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醫院裏,白芙的鄰居陶阿姨正在焦急地等着她,看到白芙的身影她鬆了一口氣,迎上來小聲道:“我身上錢不夠,你媽在急診室,醫院剛搶救了一半,就說錢不夠了……”
陶若一臉歉疚。
白藍搬到她隔壁都十幾年了,但她家她做不了主,這回白藍暈倒在陽台,還是她發現的,但是情況非常不好,她家那位非要說白藍這次救不了,讓她別把錢借出去,到時候就留個養女,誰來還錢?
陶若不這樣想,但她手裏也的確沒多少錢。
白芙額頭都是冷汗,幸好她趕來了。
她不敢想像,養母待在急診室里,明明周邊就是醫療儀器和救死扶傷的醫生,卻硬生生的等死。
治療費到位,養母很快被救治過來推了出去,轉往病房。
白芙靠住牆,身體差點就軟倒在地,被陶若扶住。
她這才有心情對陶若說道:“陶阿姨,我已經很感謝你了。”
看着白芙這灰頭土臉的樣子,陶若就知道路上她是着急趕來醫院的。
陶若把她扶到旁邊的椅子上,摸着她胳膊很燙,“坐一會再去看你媽,她沒事了。”
“倒是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白芙搖了搖頭,堅強地站起來,“我沒事。”
話剛說完,她就感覺到一陣虛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這一天要暈倒幾次啊?
暈倒前,白芙腦袋還在回想,但很快想起養母,掙扎着從黑暗中醒來。
她睜開眼,眼前是一片蒼白。
掙扎着坐起,白芙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掉了液體,同時她身體很燙,她發燒了。
顧不得自己,隔壁有護士在幫病人換藥,她問道:“請問剛從急診室抬出來的患者都在哪裏?”
“在加護病房。”
“怎麼走?”
問清路線,白芙拔掉自己手上的液體就想往外跑。
腳剛落地,就被護士攔住。
“你不要命了?”
“你正在分化,高熱會要了你的命的!”
“分化?”白芙愣住。
“你這姑娘怎麼連自己分化了都不知道?”護士搖着頭把她壓回病房。
“到加護病房的病人,你不用擔心,那裏有最好的醫療設備,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等高熱退下去就能下床了。”
護士把白芙拔掉的輸液針重新紮回去,白芙手背有點腫,給她換了另一隻手,剛紮好,陶阿姨就趕了過來,見到白芙醒了她很開心:“我剛去看了你媽,她沒事,明天應該就能醒。”
“倒是你這孩子,要分化了都不知道。”
“不過也是好事,你媽就擔心你不分化,現在可好,等她醒來一定高興。”
護士看白芙冷靜下來,又有人陪,收拾好工具出去。
白芙咬住唇說道:“陶姨,你別騙我,我媽真有你說得那麼好嗎?她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醫生又是怎麼說得?”
陶若為難。
就知道瞞不過白芙。
其實白藍在病發前就已經很虛弱了,但不想給白芙添負擔。
白芙一邊打工又要上學,還要照顧白藍,白藍總覺得對不住這孩子。
白芙冷靜道:“陶姨,我媽就只有我一個家人,你就算不告訴我,我也遲早會知道的,我能扛住,你相信我。”
陶若當然相信白芙。
她嘆口氣,可憐地看着白芙說道:“你媽患得是基因病,要想她治好,要進行全身細胞置換,醫院說治療費高昂,普通人得了這個病,基本就是在等死了。”
“那要是我有錢呢?”
“就能治好了嗎?”白芙問道。
陶若點點頭。
心裏卻在重重嘆氣。
傻孩子,這世上說容易的就是賺錢,說不容易的也是賺錢。
就她們這種家庭,那裏來的經濟實力呢?
不如把白藍接回去好好過幾天相守的日子。
這些話陶若是想說得,最後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白芙的治療費從她綁定的養母的賬戶中扣除,看着所剩不多的錢,不發熱了,白芙就乾脆了當的下床。
她站在養母的病床前,看着養母蒼白的面孔,心裏壓抑極了。
她總想着長大,這樣就能替母親遮風擋雨,可是還來得及嗎?
白藍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還在夢中見到了死去的家人。
她激動壞了,可是家人又把她推了回去,說還有人在等她,睜開眼,她虛弱地轉動眼球,看到了守在她病床前的白芙。
“芙芙。”發出氣音。
白芙聽到聲音眼淚刷得一下就掉了下來。
在接到陶姨消息時她沒哭,在被挾持時她也沒哭,在知道母親可能活不久她也沒哭,現在母親醒了,她卻哭得像個孩子,眼淚大顆地掉落,委屈極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生病了?”
白藍手指抽動,心疼壞了。
白芙主動握住母親的手,她叫道:“媽媽,不要離開我。”
白藍眼圈紅了,“我不會離開你。”她慢慢說道,心裏卻知道她活不久了,她不想拖累白芙。
白芙哭了一陣,主動整理好情緒,沖白藍笑道:“媽媽,我沒事,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我分化了哦,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白藍嘴角輕扯,“真好。”
這下她可以放心了,沒了她這個拖累,白芙應該能活得更好。
護士敲了敲門,白芙擦乾淨眼角的淚水去開門,護士說道:“醫生在辦公室找你。”
道了聲謝,白芙又過去給白藍捏了捏被角,說她出去一趟。
到了醫務室,醫生請白芙坐下,先給她說了白藍的病情,重點強調這種病能治,但是花費極其高昂,在生病的過程中病人也會很痛苦,不少扛不住疼痛的病人也會選擇安樂死。
看白藍的情況發病已經有一段時間,她這麼能忍,是醫生沒想到的。
白芙問清了治療方向,現在她還沒錢,只能開一點鎮痛的藥物。
談完白藍的病情,醫生又說到了白芙。
“你發熱的時候,正好你母親也在我這裏治療,你就一併接手了。驗過血,做了檢查,我發現你體內的信息素不足,還缺乏誘導分化的引子。換句話說,你要是不完成分化,可能會信息素殘缺,導致殘疾。”
白芙不是很關注自己的健康,就算是聽到了醫生說自己可能會殘疾,她也只是神態淡淡,想着要怎麼賺錢。
母親現在光是要吃鎮痛葯就需要一大筆錢,想要治好,更是個天文數字,但只要母親活着,白芙什麼都無所謂。
醫生最後說道:“你最好能找到這個誘導你分化的人,讓她配合你完成分化。”
白芙點點頭,一點也沒往心裏去。
在混亂地帶挾持別人的壞人,就算是心裏有善意,也不會幫助她。
白芙早看透了這個世界,現在只有母親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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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暗中打了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齊舒雲奇怪道:“誰在罵我?”
“罵你的人多了。”旁邊的人說道,順便遞來了兩份資料。
“公主殿下,您要的東西到了。”
齊舒雲打開資料隨便看了一眼,發出一聲嗤笑,隨手往旁邊一扔,才看向第二份,她纖白的手指抵在那張人物肖像上,慢慢滑過。
她有一張漂亮的臉蛋,黑髮雪膚,冷白皮就算是學校榮譽榜上的照片,也無損那份不染塵埃的美感,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塔克斯學院嗎?”
“怎麼對一個貧民感興趣了?”送資料的人問道。
“與你無關。”齊舒雲把資料收好,在腕上的智腦撥了一下,“錢貨兩清,我先走了。”
“喂,這麼無情啊?”對方嚷嚷道:“為了找到是誰陷害你的,我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眼線都被拔了兩個。”
齊舒雲撇了一眼對方,冷漠說道:“這還用查嗎?除了我親愛的妹妹還有誰?”
“你們皇家的事情我是真搞不懂。”對方聳聳肩。
齊舒雲揮揮手,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