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獻上兩朵向日葵
赫海季砂很牙酸,很痛苦,但母親桑很開心,還伸出雙手捧起了赫海季砂的臉:“嘴硬的小季砂也很可愛,不過後悔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嘴硬的小季砂:……我他媽!
時隔三年,赫海季砂又一次深度明白了老母親對她的殺傷力有多大。
答案是——無限大。
她胃疼的撥開對方捧住她臉頰的手,表情一言難盡的詢問:“你來找我幹什麼。”
沒錯,成熟的大人赫海小姐清楚自己的老媽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也根本沒有把對方是想她了,所以來看她的情況列入可能範圍。
那麼事實呢?
母親桑傷心的垂眸,輕聲訴說著自己的無可奈何:“我很早之前就想來看你了,但當時你身邊已經有了朋友,幾乎找不到你空閑的時候,所以一直沒能去見你,你願意原諒我嗎。”
赫海季砂面無表情:“說實話。”
母親桑果斷歪曲事實,痛心疾首的問:“季砂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赫海季砂:……那你能原諒我想殺你的願望嗎?好心累,但還要微笑。
真的感到無比心累的赫海小姐死魚眼,不予辯駁。
母親桑嘆氣:“季砂長大了,不好糊弄了。”
赫海季砂:你也知道是在糊弄我啊!!!
“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了!”母親桑拍手,笑眯眯道,“是小季砂的生日,生日和你父親的祭日同一天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是哪怕因為父親傷心也要因為你的誕生笑出來。”
母親桑從袖袋中掏出精緻的錦盒,遞給赫海季砂,眼中含着溫柔與珍視:“工作路過的時候看到了,就覺得很適合季砂。”
赫海季砂無視老媽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眼神,略帶一點嫌棄的打開盒子。
只見一顆小小的金屬塗漆的橙黃色向日葵,靜靜的躺在盒子裏,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赫海季砂盯了盒子裏的向日葵吊墜項鏈很久,靜靜的注視着“向日葵”與自己眼瞳十分相似的顏色,她承認自己有一丟丟感動,畢竟怎麼看都像是精心挑選過的,但是她絕對不能讓老媽看出來!
於是她將東西揣進口袋裏,一副勉勉強強的樣子說:“隨便你了,估計是剛好看到了所以才想起我來的吧,也不見你之前會記得給我送什麼禮物。”
“……竟然被發現了嗎?”母親桑笑容不變,但語氣帶了點欣慰和遺憾,“季砂也長大了呢,不會因為母親看似真誠的敷衍就感動,真傷腦筋。”
赫海季砂:……
很好,完全不感動了,謝謝解釋:)
“不過我很開心。”沉着溫柔的嗓音一如既往,輕而易舉的撫平了赫海季砂心中升起的一點怨懟,溫熱的掌心輕撫她的頭顱,帶着極盡的溫柔。
“生日快樂,季砂。”
赫海季砂:……
赫海季砂沒有躲開,只安靜的站在那裏沒動,母親不見得多滿意她,但唯有一點她從來沒有否認過。
母親是愛她的,她也是愛母親的,雖然都不多,但那也是真正付出了真心的愛。
赫海季砂緩慢軟化了,母親桑卻在此時幽幽的詢問:“說起來,我聽說上一年你和你的同學差點死掉,到底是什麼原因。”
赫海季砂哽住,軟化的態度一掃而空,撇嘴回答了母親桑的問題:“因為任務目標忽然變成了特級。”
母親桑笑眯眯,好奇的繼續詢問:“這樣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才不要告訴你。”
“不說我也知道。”手掌再一次撫摸少女的黑髮,母親桑笑容還是那樣,“那次任務,你的同學逃走了吧。”
被學弟學妹們好奇的真相被隨口道出,赫海季砂也再一次想起了一年前的場景。
當時她的肋骨不知道被打斷了幾根,鮮血順着頭部的傷口緩緩流下,特級咒具游雲的存在讓她尚且能夠與咒靈周旋,但力量的差距也讓她撐不了多久。
她看向了身旁同樣傷勢嚴重的日下不篤也,緩慢、卻也迅速的下定了決心。
非要論的話,持有特級咒具的她能夠爭取的時間更久,只有一個也好,起碼要活下去一個——那個人不一定非得是她自己,所以至少讓日下部活着。
所以就只猶豫了不到幾秒,就朝對方高聲大喊,〖“快跑!”〗
日下部篤也在聽到她的呼喊后,像是再也支撐不了似的轉身就逃走了。
所以面對母親桑的問話,赫海季砂並沒有否認,而是說,“是我讓他走的,總不能全折在那裏吧。”
母親桑一副看戲模樣,追問道:“可是他逃的毫不猶豫欸,這也沒關係嗎?”
赫海季砂不滿的齜牙:“但是他之後也回來了吧,還有不要隨隨便便的說出你不應該知道的話啊!”
是的,日下部篤也最後回來了,並且以最決絕的姿態說,〖“我們還是一起掙扎一下,一起赴死吧!”〗
母親桑乘勝追擊,毫不猶豫的給人上眼藥:“但是他好像是個很討厭麻煩的人吧,也是那種明哲保身的性子,下一次遇到類似絕對無法戰勝的存在,說不定也會逃走,真令人擔心。”
“你其實是看篤也不爽來挑撥離間的吧。”赫海季砂死魚眼,幽怨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太明顯了。”
“怎麼會,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母親桑還是那樣的笑,無辜的說,“我只是怕寶貝女兒吃虧。”
赫海季砂嘴角輕揚,意氣風發,“才不會發生一年前類似的事情!”說完又話鋒一轉,“你以為我會忽然反轉說‘你以為我會說這種話嗎?’,才不會哩!絕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絕——對不會!”
她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叉,堅定的相信着自己的搭檔。
“這麼篤定嗎?”
赫海季砂抱胸,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母親桑:“我們可是最好的搭檔!像你這種千年老狐狸是不會懂的!”
赫海小姐很自信,母親桑很欣慰,“這樣嗎,那就太好了,我還因為怕你在學校交不到好朋友苦惱了很久呢。”又是一副好好家長的姿態。
赫海季砂:“是嗎,我不信。”(人臉熊貓的質疑.jpg)
母親桑垂眸,令人憐惜的姿態擺的很足:“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相比我,你今天可真夠奇怪的。”赫海季砂轉移話題,看着自己母親桑今天的髮型,吐槽道,“是終於覺得你額頭上的縫合線太丑所以剪個劉海遮擋嗎?難得也有點自知之明了啊。”
母親桑微笑,抬手輕撫自己額前的劉海,說:“偶爾我也想讓季砂看到我完美的一面。”
“嗤,完全沒看到。”赫海季砂死魚眼,“只看到了你一如既往的性別認知障礙,還有可怕的控制欲,明明一年前的事情應該只有我和篤也知道。”
“嘛,母親也是在關心你。”
“……你就當我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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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自己離譜的母親扯完,給自己的父親上完香,赫海季砂終於能回到自己人生中的凈土,東京咒術高專。
滿眼滄桑疲憊的來到了自己寢室的門口,連給日下不篤也發消息的時間都沒有,她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面對離譜母親時的那種被壓迫感,實在是令人窒息。完全就是任何事情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就連在她身上安了監控都沒那樣詳細的。
就離譜。
但是她迎面推開們,打開燈,伴隨着砰的一聲,一堆亮片就迎面罩來,身穿短風衣式高專校服的少年手裏已經不能用了彩片直筒,頂着在赫海季砂看起來十分傻的笑臉說:“生日快樂!要我來唱生日歌嗎?”
少年清朗的聲音剎時洗清了赫海季砂眼中的疲憊,發自內心的喜悅讓他不由自主的彎了眸,她充滿雙標的想,也許這就是人渣母親和可愛搭檔之間的巨大差距吧。
類似‘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廢話完全不需要說,她只是笑的快樂,上前抱住日下部篤也,快樂道:“謝啦!”
“那麼——接下來就是禮物環節!”
兩人坐在矮桌邊,日下部篤也把有些大的扁長木盒放在了桌子上,鼓掌造勢,“請問赫海小姐覺得裏面的禮物是什麼呢!”
赫海季砂配合的開始觀察木盒,陷入沉思。
那是一個厚重且精緻的大木盒,她仔細打量,甚至還上手沒有掂量的摸索起來,忽然,她從其中一個角落看到了一個標記頓時瞳孔地震,痛惜的看向日下部篤也。
“篤也……你是好人,但我們不合適。”
忽然被發好人卡的日下部篤也迷茫,“哈?你猜的是什麼啊?”
赫海季砂更痛惜了,委婉的說:“這家的和服我買過,角落的那個標記我是不會認錯的。”
一向和赫海季砂心有靈犀的日下部篤也很快連接上了對方的腦迴路,但是自己先委屈上了,虛假的哭訴道:“先不說是不是吧,以我們的交情,就不能以親人的身份送你一套和服嗎?”
聽聞此言,赫海季砂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爸雖然死了,但你也不能覬覦我老媽啊!快點打消你這個可怕的念頭!我這是在救你一命!”
“……就不能是哥哥嗎?”
赫海季砂憐愛的拆穿了事實:“篤也,你比我小,所以是歐豆豆。”
“打住,我不該用這個盒子裝禮物,饒了我吧。”日下部篤也告饒,乾脆利落的打開盒子,露出了裏面更小的盒子,眼睛亮亮的,還帶着幾分求誇獎的意味,
“是琺琅項鏈!我親手做的!”
赫海季砂聽到琺琅的時候就很開心了,雖然平常肯定用不到,聽到親手做的時候就更開心了,甚至被感動的淚眼汪汪。
誰能拒絕搭檔的心意呢?
赫海季砂淚眼汪汪的拿出了裏面的小盒子,打開,看到的是由銀絲勾邊金橙色琺琅填充的……向日葵。
赫海季砂:……為什麼都是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