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蘋果小鎮(17)
許凌飛此時還沒發現自己的腳已經變了模樣,或許是孟竹俯瞰他的姿勢讓他有些不甘,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撐地板,而腿卻觸及到了地面。
陌生的觸感讓他停頓了下。
等等,他好像感受到了地面的觸感?還是兩條腿嗎?
許凌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那腿,也被那瘋狂生長的枝葉給嚇了一跳。
他趕緊去摸了摸那段樹榦,卻感受到了自己手心的溫度和粗糙。
這……真的有觸感?
孟竹看着他那驚慌失措的樣子,顯然許凌飛對這件事情也不知情。
“我的腿?我的腿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明明還沒有開始擊殺其他的玩家啊!”許凌飛有些崩潰。
孟竹深深看了一眼他,可這種異於常人的變化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他就算是想幫忙也有些無力。
這個小鎮裏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而他現在了解的又實在是太少了。
這個恐怖詭異的遊戲,到底出路在哪呢?
孟竹心裏湧起深深的無力感。
小語,希望你會是那個帶領我們活下去的破局者。
*
陸承語被那雙手拽進了一個奇異的空間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眼前被白光晃了下,他出現了短暫的失明狀態。
周圍一切都是白茫茫的,而一切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
他試着強行喚回自己的視覺,但那強光的威力着實不小,陸承語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面前的景象。
“不要急着看周圍,聽我的指揮。”
一隻大手覆蓋上了陸承語的眼睛,將那所有的光芒全部掩蓋在了他的陰影之下,而被那光刺得眼睛疼的陸承語一下就舒服了不少。
溫熱的手在他眼上彷彿一片夏日的餘蔭,雖然解不了夏日的炎熱,卻是給了他一段時間的清涼。
來得比那風及時多了。
那人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但是不沙啞,宛如最名貴的古典琴琴弦上的G弦,像是能和周圍的空氣共振一般,撥動着他身邊人的心。
只是簡簡單單的話語卻讓陸承語無比安心,他像是天生就有着安撫人心的能力。
亦或者說,這是一種屬於他的能力?
“你就是榜一嗎?”陸承語也沒急着反抗,對方目前的動作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
“你很聰明。”那人低低一笑。
眼前這個,就是為了他豪撒100w積分的大佬,而他對於這個人還一無所知。
不對,他知道的是這個人有錢且任性。
按理說如此強大的玩家,陸承語應該會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而這個安撫他的人不僅沒讓他覺得難受,還有幾分想去親近的意思。
這可真是少見。
“我該叫你什麼?”
“安息,他們都這麼叫我。”
陸承語喃喃地念了一句那名字,但不是很滿意。
“這不是你的真名吧,安息。”陸承語沒發現自己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他在家中是最小的孩子,而這種語氣都是對着那些願意寵着他,願意跟他玩的“哥哥們”用的,眼前這個人就和自己哥哥的感覺差不多。
剛才還信誓旦旦要動手的陸承語此時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安息比陸承語高了大半個頭,伸手的時候對方需要抬着頭才能配合他,雖然看了很久陸承語的直播,可只有看見了真人才能發現,這個人長得實在是過於美好了。
世間一切形容少年的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且都是最好的詞彙。
露出的半張臉只能看見那紅潤的唇和瘦削的下頜線,可只是這一段線條就足夠看出主人的優越,陸承語白得像個瓷娃娃,彷彿他用一點力氣就能將人碾碎了。
“是。”
陸承語好奇地問:“那你的真名是什麼呀?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只告訴我代號可不行吧。”
他就着安息的手蹭了蹭,這雙手沉穩有力,而且很光滑,除了對方的大拇指指腹處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應該是用武器留下來的。
這個舉動在安息眼裏看來,就是個可愛小動物和自己撒嬌的模樣,實在是很難讓人拒絕。
更何況眼前的陸承語頭上還頂着那對粉粉的兔耳朵,完全就是一個“小獸郎”。
安息以前見過不少妄圖用撒嬌來接近自己的玩家,那時候的他只會覺得這些人矯揉做作,可他從來沒覺得一個大男人做這些動作會這麼可愛。
完全不讓他討厭。
“下次見面,我就告訴你。”安息緩緩將他的手移開,陸承語應該已經適應了這段時間的黑暗。
陸承語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睛,好吧,他承認,他這個人除了有點顏控外還有些聲控,能有這麼一副好聽聲音的人怎麼都不會長得很差吧!
可是他睜開眼看見的,也是一片黑暗。
“安息,我看不見你長什麼樣。”陸承語有些沮喪。
“為什麼這麼好奇我的長相呢?說不定我長得青面獠牙,比副本里的那些怪物還恐怖呢?”安息笑着。
陸承語的眼裏因為剛才的刺激此時帶着水汽,看起來格外嬌氣,臉上還有被他手上熱氣染上的紅暈,多了些剛才沒有的生氣。
看起來更好rua了。
這裏其實是他平時住的地方,因為他適應了這樣的黑暗所以這裏對他來說才是最熟悉的地方。
而且他看東西基本都不靠視力了,看清眼前的人完全沒有問題,連他眼尾自帶的一點飄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信!除非你給我看!這什麼倒霉地方,黑燈瞎火的,一點人氣都沒有。”陸承語明顯感受到了對方對自己的縱容,而他,最懂的就是順着梯子往上爬!
這個玩家實力肯定很不錯,肯定會是個強力的大腿,一定要抱緊了!
什麼叫跟着大佬從不缺飯吃!
安息摸了摸他的耳朵,感受到對方有些敏感的反應說:“這裏沒有燈,只有我。”
“我是天榜上的第一位,大概是這個遊戲裏資歷最老的玩家,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的嗎?”安息試着轉移了話題,可這個響亮的名頭顯然沒有鎮住這隻小兔子。
陸承語就像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般伸手摸上了安息的臉,從他胸口處往上摸索着,絲毫沒有陌生人之間保持距離的自覺。
對方也沒急着將他的手撥開,任由他對着自己完成着“探索”。
順着那些布料往上,陸承語摸到的是一片冰涼堅硬的觸感,而不是皮膚的溫度。
這種手感顯然不是正常人該有的,似乎還有些尖刺?!
難不成,真的長得那麼恐怖?那他眼前的這個人豈不是比他家員工都可怕!想到這陸承語的身體抖了抖。
他錯了,他不該聽見個好聽的聲音就上去撩撥人家,得虧這裏看不見人臉,不然豈不是見光死?
好好的一個聲音,怎麼就長了這麼個人呢?
提到這陸承語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個當鋪老闆,也是好好的一雙手長了這麼張臉,實在可惜。
陸承語後退了兩步,瞬間變得禮貌了不少,乖巧地站在原地等候發落。
“哦?害怕了?剛才你可不是這麼對我的,小語~”安息見他滿臉驚恐地撤出他的懷抱,更覺得他可愛。
這個名字其他人也沒少叫,能叫到陸承語後背發麻的可只有安息這一個,他眨巴眨巴了眼睛,裝作不知道。
“什麼呀?我剛才怎麼了?我不知道呀!”
陸承語內心苦澀,現在只能裝傻充楞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無理吧嗚嗚嗚。
“沒事,只要是你,沒有什麼是不允許的。”安息的聲音再次響起。
帶着無邊的深情和寵溺,如同汪洋般席捲向陸承語,可他根本分辨不出來這是這位大佬在臨場做戲還是在消遣他的感情。
這樣和自己說話,是不是太犯規了!
陸承語心裏默念:他長得很可怕,不能對人家有非分之想,不然下次見面就被嚇哭!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