兩天也是要回去一次的,那天的事我有好多地方想問你呢。”

雲雀:“哦?”

他看了綺梨一眼,沒有拆穿對方那點小心思。

雲雀恭彌和西園寺綺梨從出生起就認識,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他們的父母常年不回家,雲雀便一直以綺梨的監護人自居。直至綺梨去咒術高專前,他們一直都住在一起,雲雀對綺梨比對自己還了解。

就比如現在。

此刻的綺梨表現得乖巧無比,這是她每次惹禍后心虛的表現。

——不用想也是為了前夜那通電話的緣故。

那暫時就不告訴她了。

雲雀這麼想道。

他走進玄關,皮鞋落在木質地板上時發出的塔塔聲。他剛一坐下,伯爵便立刻撲了過來,伏在他的腿上親密地蹭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直窩在雲雀西裝口袋裏的黃.色小鳥也冒了出來。

它叫着兩人的名字,振翅高飛。

“雲雀、綺梨——”

“雲雀、綺梨——”

雲豆在兩人頭上轉了一圈,最終穩穩噹噹地落在了伯爵的頭上。

感受到腦門一重的伯爵嬌嬌地叫了聲,卻也沒撲抓,顯然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綺梨:“……”

果然還是有點羨慕。

“我先去洗漱,等等我有外賣,你記得幫我拿一下。”

西園寺綺梨逃似的溜了,她刻意在衛生間拖了一會兒,甚至還給自己做了一個全套的護膚,這才姍姍回了客廳。

等她出來時,外賣已經到了。

而伯爵的據點也從雲雀的大腿,變成了外賣的包裝紙袋。

西園寺綺梨也不知道它是怎麼鑽進去的,就看見鼓起變形的紙袋裏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沖自己嬌嬌俏俏地喵喵叫。

可愛!

可愛死了!

西園寺綺梨小跑過去,沖伯爵伸手。

好脾氣又粘人的緬因貓嗅了嗅她的指尖,便任由西園寺綺梨撓着它的下巴。

“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過了幾分鐘,雲雀的聲音驟然響起。

西園寺綺梨回頭看他,對方已經坐在餐桌邊,面前是她剛點的快餐,整整齊齊地放在她的位置前。

雲雀:“先過來吃飯。”

綺梨:“……哦。”

依依不捨地又揉了一把伯爵被養得柔軟油亮的毛髮,綺梨乖巧的在桌邊坐下,頂着雲雀的目光撕開了漢堡的包裝紙。

好像氣氛比剛才還要怪。

可她剛才除了揉了一把伯爵之外,也沒做什麼呀。

西園寺綺梨莫名其妙地咬了口有些冷掉的快餐,試探性地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了嗎?”

雲雀瞥了眼她。

也沒說自己剛才替綺梨取外賣時,被人稱呼為了“西園寺先生”。

“關於那個人的事,你還想聽嗎?”

他用着綺梨慣用的伎倆,轉移了話題。

綺梨果真也不再計較,像小孩子一樣興緻勃勃地舉手:“要的要的!”

“好好吃飯,我說給你聽。”

綺梨立刻比了個可愛的敬禮:“Yes,Sir!”

見綺梨終於肯老老實實地進食,雲雀恭彌這才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放到她面前。

西園寺綺梨湊過去看了眼。

那是個面容清秀的女人,穿着白大褂,黑色短髮顯得她十分精神幹練。

照片已經有些老久,看上去是很多年前拍攝的,但重點是她的額頭上並沒有西園寺綺梨在意的縫合疤。

“就是她嗎?”

完全看不出來。

“虎杖香織,舊姓一色,僅用了兩年從東京藥科大學畢業,現在的年齡應該在34左右。”

綺梨咬着漢堡,聲音含糊:“應該?”

雲雀靜靜看了她眼,沒說話。

綺梨呀了一聲,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我懂了,你繼續。”

“14年前她受到邀請、加入了位於東京的某個秘密研發的項目,此後的時間裏音訊全無。直到兩年後,研究室因事故發生爆炸,相關人員據說全部死亡。”

這部分沒有西園寺綺梨想要的情報。

“應該不會到此為止了吧?”

雲雀嗯了聲,換到下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已經換上了寬鬆的居家服,和一個粉色頭髮、戴着眼鏡的男人親密的站在一起。男人的手裏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粉色的胎毛,看不出男女。

照片看起來像是對着屏幕翻拍的,不僅模糊,還有些畫屏。

可再模糊的畫質,也擋不住女人額頭上那條清晰可見的縫合疤。

和之前那張照片上稍顯冷淡的表情不同,這張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無比溫柔,卻讓人看得寒意頓生。

彷彿變了一個人。

西園寺綺梨唔了聲:“這張照片你哪裏來的?”

“從相關人員手裏。”

雲雀看了她一眼,綺梨縮了下脖子,表示自己正在很認真的吃飯。

雲雀這才指了指照片上的粉發男人,表示和這個男人有關的相關人員:“虎杖仁,在實驗室爆炸次年與妻子香織結婚,隔年妻子在宮城縣仙台市誕下長子悠仁。”

西園寺綺梨深深地看了眼那個嬰兒。

“悠仁……”

她念着孩子的名字:“他們現在在哪裏?”

“虎杖悠仁和祖父留在宮城,虎杖夫婦下落不明。”

“哦,這樣啊……”

雲雀恭彌語氣從始至終都有些冷淡,直到此刻才稍稍染上了些情感:“我還以為你說要去看那個孩子。”

“不了,沒什麼好看的。”

她要找的人已經不在了,留下的孩子也沒有必要去看。

“而且要是有緣,幾年後有的是見面的機會。”

“有緣?”

雲雀的尾音上揚,像被踩到尾巴后瞬間炸毛的伯爵。

“在哪裏?咒術高專嗎?”

綺梨一聽他這麼問立刻明白他這是被踩了雷點,她反應迅速,捻起一根薯條遞到他嘴邊,沖他眨眨眼。

“要把這些陳年的資料收集齊全肯定很麻煩吧,辛苦你啦。”

吃下這根薯條之後就別生氣啦。

西園寺綺梨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雲雀,無聲地給他順毛。

一根薯條作為報酬着實有些廉價。

但云雀選擇接受。

兩人一起分完了剩下的薯條,綺梨也捋順了雲雀剛才的線索:“一色香織參加的那個研究有點可疑,你那邊有查到更多的線索嗎?贊助商也行。”

一色香織的事疑點重重,她在爆炸后是如何生還的、又為什麼會突然結婚生子的事還有待調查,但當年參加的研究也讓人一頭霧水。

可惜那個實驗室已經爆炸,估計研究資料都毀於一旦,也只能從贊助公司入手了。

雲雀還真有:“聽說過烏丸集團嗎?”

綺梨想了會兒,用力地搖了搖頭。

“這種一聽就不是好東西的可疑集團我才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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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廠賣老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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