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知道是不是英梅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家崽的皮膚好像更亮了一些。
就像是健康飽滿的水果，放在陽光下反射出的那點光澤一樣，彷彿能聞到一股生命氣息。
“最近有好好擦保濕霜嗎？”
突然被cue的楚姜茫然點頭，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嫌保濕霜黏糊糊的不願意擦，冬天這麼冷這麼乾燥，自己總不能給讀者們展示一個臉頰皴裂的主角。
“嗯，要好好擦，否則等臉皴還要塗藥。”
英梅滿意拍拍兒子，看到他還帶着點孩子氣的側臉線條，想着自家崽還沒有明顯性別發育，聲音也沒有改變，皮膚好得和水蜜桃似的也正常。
但想到這裏，她又有點擔心，小姜怎麼還沒有變聲，喉結好像也沒有什麼變化。
楚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完全變成低沉的嗓音，身高也迅速抽條，感覺沒多久就和個成年人差不多了，完全不像楚姜這種看着就是個待成長狀態。
英梅當然想不到，自家孩子把性別直接改掉，現在還沒有兌換回來，但發育期這件事情本來就有早有晚，楚姜這個早產兒身體一直不太好，發育期晚點也正常。
說到這裏，英梅又有點高興，轉過身去和楚河說，今年冬天小姜表現特別好，沒有生病。
之前看過的醫生也說過，孩子青春期的時候，可能隨着生長發育，體質也會有所改善，讓父母不要太焦慮和着急。
說不定楚姜也是這種，在二次發育的時候，能再把身體底子鞏固一下。
懸浮框帶着成就點深藏功與名，肺主皮毛，楚姜第一次兌換肺部健康度，是直接調理了肺部的發育不足問題，所以變化是有點明顯的。
就像是把破房子直接補好門窗一樣，外觀和室內溫度會迅速提升。
但接下來再兌換肺部健康度，變化就不會這麼大了，類似室內裝修，內秀式提升，對整個外觀影響不大。
楚姜只覺得呼吸都舒服很多，坐在去工廠的車上不適合看書，就歪着靠在楚河身上繼續睡會兒。
楚河和英梅說話的聲音放輕，餘光都關注着睡着的楚姜，然後繼續說著別的話。
等到地方，楚姜才有點懵的被拍醒，這時候天才亮，他有點好奇的看着園區，以及下車去刷卡交任務單的司機，然後跟着父母看到採購的對接人員。
交涉工作和他無關，楚姜跟在父母身後，覺得工廠和他想的不太一樣，看着很現代化也很整潔，連指引停車的智能標識都很有意思。
這一片全是產業園區，綠化很不錯，連辦公區和車間模塊都有特別的設計。
把直播打開，讀者們也跟着畫面一起好奇。
——看來這是當地政府的心頭寶企業，看這個佔地就知道了。
——現在優化產業結構，把優質企業集中化，也是很多地方的改革趨勢，我數了一下看到的停車區，這個廠子員工絕對不少，還有班車。
——小姜一家子今天能把整個廠子的年禮花饃做完嗎？啊，我看到那個望遠鏡了。
楚姜也看到了，很明顯一個雕塑，果然和他塑的花饃有七成像，要不然也不會被顧客一眼看中。
進出廠區都是需要登記和有接應人的，還會給臨時人員發專門的訪客卡。
之前電話聯繫安排車的採購人員已經填好表，看着社交技能滿值的樣子，見到楚河英梅喊了聲叔和嬸，把卡給楚姜的時候，還特意塞了個文具造型的暖寶寶過來，可以暖手。
“來，這會兒冷別凍着。”
這個暖寶寶應該是工廠定製的一些紀念周邊，平時也可以拿來用，採購人員應該是記得楚姜是中學生特意帶來的，楚姜的書包裏面就有個對應的原型文具。
小禮物可以收下，楚河英梅也很社牛的和年輕人聊起來，楚姜捏了捏手裏的暖寶寶，發現目前接觸來看，這個企業的員工給他的印象都很好。
那天去店裏的兩個中年顧客，應該是挺核心的管理層，看着樂呵呵的，負責對接的採購人員不管是之前打電話安排車去接，還是現在帶着去食堂區，順便介紹一下園區，都是帶着笑，看着就覺得很親近。
剛才去領訪客卡的時候，保安也都挺年輕的，身板很正，估計是退伍的兵。
楚姜他們快走到食堂的時候，遠處又進來一輛大巴，下來一群小朋友，幾個老師先下來整隊點人數，看着要準備參觀工廠。
本地企業能做到模範帶頭作用，的確不簡單。
食堂區特別的大，楚河英梅也不耽誤人家採購人員的正常工作，忙讓人小夥子去忙自己的事情，然後楚姜跟着食堂負責人去熟悉和面機。
小型家用和面機他見過，但這種大型的，還真的很少見，估計都是定製的。
后廚甚至還有專門的蒸制區，那種大概兩米多高的巨型蒸箱，每次可以推着車過去大批量蒸制，讓楚姜多看了好幾眼。
進入操作區都需要換衣服，楚姜也去領了一套穿上，就是食堂員工估計也沒有想到會來個半大孩子，所以最小號的衣服都稍微有點大，好在衣服裏面有魔術貼能紮緊一點，不會太影響。
來到后廚，就是楚家都很熟悉的地方了，楚姜看讀者們可以自助式聊天，就讓框總幫忙拍着，然後開始幫忙。
給至少千名員工準備，按每人兩份算，這個量也很龐大。
所以楚河英梅還特意做了個模具，可以快速輔助捏出來些成品的配件，來加速整個塑形的過程。
但整體的工程量在這裏擺着，就算有什麼和面機和蒸制區輔助，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完的，幸虧兩個人把楚姜帶來了，否則他們還真的有點忙不開。
中午的時候，食堂負責人特意喊楚河他們歇一歇，也嘗嘗食堂的飯菜。
反正按照上午的進度，下午是可以完成的，也不用趕中午的時間。
楚河英梅也擔心累到楚姜，就把東西收了收，跟着后廚的人去吃飯，拿着餐盤去窗口按照口味挑選，最後刷訪客卡就行。
這比學校食堂還大，楚姜有點累過了，不太餓，但為了直播間讀者的好奇心，還是在所有窗口前都轉了一圈，最後選了一葷兩素加上米飯，跟着父母去旁邊的空桌上吃飯。
“這個廠子的待遇很不錯啊，食堂真大。”
楚河光看后廚準備的食材，就大概能推斷出日消耗，然後感慨了一句，這個企業的福利待遇真挺好的，看旁邊排隊的員工表情也都挺滿意的。
而且，他也注意到很多工服不太一樣的領導層，也都來食堂吃飯，沒有單獨去開小灶。
英梅指了指大落地窗外面一個挺高的廠房，“剛才小范不是介紹嗎，那個是智能倉儲區，說裏面沒有員工，全是機械人。”
不需要員工的倉庫，聽着就很有技術含量。
楚姜則左右打量了一下，“那個有湯，我去看看。”
忙了一上午，他現在不太想吃東西，看專門有湯的窗口，就問父母要不要，他想去刷份湯回來。
楚河英梅拒絕了，讓楚姜自己選就行，他倆想先吃飯，喝湯有點影響胃口。
那楚姜就自己去，湯品窗口已經排了一些員工了，他跟着排在後面，前面兩個員工扭頭看到他，還有點驚訝，打招呼問是不是來參觀的學生。
看來工廠是經常有學校組織來參觀。
楚姜說自己跟着父母過來的，然後問了問兩個姐姐，這個窗口哪種湯好喝。
誰能拒絕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星星眼，兩個員工挺熱心，給他分享自己的選湯經驗，等她倆買完還和窗口裏的工作人員開玩笑，讓給後面這個弟弟多盛一點。
沒有拒絕好意，楚姜對着窗口裏戴口罩的工作人員笑笑，他好像還沒有遇到過買飯量不足的情況。
楚姜離座位沒多久，楚河英梅旁邊的位置上出現很多孩子，看着不是一年級就是學前班，一下子嘰嘰喳喳的，特別熱鬧的樣子。
估計是臨時訪客中午用餐都被安排到這個區，幾個老師開始熟練點人數，然後忙着把學生先摁在座位上，別讓他們亂跑。
和楚河他們這種自選不同，學生們的餐盤是提前準備好的，估計也是怕年紀太小的孩子亂跑，再燙着或摔着。
楚姜端着湯往回走的時候，也看到這群小朋友了，保險起見，他選擇繞一下，從遠離學生的方向回到座位，免得哪個孩子突然站起來撞到他，然後被湯燙到。
整個食堂都是成年人，換回自己衣服的楚姜就顯得特別不一樣，有幾個等着老師分餐盤的孩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楚姜。
於是，幾個小朋友就開始討論，楚姜是不是在這裏工作。
“我媽媽說只有大人才要工作，這個哥哥也是小孩子。”
“不是的，也有小孩子要工作的，不好好學習的小孩子就要工作。”
“還有窮的，窮的小孩子也要工作，這個哥哥是來賣火柴的，好可憐。”
楚河英梅：“……”
這突如其來的扎心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