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感謝支持正版!
風平浪靜地又過了兩三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景池的出現,本應該在這段時間裏發生的幾次血案,並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發生。
景池覺得自己該做些準備了,畢竟距離主角攻進來的時候已經不剩幾天了。
“景池,老師叫你過去。”
南木笙走了過來,敲了敲景池的桌子,神色有幾分複雜。
景池地客氣地回了一句:“謝謝。”
他先於星洲說了一聲,然後才離開座位去辦公室了。
南木笙見景池走了,便想坐在景池的座位上。
但是於星洲比他更快一步,直接擋住了他。
“班長,抱歉,我同桌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少年神色平靜,彷彿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轉而他把景池的椅子推了進去。
如果景池看到這個場景,肯定很高興,畢竟現在的少年真是改變太多了。
南木笙臉上劃過幾抹尷尬,他也不坐了,只是居高臨下地打量着於星洲,然後俯下身,在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前段時間發生的那些詭異事件是不是和你有關?”
他雖是疑問句,但是卻帶着肯定。
於星洲眸色猛然一沉,神色卻是不變,但語氣微冷了幾分,裝作不明白的樣子:
“不知道班長在說什麼?”
“不承認也沒關係,我會找到證據的。”
南木笙一副站在道德最高點的樣子,審視着於星洲,眼裏帶着篤定。
他一定會在景池面前揭開於星洲的真實面目,讓景池知道和他相處的是一個怎樣的惡魔。
南木笙又看了於星洲一眼,才不甘地離開了。
等到他離開以後,於星洲把筆放了下來,視線落在了窗外的風景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
惡靈則是有些生氣:
“我早就說過,應該把他弄死的,你卻說他是無辜的,是不小心闖進這裏的。”
“可是當初的我們,難道就不是無辜的嗎?”
於星洲垂下了眼眸:“可是我不想你再動手了。”
每當動手一次,怨氣就會上漲一分,更何況是殺掉一個生魂。
他怕怨氣積累以後,有一天會控制不住自己,然後陷入無限殺.戮中,這讓他如何再去面對景池。
惡靈嘆氣,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候,最終消失了。
直到上晚自習的時候,景池也沒有回來,這讓於星洲有些着急,這時,窗邊飛上了一張小紙條。
不知道是誰扔過來的,於星洲打開一看,發現了熟悉的字跡,是屬於景池的:
“去天台找我。”
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天台。
於星洲驀然攥緊了紙條。
那個地方,於星洲很熟悉。
他曾經被關在裏面一晚上,也曾經在那裏...
於星洲搖了搖頭,將思緒甩開,最終他還是走出了教室,朝着天台走去。
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階。
腦海里卻控制不住浮現了同樣的場景,那年一個少年拖着絕望的步伐,一步步邁上了那個高台。
於星洲緩緩推開了門,隨着“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
這個畫面好像和曾經重合,那時少年面對的是這個絕望的世界。
而這次於星洲面對的,卻是他在這個世界裏唯一的光亮。
於星洲走了過去,一眼就望見了站在天台邊上的景池。
景池朝着少年揮了揮手,笑眯眯地招呼:“星星,來這裏。”
於星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朝着景池走了過去。
這個地方是他最拒絕的地方,但是因為有了景池,他還是邁上來了。
景池知道於星洲現在的心情肯定沒有那麼好,但是這卻是他必須經歷的。
他一把拉過了少年,摸到的是少年微涼的指尖。
夜裏風有點涼,但是景池卻知道他不是因為風。
他皺了皺眉,然後將於星洲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手中,搓了搓,抬眸看着少年輕聲問道:
“暖和了嗎?
”
於星洲笑着點頭:“暖和。”
他沒有把心中複雜思緒告訴景池,也不想。
景池順手就把少年的手裝進了自己衣服的口袋裏。
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然後又望了望於星洲,突然神神秘秘道:“知道為什麼叫你來這裏嗎?”
少年搖頭。
景池也沒有賣關子,眉眼帶笑地解釋道:“聽說今晚會有流星哦。”
他的眼裏帶着期待地望着於星洲。
景池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流星,但是他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這裏一定會有的。
事實也如他所料,於星洲怎麼會讓他失望呢。
在他話落以後沒過幾分鐘,天邊突然開始出現幾道亮光。
一顆顆流星劃破了天空,帶出一道道銀色的孤光,在那一瞬間天空驀然被照亮,宛若白晝。
那個畫面漂亮極了。
在下面上課的人也發現了這個動靜,教室里一時之間熱鬧了起來。
景池看了一眼流星,然後碰了碰於星洲的胳膊,提醒道:
“快點許願啊。”
說著他先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在胸前。
於星洲被景池感染了,也學着他的樣子閉上了眼睛。
如果是以前的他許願,他想他的願望是能夠回到從前,而現在他唯一的願望就是...
於星洲看了一眼景池,隨後在心中默念:
他希望景池能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這是他唯一的奢求。
等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景池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我們小於同學許了什麼願望?”
於星洲立馬搖頭,眼睛微彎,在景池期待目光中吐出幾個字:
“不告訴你。”
景池哼了一聲,然後眼前微亮,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帶着誘惑道:
“但我卻想告訴你,怎麼樣,想不想聽?”
於星洲一下子被景池的話吸引到了,他睜大了眼睛,裏面滿是好奇:“我想知道。”
景池卻又賣起了關子,抿着唇靜靜看着少年。
五分鐘左右,見景池不動聲色,於星洲有些泄氣地收回了視線,以為景池不會告訴他的時候,卻又聽到他說道: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這樣吧,叫我一聲哥哥吧。”
景池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
哥哥?
於星洲腦海里浮現這兩個字,不知為什麼莫名感覺熟悉。
但無論是不是熟悉,用這個詞叫景池總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糾結再三,實在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咬了咬唇,然後小聲道:“哥,哥。”
景池上一世天天叫人家哥哥,感覺沒什麼,這次頭一回被人家叫哥哥,體驗感真是不一樣。
他帶着壞笑,故意道:
“聲音太小了,沒聽清。”
於星洲只能又鼓足勇氣叫了一聲:“哥哥。”
這次聲音大了,帶着幾分清脆,但架不住景池得寸進尺啊,他繼續淡定道:
“還是聽不到啊,小於同學。”
於星洲皺了皺眉,彷彿被難到了,但卻沒有一點被景池捉弄的生氣。
終於,他微踮起腳,手扶着景池的肩膀,然後唇貼在景池耳邊,輕聲叫了一句:“哥哥。”
說完,於星洲就後退了一步,不敢看景池。
景池感覺剛才被少年氣息接觸過的耳朵痒痒的,又看到對面人通紅的耳垂,他這次可是滿意了:
“好,現在就告訴你。”
在流星的餘韻中,於星洲看着景池溫柔地望着他,緩緩說出了那個讓他好奇的願望。
“我希望星星可以做一個永遠快快樂樂的少年!”
隨着景池的話落,這場盛大的流星消失了。
天色又暗了下來,也遮住了於星洲酸澀的眼睛。
見少年不說話,景池戳了戳少年的臉頰:
“怎麼了,對我的願望不滿意了?”
“沒,沒有。”於星洲輕聲回道。
怎麼會不滿意,他只是沒有想到景池的願望竟然是自己。
竟然是為了自己。
景池滿意地笑了笑:“滿意就好。”
風輕輕地吹動,不知道吹動了誰的心。
這時景池又認真地問道:
“如果我說,我想帶你離開這裏,你願意嗎?”
放棄所有的報復,放棄曾經的不甘,跟着他離開這個屬於於星洲的牢籠。
“離開?”於星洲輕喃。
他可以選擇離開嗎?
少年朝下望去,那裏面有很多他怨恨的人,而他的身邊卻有他最愛的一個人。
一個和很多個。
多麼簡單的選擇,所以於星洲只會選擇景池。
就像是曾經天台對於於星洲來說是痛苦的記憶,但現在的少年只會記得,在這裏他和自己最喜歡的人看了一場流星雨。
少年眉眼微彎,像是釋然一般,語氣輕快:“我願意。”
隨着少年話落,惡靈輕輕嘆了一口氣,但是心底卻有幾分說不出的喜悅。
如果可以選擇,沒有人願意一直處在深淵裏。
.
自從天台事件之後,景池立馬開始準備於星洲離開這裏的事情。
他要做的可不像是原主那樣,把於星洲超度了,這要是超度了,他上哪裏找媳婦去。
景池要做的是將少年的魂體收集在特定的法器里,然後帶回去滋養,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可以重塑身體。
這個方法還是他在系統的幫助下找到的,也是景池一開始的打算。
但是這個裝魂體的法器,景池卻沒有帶過來。
他只能對着於星洲道:“星星,我家裏有些事情,需要請四天的假,你在這裏乖乖等我回來好嗎?”
景池已經算好了,裏面的四天,是外面的兩天,兩天的時間足夠他回來了。
於星洲有幾分不安,從認識景池到現在,還沒有這麼長時間離開過他。
景池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安撫道:
“星星聽話好不好?相信我很快就會回來的,等回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景池沒有主動挑明離開去哪裏,但是他想於星洲一定會明白的。
於星洲點頭,眼睛卻是忍不住微紅,但是依然乖巧地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
景池用指尖碰了碰少年的眼尾,輕嘆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自己離開,但是沒有辦法。
景池按照流程請了假,這個世界裏的人,只是當他有事情回了老家,而實際上景池則是回到了現實中的家。
根究系統調查,景池知道那個可以存儲魂體而不傷害魂體的法器就在景池的父親那裏,也是現在天師家族的族長。
景池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直奔景父書房:
“爸,我想借用一下儲魂匣。”
景父抬起頭,打量着許久不回家,突然冒出來的兒子,有些好奇問道:“你用這個做什麼?一般的魂體直接超度就好了。”
景池當然不能說是為了把您兒媳婦帶回來,他只能一臉嚴肅道:
“爸,是這樣的,有一個魂體心有執念,但是離不開那個地方,我想帶他離開,然後解除執念,再進行超度。”
當然超度什麼是不可能的。
景父將信將疑,但是他一向很放心自己的孩子,知道景池很沉穩,不會拿着法器去幹壞事的。
景池等了一會兒,景父就拿着一個黑色的小匣子走了過來,那是用上千年的檀木製成的,表面上刻着複雜的花紋,外行人看了以為只是簡單花紋,內行人卻知道這是陣法。
景父把小匣子遞給了景池,叮囑道:“你可要好好保管啊,要是弄丟了或者弄壞了,我沒辦法和族裏交代。”
景池立馬點頭,接了過來,笑着道了謝,隨後道:“爸,那我先回去了。”
景父無奈:“不在家多待幾天啊。”
景池有幾分不好意思,但依然道:“下次,這次着急。”
他離開的時候,卻沒想到正好碰到了主角攻。
“哥。”景紹一看到景池,立馬就打了個招呼。
景池被迫停下了腳步,他打量着面前的青年,青年大概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容貌俊朗,看
着他笑容燦爛。
景池真是不知道一個這樣的陽光男生,最後在小說里怎麼選擇了一條那樣的路。
“你怎麼也回來了。”景池不動聲色打聽。
一提到這個,景紹眼眸微暗,帶着幾分擔憂,然後嘆了一口氣:
“不瞞哥說,我有一個同學,他突然失蹤了,根據我的調查,他消失在了一個帶着些古怪的地方,所以這次回家來拿些裝備。”
景池內心動蕩,表面穩如泰山:“沒準人家只是去哪裏玩了,沒有告訴你,不用這麼擔心。”
景紹卻搖頭,帶着肯定:“不會的,哥,前段時間我們一直有聯繫,但是不到一個月前他突然就失聯了,所以我肯定他在那裏,因為我們最後聯繫時候他的定位在那。”
景池揉了揉額頭,感覺有些頭疼,最後只能無奈道:
“那你在家好好做足準備,不着急,安全第一。”
青年認真地點了點頭,以為景池是在關心自己,有些感動,因為他知道他這位堂哥平時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這次卻是罕見地關心了自己。
把景紹打發走之後,景池立馬往回趕。
幻境裏。
於星洲收起了筆,晚自習的下課鈴聲又響了起來。
他看着自己做好標記的日曆,距離景池說的四天,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少年的眼裏終於出現了些光亮。
他走出教室的時候,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嘩嘩的雨點落在了地面上,綻放出一個又一個水花,於星洲看着大家一個個撐傘離開,直到最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景池會出現。
“你說他會回來嗎?”
他望着不停的大雨。
這是景池說的最後一天了,於星洲有期待也有害怕。
他期待景池能夠回來,卻害怕景池回不來。
惡靈也和他一樣望着外面的傾盆大雨,輕聲回道:“我也不知道。”
因為人心這個東西,他們永遠都猜不透。
“但是我想,他是不一樣的,所以他一定會回來是不是?”
於星洲點了點頭,直接把書包頂在了腦袋上,朝着外面跑去。
這條回去的路,於星洲從來沒有感到這麼漫長。
以前和景池在一起走這條路,只會感覺短暫。
他終於站到了電梯上,水順着少年的衣擺滴答滴答往下流。
九月底的雨是刺骨的,少年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指尖都有幾分發青,但是他卻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固執地按下了三樓那個鍵。
那是景池家所在的樓層。
這幾天裏,每天晚上回來之後,於星洲都會在景池的家門口待到晚上十點。
他看着電梯開開合合,但是從來沒有等到他想等的那個人。
於星洲像是以前的那幾天一樣,他蹲在了景池家的門口。
少年身體蜷縮成一團,抱着自己的膝蓋,他的目光依然在那個電梯上。
聽着電梯叮地一聲,少年目光微亮,但是打開之後,裏面什麼人都沒有。
於星洲默默垂下了頭。
時間滴滴答答走過,時間已經到了九點五十,於星洲已經在這裏等待了二十分鐘了。
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冰涼的手臂,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放棄等待。
還有最後的十分鐘。
裏面補覺的景池終於被系統叫醒了。
“宿主,你快醒醒啊,於星洲在外面等你。”
景池一聽這話,立馬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系統把這幾天少年每天都在等他的事情告訴了景池。
景池只感覺心口悶悶的。
本來他想明天早上再告訴於星洲自己回來的事情,加上這兩天一直在路上,有些疲憊,景池一回來就睡覺了。
他根本沒想到少年竟然淋了雨也要來等他。
景池掀開被子,連忙走出了卧室。
外面距離十點還有五分鐘。
於星洲剛想要站起來,這時,旁邊緊密着的門,突然從裏面被打開了。
一絲光還有熱氣瞬間從裏面傾瀉出來。
於星洲緩緩地,帶着遲疑地抬起了頭,他怕這會是幻覺。
等到終於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讓他朝思暮想的臉龐,少年眼眶驀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