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上午孫星星一直很乖。
白芙還鼓勵讓他做了一回小小收營員,讓他站在凳子上幫忙收錢,還帶他一起擺貨架。
小孩子對這些大人能做的事情都很感興趣,玩得臉頰都紅了。
中午天氣有些熱,白芙看着氣溫升高,把孫星星的小外套脫了,又泡了泡麵。
孫星星吸着麵條吃了很多。
吃完還揪住白芙的衣袖說下次還要來玩,被白芙按住腦袋揉了一通。
雖然不應該給小孩吃這種垃圾食物,不過偶爾吃一次應該也沒關係。
太陽逐漸偏西,下午孫星星就跑累了,白芙把他放到休息室里休息,自己一個人看店。
手腕上的智腦振動起來,是陶若的消息。
【我們忙完了,正要往回走,讓他爸順便開車過去,把星星接上,這一早上的,麻煩你照顧他了。】
白芙低頭給回消息:【不麻煩,星星睡著了,你們知道怎麼走嗎?】
陶若:【聽你媽說過,具體方位還是不太清楚,正想問你要個地址呢。】
白芙把地址發了過去,又去看了一眼孫星星。
這小孩睡得五迷三道的,把給他蓋着的衣服都蹬掉了。
等了一會,白芙又接待了幾個顧客,陶若夫婦才開車過來。
兩個人都穿得異常肅穆,黑衣黑褲,搭配白襯衫,一看就知道去幹什麼去了。
見到白芙,陶若先跟她聊了兩句。
“我們今天是去星星幼托班的同學家祭拜。”
“上次不是跟你說他們班級爆發了傳染病,這不才幾天,就有小孩去了,那家大人哭得都不行了。”
“跟孩子說這些幹什麼?”陶若的丈夫孫為投來不贊同的眼神。
他是一個長相很周正的人,氣質也偏嚴肅古板,是一個為人很理智冷靜的人,不像陶姨那麼愛說愛笑。
小時候白芙很怕他。
但在陶姨忙的時候,他也會笨手笨腳的帶小孩,給她們做吃的,還會哄嘻嘻睡覺,是一個看着鐵石心腸,其實心裏自有計較的人。
平時雖然和白家來往不多,有時候會說幾句陶姨經常照顧白家,但陶姨往白家走,或者拿東西,他最多說幾句,但也從不阻止,主要是陶姨家養兩個孩子,壓力也大。
白芙心裏都懂,對陶姨和她丈夫孫為都很敬重。
陶若轉身朝孫為抱怨了幾句,“有什麼不能說得?這不說我也難受,那麼小的孩子,同星星一般大,我當時不讓他去上學,你還說我慣孩子,你看看現在,幸好沒送過去。”
孫為慣是說不過陶若的,他轉而問白芙:“星星呢?”
白芙說道:“睡著了。”
她帶着兩個家長往休息室走。
剛打開門,孫星星就自己醒了,坐在床上一臉懵。
孫為把他抱了起來,他睡眼惺忪地同白芙揮手。
“姐姐,再見。”
白芙送陶若一家出了門,這下超市又剩她一個人了。
她低頭在智腦上看了看消息。
藍星已經很久沒爆發過特大的傳染病,而且這次的傳染病聽着只針對小孩子,至少幼托班的老師們都沒有生病的。
星網上的消息很雜亂,但也看到了不少人說自己孩子生病了,教育局暫時給全部幼托班的孩子放了假,衛生局也正在查詢傳染病的源頭,務必要把源頭掐滅。
白芙看了看,還沒有權威新聞報道,只能讓陶姨平時對星星小心謹慎一些。
孩子畢竟跟大人不一樣,生病了難以上重儀器,比較難扛過來。
又進來客人買東西,白芙趕緊打起精神。
忙忙碌碌,一天的工作就結束了,晚上跟湛夏換班,湛夏還是神采奕奕的,看起來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她來了,一看孫星星不在,問道:“星星呢?”
“被他爸媽接回去了。”白芙回答道。
她解下圍裙,順便把自己的頭髮重新紮了一下,湛夏盯住她白皙的脖子看了幾眼,臉漸漸紅了,為了防止被白芙發現,她匆忙背過身去假裝整理東西。
白芙去休息室拿上自己的包,跟湛夏打了聲招呼,就出了超市。
夜晚的月亮剛升起,白芙的飛騎還停在路邊的停車場裏。
她先回了趟家,屋子裏靜悄悄的,白芙剛想喊一聲“媽,”就聽見從白藍卧室里泄露出的痛苦□□,她腳步不由得放輕了。
白藍不知道白芙要回來,這個時間一向是她晚上打工的時間,白芙也沒有跟她說過自己在酒吧打工,昨天還被解僱了。
她站在白藍卧室門口,認真的聽了聽,機械人管家好像是把鎮痛針打了,白藍房間裏靜悄悄的。
她看了一眼智腦,剛才養母身體波動的體征已經平穩。
每回止痛劑藥效過了,白藍就會很痛苦。
白芙知道她不想讓自己看到她病發時狼狽的樣子,在養母卧室門口站了站,她轉身去了家裏的工具間。
把工具箱拿上,白芙從後門出去。
又站在房子外面看了一眼養母卧室亮着的窗戶,白芙心情沉甸甸的去修車。
飛騎在路邊停了一夜,車上蹦了些灰。
白芙用手抹去,蹲下身,把工具箱攤開。
裏面各種工具零件都有,是白芙的百寶箱。
她自小就喜歡修修補補,對機械很感興趣,用高中攢下的獎學金,白芙買了這套很齊全的工具,原本撿到的破爛飛騎也是用這套工具修好的。
白芙研究了一下,原來是動力源出了問題。
前幾天下了幾場雨,這飛騎本來就有老化問題,上面的零件全是白芙淘得二手貨,雨水一浸,動力源就像是做飯的火被澆滅了。
要換個動力源。
白芙檢查過後,其他地方倒是沒有問題,只是動力手柄有些滑絲,她緊了緊,只能叫拖車去相熟的修理廠,因為動力源涉及到一個專利問題,不會私自買賣給個人,就算是二手,也會嚴格回收。
她當初撿到飛騎時,動力源還是完好的,只是外觀破損嚴重,一看就是曾經發生過嚴重車禍才被人扔了的。
只是白撿的車,白芙不在乎是不是事故車罷了。
叫了免費拖車,白芙跟着拖車去了修理廠。
修理廠很大,腳踩在上面都有迴音。
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洗車的、改裝的、修車的人還是很多。
白芙中學畢業時在這裏打過工,兼職洗車小妹,跟廠里的大家還挺熟,那手修車改裝技巧也是在這裏學得。
見到她又帶着她的飛騎過來,不時有人打招呼道:“又來改裝啊?”
“飛騎出了點問題。”白芙說道。
“還有你修不好的?”那個人笑道:“出什麼問題了?”
“動力源壞了,我想找個二手的。”
“那你去找小庄,自己會換嗎?”
白芙笑着點點頭。
那人感慨地笑道:“不愧是高材生。”
飛騎被拖車的人放到了旁邊,跟白芙打聲招呼走了,白芙繼續往裏面走。
前面是幹活的地方,後面是庫房,再往後走有一個很大的院子,裏面擺滿了廢棄的零件,車模套件等,會有人專門回收,不要的就會轉運到垃圾站進行處理。
白芙去值班室沒見到小庄。
她正想找人問問,有人端着一碗泡麵從水房出來,嘴裏還跟旁邊的值班機械人罵罵咧咧的。
“我就是去泡個面,你是機械人,又不是監視器,跟着我幹嘛?”
機械人重複道:“請回到工作崗位。”
庄忻又罵了兩句,機械人不依不饒:“請回到工作崗位。”
她還想再罵兩句,抬頭看到了白芙眼睛瞬間亮了。
“你怎麼有時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