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接人出院前,白芙又去和白藍的醫生溝通了一下。
醫生簡單地說明了白藍的情況,白芙面色發沉。
醫生安慰了她幾句,然後又問道:“你身體再做過檢查了嗎?”
白芙思緒還在白藍身上,沒想到醫生瞬間轉換了話題。
醫生說道:“你的身體也要顧得點,你現在處於半分化狀態,身體很脆弱,不要你母親還沒養好,自己又病倒了。”
他看着白芙略有發白的臉色,意有所指地說道。
白芙當初分化高熱,也是這位醫生接手治療的。
白芙面色不變,只是道了聲謝。
最近她是感覺有點累,但還能撐住。
把養母送回家,白藍看着心情好了許多。
白芙給她介紹了機械人,她不在家的時候,它會照顧她。
白藍跟個孩子似的,好奇的打量。
白芙把她作為陪護的對象添加到機械人的控制終端上,機械人終於開始幹活,把養母每天的止痛針和霧化用量告知機械人,又設置了親密陪護模式,白芙終於放心了。
母女倆還在研究機械人,外面的門鈴響了。
白芙去開門,是陶姨。
陶若知道白藍今天出院,站在家裏聽到隔壁的動靜就拿着早就準備好的出院禮物來拜訪白家。
“恭喜你出院啦!”
陶若還隨身帶着一個小不點,是她的小兒子孫星星,今年才五歲,明年才上學,最近幼托班的孩子相繼生病,她所幸就把孩子留在家裏,自己看着。
白藍很喜歡孫星星,因為這小孩見人就笑,很是彌補了她帶白芙的遺憾。
白芙從小就是冷臉小公主。
不愛笑,也不愛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孤兒院那段經歷,還是她天性如此。
孫星星見到坐在輪椅上的白藍就撲了過來。
伸着手說道:“姨姨!病好了嗎?星星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白藍笑着接住了孫星星。
“姨姨不疼,倒是星星又長高了。”
陶若把禮物遞給白芙,“我買了一些果子,就茶吃很好吃的,也可以當早餐。”
白芙道了聲謝,放進廚房裏,拿出了果汁和茶水,還有一些點心。
小孩子都愛喝有味道的東西,看到果汁,孫星星就眼巴巴地望着,白芙遞進他手裏,手舞足蹈樂的不行。
陶若嗔怪了兩句,白藍勸道:“你平時管得嚴,今天來我家就讓他放肆放肆。”
陶若看着孫星星,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喝吧。”
孫星星這才敢大着膽子噸噸噸喝。
兩人坐在外面的花園裏,白芙給她們倒茶,孫星星在花園裏玩。
白藍和陶若聊着。
“最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幼托班好多孩子都生病了,我那天送星星去上學,看到班裏少了一半的孩子,就沒敢再送,聽說兒科爆滿,床位都住不下。”
白藍在醫院也聽說過。
“你沒送是對的,這病了,到底是孩子受罪。”
白芙坐在旁邊聽了一耳,沒往心裏去,心裏惦記着晚上要去打工。
陶若陪白藍聊了會天,白藍到底是身體不好,說了一會話就累,陶若看她狀態不好,沒坐多久就牽住孫星星跟她們道別。
止痛針的藥效還在,白芙指揮機械人把白藍放到了床上。
白藍自己不是很想睡覺,但身體卻由不得她做主,疲憊地闔上眼。
白芙給她捏了捏被子說道:“晚上我要打工,回來的晚,你累了就早點睡,不用等我,要難受了就喚它給你打針。”
機械人在白藍的床邊站着。
白藍點點頭,感覺眼皮很重,“你路上小心些。”
“我知道的,媽。”
看到白藍很快陷入睡眠狀態,白芙安靜地看了她一會,才離開。
機械人就地窩在白藍的房間,隨時監控她的身體狀況,等待再次被喚醒。
騎上飛騎,白芙這次多帶了一把傘。
身體的高熱雖然褪去,但還是能感到不太舒服,有些畏冷。
騎到酒吧,白芙摸了摸額頭,被風吹得很涼,沒發熱,她放下心來。
進休息室白芙剛把包放下,正打算換衣服,林雪柔是先到的,她換完衣服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緊張地團團轉,嘴裏直念叨:“怎麼辦?怎麼辦?”
白芙皺眉,“怎麼了?”她問道。
被林雪柔害怕地逮住手臂,“上次在店裏鬧事的人又來了!”
白芙站在休息室從門后觀察着酒吧內部的情況。
上次在店裏鬧事的一伙人被看場打手扔了出去,今天又來了,就坐在舞池邊緣的凳子上,一推開門就能看見。
他們搖着色子,喧鬧個不停。
店內剛開門,此時客人不多,但他們吵鬧的聲音快把店裏的音樂都蓋住了。
開門既要迎客,現在對方還沒幹什麼倒是不好把人往出敢,但就這洶洶氣勢,烏壓壓地坐了一堆膀大腰圓的人,估計就算推開門的是熟客也不太敢進來。
領班路三從外面進來,安撫道:“你們先別出去,看看情況。”
白芙眉頭微皺,只好應了。
林雪柔還在休息室急得里團團轉。
但外面那伙人只是高談闊論着,要不就順嘴調戲一下店裏的客人,惹得好多人都怒目相視。
白芙站着看了一會,感覺他們像是故意的。
店裏的其他賣酒女小聲抱怨道:“這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這店裏的客人都快讓趕跑了。”
“我今天到現在還沒開張。”
大家聚在休息室抱怨的聲音此起彼伏,林雪柔一臉愧疚。
白芙站起來要往出走,被林雪柔一把拉了回來,“你幹什麼去?”
白芙擰着眉頭說道:“這樣不是辦法,我去試探一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林雪柔拉着她胳膊不放,“不行不行!你上次拿凳子砸了那男人,萬一他們找你事怎麼辦?”
其他人冷眼旁觀着,除了林雪柔沒人再勸白芙。
白芙抹掉林雪柔的手說道:“沒事,店裏有阿傑他們,他們應該不敢隨便動手。”
路三和酒保站在吧枱,酒保也唉聲嘆氣的。
“今天喝酒的人都少了。”
路三想着這也不是辦法,她是領班,要是店裏營業額突然少了,老闆肯定會問起來,要是知道營業額是因為跟客人起了衝突才少的,不一定會保她們。
對於老闆來說,店裏的員工就像是一茬韭菜,割掉再長就是了。
她正想着解決辦法。
對方這是打蛇打七寸,只是聚眾待着,也不鬧事,真是一下就拿捏住了她們的痛點。
畢竟是自己女人弄出的事情,路三想着自己要不要提瓶酒過去問問,順便把阿傑那些看場子的打手叫上,問問他們想幹什麼?
路三還在想着,白芙就提了瓶酒過去了。
店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那一瞬間路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這妞!”
那群人中突然有人嗷得一嗓子,讓氣氛更加焦灼。
白芙走近才看到上次趾高氣揚鬧事的男人坐在另一位男人的下手,從座位來看,他們是以這個男人為首的。
男人穿着無袖上衣,露出兩條張狂的大花臂,臂膀快有白芙的腰那麼粗,塊頭很大,一道刀疤從他左邊額頭劈向右眼削掉了半邊眉毛。
“刀疤哥就是她!”上次鬧事的男人告狀道。
刀疤臉雙手抱胸淡漠地望着白芙。
“你知道我們刀疤哥在地下有多出名嗎?你們再不向我賠禮道歉,我刀疤哥今天能把你們這店揚嘍!”鬧事的男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阿傑幾個打手遲遲不敢過來。
刀疤的確是很出名。
他是地下混亂地帶的拳王,專門打黑拳,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白芙雖然不知道刀疤臉的身份,但能感受到他的氣勢,她右手提着一瓶酒咚得放到酒桌上,所有人都看着她的動作,兩邊的小卒子蠢蠢欲動。
她說道:“上次是我衝動了,但這裏是酒吧,不是紅燈區,你們想找omega可以去那裏。”
“嗯?”刀疤臉發出一句疑問。
白芙直接打開酒瓶,從裏面倒出一杯酒滿上,她一口氣幹了說道:“這是賠罪酒,我也不應該衝動。”
刀疤臉看着白芙說道:“你覺得就這麼一杯酒就能抵消你對我兄弟做得事情嗎?”
白芙把酒瓶轉向刀疤臉,上面的酒精度數有60度,她毫不含糊地問道:“這瓶酒可以賠罪嗎?”
刀疤臉手放下,他看了一眼還在向他諂媚的老大,一巴掌蓋在對方頭上,砸了三下說道:“可以。”
這三掌直接把鬧事的老大砸了個眼冒金星。
白芙直接掂起酒瓶就吹了。
她喝得很乾脆利落,一點都看不出來平時不喝酒的樣子,喝完除了眼睛很亮,臉有些燒紅外,再沒什麼負面狀態。
她喝完刀疤臉就直接帶着小弟走了。
那老大雖然不滿,但被刀疤壓着,只好瞪了一眼白芙就趕緊跟上刀疤的步伐。
這夥人一走,店裏的人明顯鬆了一口氣。
“刀疤怎麼被叫動了?”
“是刀疤啊!”
大家低聲談論着,誰都不敢大聲說出刀疤的綽號,深怕對方殺個回馬槍,刀疤在地下還挺有名的,是一名狂戰士,混跡在酒吧的人多多少少跟地下站點邊,都聽說過刀疤的名號。
林雪柔見那些人走了,急忙趕過來扶住白芙。
“你沒事吧?”她擔心地問。
那麼高度數的酒,還喝得那麼急又快,就是一名經常喝酒的alpha都頂不住,何況白芙這麼瘦小的身板。
路三也趕過來說道:“扶她去休息室!”
白芙深黑的眼睛清亮,她說道:“我沒事。”
筆挺地回休息室,就是走路都不會轉彎,眼見要撞到桌子,林雪柔還沒拉住她,旁邊就傳來一聲嘆息,白芙被人拉進了懷裏,她還小聲喃喃道:“天怎麼黑了。”
林雪柔警惕地看着突然冒出來的人,她長得很漂亮,一頭飄逸的短髮短到耳際,深邃的藍眸宛如最名貴的寶石,低頭望着白芙,手緩緩環住她的腰,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
“你是誰?”林雪柔問道。
“她的朋友。”齊舒雲回答道。
“我沒見過你。”林雪柔說道。
“我不帶走她,哪能讓她睡一會嗎?”齊舒雲問道,白芙安靜地趴在她懷中,一雙亮亮的眼睛好奇地盯住齊舒雲。
林雪柔猶豫了一會,把齊舒雲帶到了值班室。
休息室里人多,不適合白芙睡覺。
值班室里只有一張狹窄的小床,齊舒雲把白芙放到了床上,她乖巧地坐着,一聲不吭,就用那雙黑亮的眼睛盯住齊舒雲。
“睡一會。”齊舒雲低聲道。
白芙緩緩搖頭,看不出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林雪柔擔憂道:“我去給她拿點水,她喝得太多了。”
聽到腳步聲漸遠,齊舒雲戳了戳白芙的肩膀,“你是醉了還是沒醉?”她奇怪道。
白芙看着她突然綻放開一個笑容,齊舒雲還沒來得及疑惑就被人抱住了腰,白芙臉埋進她腹部蹭了蹭。
“香香。”她說了一句疊詞,齊舒雲渾身惡寒。
白芙清醒時哪有這麼可愛,這肯定是喝醉了。
她掙扎了幾下,白芙硬要貼着她,觸碰到這個很香的人,她心裏的焦躁好像就有所緩解,她腦子不太清明,但直覺想跟齊舒雲貼貼。
胃裏開始翻江倒海的酸澀,白芙把一張臉徹底埋進了齊舒雲的懷裏,妄想用這種相觸間的舒適壓下胃裏的不適。
齊舒雲跟她爭鬥,滿身的酒氣臭死了,她並不想跟現在的白芙摟摟抱抱,她嫌棄。
白芙不想放手,兩人鬥爭間白芙胃裏越發翻騰,她張嘴哇地一下就吐了出來,齊舒雲呆住了。
“你你你……”她指尖顫抖,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嘔吐物慾嘔,直接一巴掌把白芙拍飛了。
白芙倒在床上,還是很不舒服,她扳住床坐起來,吐得昏天黑地。
“水來了,白芙你喝點水……呃……”林雪柔打開門看着休息室里的混亂一時思緒短路。
齊舒雲受不了的把上衣直接脫了,臉上又青又白,好不容易才壓下自己想殺人的心,她對林雪柔說道:“喂,你這有沒有多餘的衣服?”
她衛衣裏面還穿了一件弔帶衫,衛衣被她直接扔在了地上,像一塊破布,她肩膀很薄,皮膚很白,不同於白芙膚色的冷白調,是另一種透着暖色的肌膚。
少女的肌膚柔韌嫩白,弔帶衫兩根細細的肩帶卡在肩膀處,越發顯得她像個精靈少女,平坦的小腹,往上走是不大不小的胸,雖然比不上林雪柔的噴薄欲出,但也很優美筆挺。
不知為何看起人家的胸,林雪柔臉有些紅,她是堅定的OO戀者,這多看幾眼都是對不起路三,心裏道了句歉,她把水往下說道:“我柜子裏有衣服,你可以先換上。”
齊舒雲低咒了一聲,又放心不下白芙,她想了想說道:“算了,你幫我叫個車,我把她帶上走。”
看這情況也吐完了。
林雪柔看着白芙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心裏感到好笑,但還是不放心她被人帶走,最後還是齊舒雲亮出了自己的學生證。
“看清楚點,我和她是一個學校的,明天她要不出現,你去學校找我怎麼樣?”
林雪柔心裏驚了一下,白芙竟然是這個學校的學生,裏面的學生非富即貴,那她為什麼要在這裏打工?
心裏一下信了八成,還有兩分的質疑,也在白芙開口后消散了。
她腦袋抬起,迷迷糊糊看着身前的人問道:“齊舒雲你怎麼來了?又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齊舒雲看她軟弱好欺負的樣子,心裏的氣就已經消散了大半。
看樣子還認人。
她扭頭對林雪柔說道:“現在我能帶走她了嗎?”
林雪柔不好意思地笑笑:“當然可以。”
看齊舒雲嫌棄地把白芙扶起,她出去叫了一輛飛車,又拿了自己的外套給齊舒雲穿,齊舒雲隨意地搭在肩膀處,帶着白芙往學校走。
此時夜幕遮罩,漫天的群星熠熠閃耀。
飛車司機抱怨了幾句,說別讓人吐他車上,齊舒雲直接加了點錢就堵住了司機的嘴。
她看着枕在她腿上徹底醉死過去的女人,手掐住白芙的臉說道:“你倒是睡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