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存在的戀情
兩人嘻嘻哈哈了一會兒，忽然又都沉默了。
赫海季砂緩緩吐出一口煙氣，拳頭握的死緊，嗓音艱澀：“真狼狽啊。”
日下部篤也拆了根棒棒糖，塞進嘴裏咔嚓咬碎：“那有什麼辦法，硬着頭皮上都會死的吧。”
空氣再次沉默，但沒過多久，兩人又開始碎碎念。
赫海季砂：“果然老媽說的沒錯，我是個廢物。”
日下部篤也：“果然和那些天之驕子比，我根本算不上什麼。”
咒術師的天賦乃天註定，是個吃天賦的職業，雖然沒有術式，但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一級術師的兩人天賦也並不平庸，在自己擅長的方面更是十分卓越。
哪怕是覺得兩人很糟心的夜蛾正道也對他們的評價極高，用他的話來說——
赫海季砂有着極為龐大的咒力與力量，自己的一套近身戰體系，哪怕手中用的不是她經常使用的特級咒具【游雲】，只靠咒力也能碾壓一級。
日下部篤也在太刀上的造詣不會止步於此，他將他家的家傳技【真·陰流】學習到頂尖，雖只有17歲的年齡，卻已經在着手創造自己的劍術，給他一根結實的木棍都能斬殺一級，體術也超乎想像的強。
他們都是優秀的術師。
對於夜蛾正道的評價，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篤也都不以為意，他們驕傲、肆意又充滿活力，他們清楚自己未來會成為一級術師中最頂尖的戰力，甚至磨刀霍霍向特級。
但，想起今天的事情，與日下部篤也並肩而行的赫海季砂忍不住捫心自問，她真的能成為特級嗎？
在整個咒術界中，他們比很多人都強，但也好像永遠強不過一些人。
夜色中，一個接一個的紅色鳥居豎立，微風吹過樹枝，獨留下一片搖曳，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篤也披星戴月的趕回咒術高專，走在長長的階梯上，一步一個腳印。
直到踏上最後一道階梯，兩人站定在高專門口，久久無言。
“明天分開任務吧。”×2
他們同時說出相同的話，側頭對視，又相視而笑。
兩人每次分開任務，就代表着獨屬於他們自己的修行開始。
這是屬於他們的默契，屬於搭檔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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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第二天，高專眾人就發現，三年級形影不離的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篤也——分開任務了。
家入硝子是從二年級的庵歌姬那裏知道的消息，剛聽到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她早已習慣兩人大部分時間裏的形影相隨，也習慣了只要知道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去向就能在那個地點找到另一個人。
她叼了根煙，沒有點燃，感嘆道：“真沒想到學長學姐竟然會分開啊。”
“那兩個傢伙難得分開。”冥冥撩了下頭髮，笑意盈盈，“下次重新組隊應該會更強吧。”
庵歌姬興緻勃勃：“他們上次分開還是在解決那件事之後，這次是因為什麼？”
冥冥攤手：“不知道，他們連夜蛾都沒說。”
家入硝子聽着兩個學姐的討論，叼着煙，忽然開口：“歌姬學姐，冥冥學姐。”
她頓了一下，問：“你們知道赫海學姐和日下部學長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嗎。”
“你好奇他們啊。”冥冥彎眸輕笑，“看在是學妹的份上，這次情報就不收你的錢了。”
她中肯的評價道：“別看他們總是一副好好人的樣子，但其實很瘋的，嘛，不過咒術師也沒有不瘋的，說個其他人不知道的吧。”
冥冥話鋒一轉，露出了神秘的表情：“日下部學長的立場是赫海學姐，赫海學姐的立場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學長他知不知道自己沒有得到平等的回應。”
庵歌姬眼睛興奮的亮了，難得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猜測道：“大概是因為赫海學姐的立場很堅定，日下部學長才把赫海學姐當做他的立場吧！”
家入硝子沉默了一會兒，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她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想到了是哪裏的問題，疑惑詢問：“他們……是情侶嗎？”
庵歌姬和冥冥沉默，良久，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會如此！竟然還有這個可能嗎！這麼一想好像一切都合理起來了！但那兩個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情侶關係的樣子！等等！真的不像嗎？！
原本超級習慣並認可兩人默契搭檔定位的二年級細思極恐！
家入硝子：……所以，學姐學長到底是怎樣的人啊。
她嘆了一口氣，看向窗外的操場，算了，想要知道對方是怎樣的人，當然要自己去了解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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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蠢爆了傑！”
任務完成回高專遇到夏油傑的赫海季砂哈哈大笑，她也不想的，但夏油傑剛剛問了一個超好笑的問題！能讓她笑一輩子的那種！
‘季砂和日下部學長是情侶嗎。’
是這麼問的。
“哈哈哈哈這件事我一定要告訴篤也哈哈哈哈哈！！！”
在夏油傑精彩的表情下，赫海季砂短訊和自己分開的搭檔分享了今天的笑話，幾秒后她收到了語音，點開后，從手機中傳來的不出意外是一連串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前想起這件事我都能笑一聲！他們是白痴嗎哈哈哈哈！］
夏油傑捏了捏眉頭，質問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相信那些捕風捉影的流言，甚至還問出來了。
五條悟拎着一袋喜久福走向兩人，先是和夏油傑打了個招呼，然後看了赫海季砂一會，帶着一些不明顯的幸災樂禍問：“我聽說你和日下部那傢伙分開任務了，你該不會是被甩了吧？”
赫海季砂：……
夏油傑：……
赫海季砂這一次是真的心情複雜了，傑就算了，為什麼五條悟直接默認她和篤也在交往，分開任務還是因為她被篤也甩了啊！沒聽說過不信謠不傳謠嗎？
但還沒等她解釋，夜蛾正道神出鬼沒的出現了，心情複雜的盯着赫海季砂好一會兒，盯得她快炸毛了才幽幽嘆了口氣，猶猶豫豫的問：“赫海……你和日下部。”
赫海季砂死魚眼。
當她第一次被這麼問，她哈哈大笑，不把世俗看在眼裏。
當她第二次被這麼問，她心情複雜，承認自己的心靈受到了點傷害。
當她第三次被這麼問，她雙眼無神，覺得自己被世界上的所有人背叛了。
“夜蛾老師！！！”赫海季砂聲嘶力竭，控訴道：“別人那麼認為就算了！為什麼你也這樣？！我和篤也是什麼關係你應該最清楚的才對啊！”
“不，我不清楚。”夜蛾正道當即否定，心頭有萬千情緒，他也不想這麼懷疑的，但是這個猜想一旦出現，就……很難不讓人懷疑，他也不是會棒打鴛鴦的人，但…嗯，起碼等成年吧！
赫海季砂痛苦萬分，終是理解了什麼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刺。
很會順水推舟的她明白這個時候可以說：‘是的，我和篤也之前是在交往，但他對我騙身騙心后拋棄了我。’
但赫海季砂沒這麼干，因為她有種預感，如果她真的順水推舟的承認了的話，真的會有人相信。
想像一下眾人用看情侶的眼神看她和日下部篤也，赫海季砂瞬間無欲無求，遁入空門。
會死，會難受死。
只是想像着就很痛苦的她看向相信真相的夏油傑，眼中沒有請求，只有殺氣，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她和篤也清清白白！就算非要多出一個除搭檔以外的身份那也一定是天啟！是摯友！
夏油傑無奈，輕聲詢問夜蛾正道：“夜蛾老師，你真的覺得季砂學姐和日下部學長會是情侶嗎。”
被非常認真的詢問了的夜蛾正道遲疑了。
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篤也是東京咒術高專歷屆同期生中最默契的搭檔，沒有絲毫誇張成分。
這也正是他懷疑的根基。
他們是最默契的搭檔，也在大部分時間裏都形影不離。
就據夜蛾正道所知，日下部篤也是個好搭檔，一個會給赫海季砂做飯的好搭檔，赫海季砂是個好搭檔，一個會給日下部篤也挑衣服的好搭檔。
他們一起任務、逛街、看電影、旅遊、互送義理巧克力。
他們一起走過一輪又一輪的春夏秋冬，春季的櫻花、夏日的祭典、秋季的楓葉、冬季的雪人，從他們相識的那一年開始，他們都不曾錯過彼此的時光。
他們在生與死之間獲得喘息，背對背獲得成長，互相支撐着走到了現在。
他們是最好的搭檔，好到讓人不相信他們只是搭檔。
曾經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沒有想到還有戀人這個選項，可一旦這個選項出現，事情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向不知名的方向奔馳。
但……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篤也會是情侶嗎？
夜蛾正道：……
在這個問題出現之前，夜蛾正道腦海中想的只有對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篤也會不會是在談戀愛的疑惑和懷疑，卻從來沒有赫海季砂和日下部篤也是情侶這個假設。
而當這個假設一旦提出，夜蛾正道忽然就放心了。
戀人這條路線出現時，他懷疑三年級兩個小兔崽子的關係，但他們是情侶的假設一旦出現，濃重的違和感就撲面而來，咒術師的直覺告訴他，不可能。
赫海季砂：……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有些複雜。
之後，從赫海季砂口中得知全程的日下部篤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夜蛾那老頭竟然還真的懷疑了一下，他腦子是出問題了嗎？”
赫海季砂雙眼無神：“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