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那張照片里,燈光是暖色調的。
給音落纖細的手腕鋪了層潤澤曖昧的光。
紅腫和皮外傷已經完全消失,只剩下斑駁的淤青。
與其說是淤青,不如說是指痕。接近圓形的、斑駁的、一看就像被男人緊緊摁上去的。
段暮澤的視線落在照片上。
音落說他力氣大。
可他幾乎沒用什麼力氣。
他原本是要用的,想着就算音落喊疼,他也只會將人逼進角落,按住手腕,冷淡着一張臉說“忍着”之類的話。
可少年哭了,眼尾濕紅一片,就那麼慘兮兮地看過來。
像只可憐的幼貓。
段暮澤無意識蜷着手指。
細膩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指尖。
*
【好感度+5!恭喜宿主!沒見面就加了好感度!】
音落也覺得神奇。
對方還沒回復,但顯然看到了那幾條消息。
他盯着剛發出去的那幾條微信,絞盡腦汁想着究竟是哪條漲好感度的。
後面兩條應該不可能了——明顯在責怪對方。剩下只有他發的那張照片了。音落盯了片刻,稍微悟出了那麼點意思。
五分鐘后,在段暮澤發過來“傷還疼不疼”這種句子后,音落沒回答,直接甩了張他的自拍。
是他半趴在枕頭上拍的,仰視,所以眼尾也是朝上的,加上皙白的皮膚,寬鬆睡衣里透出來的一大片皮膚,用比較土的話形容——
又純又欲。
可發完后,對方那頭沒動靜了。
好感度也沒上漲。
音落有些疑惑。畢竟在他直男的視角里,如果不見面的情況下,勾引人或漲好感度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最見效了。
還是說段暮澤不是直男,所以不管用?
音落覺得可能是自己拍得不夠好。他在網上搜了許多圖,可有些衣服看起來很複雜,不太實用。於是挑了組白襯衫的圖。
他從衣櫃裏也找出一件寬鬆的,套上后,又故意解開兩顆扣子。
然後直男拍圖。
P都不P,滿意地發了過去。
然而好感度跟死了一樣。
音落:“……”
看來段暮澤不適合這種方法。
不過好感度不漲,但也沒降。音落在家養傷閑得無聊,接下來幾乎每天都會給段暮澤發一兩張類似的照片。
段暮澤大部分時間都是無視,只問他扭傷好了沒。
果然挺符合無聊又陰鬱的人設。
看來要漲好感度不能單純靠網聊。
正好這時音落有了新任務,沒再逗他。
系統:【宿主,今晚要去參加圈子裏的小聚會。原書正是聚會上你喝多了,罵了很多人,才和這群人徹底結下樑子。之後你在圈子裏的名聲會越來越差,以後被男主報復的時候也沒人願意幫你。】
音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能不去嗎?】
系統:【今晚很關鍵哦,積分是雙倍的。宿主你不是怕別人碰到你嗎?我們商城有可以降低敏感度的葯。】
還有這種葯?
音落有了興趣:【多少積分?】
系統:【目前的積分可以買五瓶。不過這種葯有輕微的後遺症。】
音落微愣:【什麼後遺症?】
系統:【暫時不知道呢,沒有人買過。但一般後遺症就是頭暈之類的。】
頭暈也比他的淚失禁體質好。
音落覺得自己多攢點積分,等回到現實的時候也可以用。
他點開黎非燃的微信。對方這幾天也發了不少消息給他,其中有一條就是“明晚有聚會,來不來”。
音落直接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黎非燃的聲音裏帶着抑制不住的喜悅:“喂,音音,你給我打電話了!手、手怎麼樣了?”
“差不多好了。”見他那頭背景並不嘈雜,音落問,“你在哪兒呢?”
“今晚不是有聚會嘛,你沒來無聊死了,現在在車上準備回家了。”
差點就錯過任務了。
“聚會人多嗎?”音落打開衣櫃,打算換掉身上一直穿着的白襯衫,“我想過去看看。”
對比圈子裏的人,音落是個不太會玩的。黎非燃其實不想帶他過去。但按照小少爺的脾氣,不帶過去不僅會生氣,還會自己跑去酒吧。
酒吧環境亂,壞人多,那群人可都不是善茬,音落這麼乖這麼單純,被欺負了可能都不知道。想到這,黎非燃還是決定帶他過去:“那我半小時後到你家附近。”
約好時間后,音落洗了個澡,換好衣服。
系統突然開口:【對了,宿主,我這幾天升級了一下,一直處於休眠狀態。】
怪不得好感度沒漲。
不過按照段暮澤回復的那些毫不相關的消息,估計不休眠也沒漲。此時黎非燃正好來了電話,說已經在附近等着。
音落帶上手機出房間。
音母這幾天都在家,見音落下樓,關心道:“還疼嗎?”
“不疼了。”
音母看他穿戴整齊:“出去玩嗎?”
音落:“嗯,跟朋友一起。”
音母沒再過問,只是囑咐:“別碰到手,你容易受傷。還有,早點回來,你哥哥今晚回來。”
音遇洲去國外出差一周,臨走前還給音落打了筆零花錢。不過他就算回來也是先是公司,可能都不回家。
音落並沒有當回事,跟音母說了再見就出門了。
*
一出大門就能看見黎非燃的跑車,音落小跑過去。
黎非燃原本還弔兒郎當站着,見音落一來立刻站直,還理了理髮型。他的視線略過少年的手腕:“傷好了沒?”
“早好了。”音落看時間不早,催促道,“快點走吧。”
有段時間沒見,黎非燃發現音落又白了點,這會兒兩人離得近,他都能聞見對方身上清甜的氣息。
心臟像是被羽毛撓了下,等紅燈的期間,他想找音落說話,但一轉頭,對方在低頭看手機。像是在跟什麼人聊天。
黎非燃故作自然:“音音,最近認識什麼人了嗎?”
音落沒抬眼:“嗯。”
黎非燃心裏酸不拉幾的:“誰啊?”
“前段時間家裏介紹了一個。”
黎非燃握方向盤的手一緊:“……什麼?”
音落正忙着回商承寧的微信,沒說話。黎非燃又問:“誰啊,叫什麼?我認識嗎?”
按照和黎非燃關係不錯的人設,音落保持着耐心:“叫商承寧。”
他?
霧城上層圈子裏的人本來就少,加上商承寧屬於新貴,經常被當做別人家的孩子一樣流傳在他們當中。
黎非燃沒見過商承寧,但多少聽家裏說過。一聽音落跟對方見面了,語氣不自覺帶上了點酸意:“他不是比你大好多歲嗎?都能當你叔叔了。”
嫌棄還是你會嫌棄。
音落表面說著“還好”,背地裏給商承寧發消息:【有人喊你叔叔嗎?】
系統:【欺壓值+2!宿主棒棒!】
黎非燃看着音落對着手機笑,以為是因為和商承寧聊天高興,心裏酸得不行:“跟他聊得還挺開心啊,眼睛都彎起來了。”
漂亮死了。
音落察覺不出醋意,也沒說什麼。商承寧那邊暫時沒發消息過來,估計被那句“叔叔”氣到了。
對方越生氣,他就越高興。
這就是一個反派的職業素養。
剛準備暗滅屏幕閉目養神,就蹦出來一條消息。音落以為是商承寧發來的,結果點開一看,怔住——
段暮澤:【你給別的男人也發那些照片嗎?】
*
音落已經半個小時沒回消息了。
這幾天沒戲份,段暮澤幾乎是盯着手機,也不給其他人碰。
因為,他存了一些不該存的東西。
他每天晚上都會翻看相冊,盯着音落髮來的那些照片,生怕落下某個細節。
看完后,又十分後悔。
他這是在幹什麼?音落是什麼意圖,他還看不出來嗎?可還是忍不住點開一次又一次。
甚至那些照片看起來非常正常,並沒有露出多餘的東西。
然而打算刪掉那些照片時,他的手指放在刪除鍵上,又遲遲不肯放下。
他可能,上癮了。
如果一天不收到音落的微信,他就煩躁不安,情緒失落。
半小時了,少年在幹什麼?在跟別的什麼男人聊天嗎?會把照片也發給其他人看嗎?
想到如果發了,那些照片會被那些男人用來做臟事,或者發到網上,被其他一些陌生男人看,段暮澤的眼神就開始變暗。
第一次,他點開對話框,主動給音落髮過去:【你給別的男人也發那些照片嗎?】
音落很快就回復了。
但並沒有回答問題:【我要去酒吧了。】
段暮澤皺眉:【去酒吧做什麼?】
手機震動。
點開——
【去做壞事。】
呼吸一滯,手機上的青筋也凸出來,段暮澤斂起眉眼,他的唇線緊繃著,看起來氣壓極低。
去酒吧做壞事,幾乎每一個字都能讓他眼皮一跳。
段暮澤不敢去想像,以音落的模樣去酒吧,會是什麼後果。
那樣乾淨漂亮的一個人,又笨,肯定很容易被壞男人騙。也許對方一杯加料的酒就會讓他暈倒,乖乖被帶走。
他會被壞男人帶去酒店或者直接帶回家,都來不及到床上,就被又親又摸。
他嘴巴那麼軟,看起來就很好親。
一定會吃着不放。
舌頭也不會放過。
腰也那麼細,很容易就被按着往下壓。他就算這時候醒了也沒有反抗能力,只能看着自己被弄哭。
可能哭了更好。
那些人就想看他哭。
一邊讓他無濟於事地反抗,一邊又狠狠欺負。
段暮澤快失控了,他滾了滾喉結,邊起身拿車鑰匙邊給音落髮消息:【酒吧地址在哪?】